洛春分心头微微泛酸,无奈叹出一口气,才从夜空中的那弯半月上收回目光,就被烛幽吓了一大跳,他正双眸幽深的紧紧的审察着自己。
“那个,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给你端饭食过来。”
洛春分紧张的说完,就慌忙溜进了厨房。
她是有些惧怕烛幽的,说不上来到底惧着他什么,横竖就是只要一被他盯着看,她就会莫名的心忙乱跳。
洛春分思前想后,把这些都归罪在这个男人曾经想要吃了她的那事上,是的,肯定就是这样的。
“你又在发什么呆?”
烛幽的声音,忽的在洛春两全后悠悠响起。
洛春分又被吓了一大跳,这回她是真的怒了,她一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转身朝着烛幽高声吼道。
“你知道你有多吓人吗?你自己吃吧,吃完早点睡,明日天一亮,你就赶忙离开万芳谷。”
洛春分吼完推开挡着道的烛幽,气鼓鼓的就回了偏房,还将木门摔了个巨响。
烛幽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这女子很好,竟然敢冲着他撒气,如果不是拘着她对他有恩,只怕洛春分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
烛幽收回染满怒意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小厨房。
厨房内陈设极其简朴,不外被洛春分收拾得倒是洁净整齐,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架子里侧的一个蓝玉瓷瓶上。
回到房间内独自生着闷气的洛春分,才说服自己不要跟一个没有人情味的鬼盘算,就隐隐闻见了窗外送进来的微风中,还夹杂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酒香,她心里一个咯噔,忙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烛幽坐在凉亭外的草坪上,姿态闲逸的靠着亭台,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珍藏在架子上的酒。
那酒是沈煜上回落在这里的,洛春分将这酒视若珍宝,如今却被这厮给造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欠了烛幽什么。
“把酒还给我。”
洛春分冲到烛幽面前,摊开一只手,极不客气的朝着他吼道。
烛幽抬眸看了眼怒视着自己的女子,月色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她那嗔怒的容颜竟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甩了甩头,忽略掉心里突如其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兀自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烛幽,那可是沈煜的酒,你把它还给我。”
洛春分见着他这置若未闻,依旧只顾喝酒的样子,彻底的急了,又朝着烛幽走近了几分,手也伸得更近了些。
“沈煜?你喜欢的男子?”烛幽睨着她不悦的问道。
“是又怎样?你把酒还给我。”
“所以,刚刚你是因为沈煜朝我撒气?”
洛春分瞬间涨红了脸,吱唔着没说出话来。
她喜欢沈煜的事有这么明显吗?不外自己有朝他撒气吗?她不外是在跟自己较劲而已。
烛幽哪里知道洛春分的内心运动,见人憋红了脸,只觉是自己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葱白玉手,想也没想的伸手握住了那只手,本意是想借力起身的,岂料自己还不及起来,就被拉得失了重心的洛春分扑了个满怀。
手里的酒壶落地,酒香四溢,怀里的女子也是温香软玉,烛幽只觉身体里窜起一团情愫不明的邪火。
洛春分尴尬的一面撑着要起身,一面还喋喋不休的诉苦着烛幽。
她知他本意是要借她的力拉他起来的,也是自己没站稳,加之太过柔弱,才有了这尴尬的闹剧。
烛幽盯着怀里扑腾的女子,完全没有去听她在诉苦什么,目光最终落在她那一张一合,翁动着的嫣红唇瓣上,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一把抱紧了洛春分,转换了位置将人压在了身下,封住了她所有的喋喋不休。
洛春分惊慌失措的踢打着反抗着,可她的那点力道打在烛幽身上,就像是在挠痒一样,不光没有半点效果,反而是激起了烛幽的兴致。
他那犷悍犷悍又绵长的一吻,险些是抽闲了洛春分胸腔内所有的空气,令她几近窒息。
烛幽眸色炙热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她那绯红的脸颊,另有那被自己吻得格外娇艳的唇,他突然想要获得更多的工具了。
而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洛春分,红着脸大口大口喘着气,还不及自己再作出反抗,烛幽已将她打横抱起。
她被扔在了自己让给烛幽的那张床榻上,面前的男人掉臂她的乞求和哀嚎,不给她任何反抗之机,撕扯开她的衣衫,无情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袭来,洛春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这算是引狼入室吗?
木屋内活色生香轻纱摇曳,窗棂外的那弯半月也娇羞的躲进了云里。
当洛春分悠悠转醒时,是在水雾渺渺的浴桶内,温热的水让她满身酸痛的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只是身后似乎有些差池。
原来烛幽也同样一丝不挂的坐在浴桶里,还正给她清洗着身子,而自己照旧以那样羞耻的姿势,被他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出去。”
洛春分往前挪了挪,离开了烛幽的怀抱,双手紧紧抓着浴桶边缘,恨恨的说道。
烛幽手里的行动一僵,他看着身上满是青紫印迹的女子,内心无比羞愧和自责。
他不知道自己其时怎么会不知廉耻的对她做出那种事来,还不知节制的要得狠了许多,当身下的女人晕厥已往时,他也是满眼的心疼。
“我,我可以对你卖力的。”烛幽沙哑着嗓音道。
“卖力?呵,你有你的女帝,而我也有我喜欢的人,你要怎么卖力?你毁了我你知道吗?”
洛春分背对着男人,声音恼恨酷寒。
烛幽心口忽的一疼,是了,他忘了这个女人是有意中人的。
什么郾归城右使,什么半城的女人为之倾慕,原来自己竟是这般遭人厌弃的。
“洛女人,对不起,我……”
“滚。”
不等烛幽把话说完,洛春分抬手指向门口,怒声吼道。
她光洁细腻的玉臂,抬手间溅起一片水花,也溅了烛幽一脸。
烛幽恼意顿起,噌的一下从水里站起身来,他又哪里受过这种气。
轻薄了人家是他的差池,他这不是还低声下气的,想要跟人商量着卖力任的事吗?
洛春分依旧是背对着烛幽的,她紧闭着眼睛,抓住浴桶边缘的手指都紧张得泛白了。
身后的男人出了浴桶,接着是男人穿衣的窸窣声,再然后没了声音。
没了声音?洛春分是一动不敢动的趴着,平静又心焦的期待着男人离去。
许久后,传来了烛幽的一声叹息。
“终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想通了可以去找我,我可以对你卖力的。”
烛幽看了眼浴桶里的女子,踟蹰着走了出去。
替洛春分带上门后,烛幽还久候在门外。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屋内传来压抑着的呜咽声,烛幽只觉心如刀绞五内难安。
失踪了几月余的右使大人,突然自己回了郾归城。
女帝这边一获得消息,就欣喜的着人去请烛幽前来城主府,却是被人回禀说右使大人谢绝会客。
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女帝眸眼含怒,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这是要她亲自去烛府找他吗?
烛府内,烛幽也同样坐不住,他唤了卞弩过来问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主子,您这是有何事要付托属下?”
等了许久未得主子付托的卞弩,弱弱的开口问道。
他总觉得主子这次出去游历归来后,与从前有些差异,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差异。
但看烛幽那冷硬黑沉的脸色,卞弩知道主子这回怕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卞弩,你说,人若是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该要如何弥补为好?”烛幽悠悠开口道。
这几日以来,他是如坐针毡,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那女子的容颜笑貌偏又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盘桓,另有对于他而言那亲密无间又极尽美好的一晚。
“那要看主子是犯了何种错误了。”卞弩耿直的说道。
烛幽闻言,孤苦又冷艳的眸子扫向卞弩,他还没说是谁犯了错呢,这人这么快就何在他身上了?而已,确实也是他的错。
“本座不小心睡了个女子。”
烛幽声如蚊蝇般嗡嗡,卞弩却是听了个清楚。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遥想当年,垚二爷往他家主子床榻上塞人,那女人是被烛幽一弩射了个六神无主,卞弩还一直以为自家主子不喜女子呢!
烛幽这如今算也是开荤了吧,他是个沉稳内敛又极重情义的好主子,也不知是哪个女子这般好福气。
“如此那即是小事,只需给些利益就是了。”卞弩松了口气说道。
“小事?”烛幽却微微蹙眉。
“是的主子,鬼界没有那许多规则,本就无甚正经女子,若是楼里的,就更好打发了。”卞弩道。
“可……,她是个凡人女子。”烛幽犹豫道。
“什么?凡,凡人女子?”卞弩不禁瞠目结舌。
“是的,本座都许下可对她卖力的话了。”烛幽无奈叹道。
“那,那女子如何说?”卞弩有些胆怯的问道。
实在不怨他问得这般小心,而是他主子的性子他实在琢磨不透,这得是个什么样不平凡的女子,才气让烛幽金口玉言许下未来啊?
“呵,她能如何说?她让本座滚。”烛幽不无泄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