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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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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新传 杭时 3287 2021-07-31 00:00:00

  管永生蹙眉不语。

  “伉俪之道可是大道,不是一朝一夕的相处,那是以后每一个日夜不离不弃,荣辱与共的久伴,也不是初见时的赏心悦目,而是厥后生活在一起的磕磕绊绊,是两小我私家相互信任,又相互理解和包容,你们若生活情况迥异,个性差异较大,能有配合语言和喜好吗?”管母看着自家儿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娘,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管永生沉思良久后,讪讪道。

  “你是娘生的,娘还能看不出来?”管母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正因为看出了你的心意,娘才替你担忧呢,她的眼睛看不见,许多事便不能明白你的心意,对于你的支付,她若一直这般视若无睹,又或是从不给予理解和回应,永生,你还能坚持喜欢她多久?”

  “我……”管永生听着母亲发自肺腑的言论,一时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不必急着回覆娘的问话,你只要记着,再好的喜欢也经不起岁月的搓磨,你不说她也不问,你们终是心有隔膜的,两厢情愿的情感才好恒久,若只一厢情愿,早晚得辜负啊!”

  管母打断了管永生的话,难得的一本正经,说完起身离开,经过管永生时,还极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子,儿子也是真的喜欢她。”管永生冲着母亲的背影说道。

  母亲不是不明事理,也不会过多干预他,可他照旧尽力讲明了自己的心意。

  “行了,你喜欢她,便找她说去,你不说她就不知道,她不知道不还得误会你吗?你就算为她把两房妾室都遣散了,娘也不说你什么,只要你自己认为值得就好。”

  管母不耐的说完,冲着管永生挥了挥手就走远了。

  才拐过墙角,管母又悄悄趴着墙回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坐在摇椅上发呆,无可奈何的又是一声叹息。

  再一转身猝不及防撞到身后的人,还不及她惊呼作声,管父连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先离开。

  管母拍拍受惊的胸膛后,瞪了管父一眼,反手就拧住了对方的耳朵,一边往书房拽,还一边口语嗔道:“老娘和儿子叙话你也敢偷听?”

  老两口是真走了,管永生在母亲院子里坐了许久才离开。

  他没去沈家接沈怜花,而是把管荣带到了临水阁自己的书房里,两人一直关在书房里密谈。

  沈家这边,破落不堪的院子里满是落花,更显沧桑萧条。

  轻鸿身边没带什么人,就一个车夫,和一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家仆。

  两人也很有眼力劲,接过轻鸿递上来的钥匙,打开了嘎吱作响的旧木门,三两下就收拾洁净了院子。

  轻鸿扶着沈怜花进了内屋,照旧进的她婶娘先前住的那屋。

  虽只隔了一日无人居住,没人打理,屋内已经蒙了尘。

  “少夫人,咱们,咱们要不回府吧,婶娘这屋那日奴婢已经都清理了,这里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呀!”轻鸿观着怜花的面色,小心的说道。

  “你带他们先回府去吧,晚些时候再过来接我就好了,我想一小我私家在这里待一会儿。”

  怜花放开了她的手,伸出双手探着路,准确又熟练的摸到床榻边。

  轻鸿眼眶微微发红,这样的少夫人总是让她格外心疼,也格外的想要护好她。

  她没再多说什么,上前推开了破旧的小木窗,让房间里能通风些,就退了出去。

  她付托车夫驾车去镇上,买些饭食果品之类的过来,顺便找管家铺子里的伙计,给府里捎个口信,自己则是和家仆守在了院外。

  看少夫人的架式,这日头不落,只怕是不会轻易回府了。

  沈怜花坐在婶娘的床榻上,轻抚着床榻上的木板。

  想起那年叔父刚没时,婶娘颓丧得整夜整夜的咳血,家里的担子全落在了大堂兄和堂姐的身上,把小堂兄和她护得极好。

  厥后连大堂兄也病倒了,小堂兄在外面听到了关于沈怜花是灾星,命里还带煞的谣传后,回来就将她给打了一顿。

  怜花没有还手,只缩在角落里双臂抱着头,任由小堂兄咒骂和踢打。

  那年她才七岁,第一次觉得在世是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大堂兄是在叔父去世的第二年走的,婶娘哭得死去活来。

  怜花与堂姐依偎在床榻上,缄默沉静了许久后,她小声问道:“阿姐,我真的是个灾星吗?是不是有我在,你们就都市死。”

  “咳咳咳,不许瞎说,父亲和哥哥是生了重病才没的,不关你的事,怜花,你要好好在世,知道吗?”堂姐一边忍着咳嗽,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时隔一年后,一向疼爱沈怜花的堂姐也没了,堂姐没时正值隆冬。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婶娘又不许怜花再与堂姐同住一屋了,粗鲁的扔给了她几床破旧的棉絮,将她赶去了柴房。

  那个冬天于她而言,是冻彻身骨的冷,夜里她冷得睡不着觉时,时常能听到堂姐的咳嗽声。

  她频频悄悄摸到了堂姐那屋的小木窗下,轻敲窗户,只为跟堂姐说说话,可每每此时,换来的都是堂姐隐忍不住,又捂着被褥发出的沉闷咳嗽声。

  听着那咳嗽声,她的心也被牵扯得生疼,她默默的摸回到了柴房。

  堂姐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清晨走的,婶娘平静得像一个外人。

  怜花裹紧了身上的被褥,缩在木板搭就的临时床榻上,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哭作声。

  她静静的听着婶娘付托小堂兄去拿草席,之后是木板车,再之后是带上铁锹之类的,然后就听到吱吱呀呀的车辕声渐行渐远。

  小堂兄走时,沈怜花已十二了。

  那日清早,婶娘去那屋看事后,只对着早起的怜花说了句,“你小堂兄去找他父亲和哥哥姐姐了”,然后就回自己的屋子梳洗去了。

  怜花手里的盲杖落地,她连忙蹲下身在地上摸索,随着滴落在地的,另有她无声无息的泪。

  婶娘全程没流过一滴泪,她平静的给小堂兄换了身整洁的衣裳,拿了草席裹好,又一小我私家将他背上板车。

  怜花深一脚浅一脚的躬身在后推着木板车,这是她第一次加入下葬自己的亲人。

  婶娘告诉她,哪里是她怙恃的坟头,哪里是叔父的,另有堂哥堂姐的。

  她顺着婶娘的手,摸到了一根又一根立在地上的木头桩子。

  婶娘说她也给自己留了个空位,就在叔父的旁边,待她没了后,让沈怜花把她葬在那里。

  怜花哭得泣不成声,婶娘抚摸着她的头轻笑道:“有啥好哭的,人在世就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划分,不外,咱们家怜花是不会死的,这里可没有给你预留位置。”

  “为何?”怜花抹了把泪问道。

  “未来呀,婶娘要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物光的嫁出去,到那时,你的牌位自是要供奉在你夫家祠堂里的。”婶娘呼出一口气道。

  说出的那句话,呼出的那口气,似有完成了人生重大使命后的松快,与满满的成就感。

  这是婶娘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在她面前谈生死,她也听得淡然。

  沈怜花在坐上回管府的马车时,人已经开始犯起迷糊了。

  轻鸿一回府就立即付托了人,去请药铺里的肖老医生过来。

  看着床榻上发着高热,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的沈怜花,轻鸿心急如焚。

  她拧了帕子,才小心翼翼的敷在沈怜花额头,外间就有小丫鬟急遽跑进来。

  “轻鸿姐姐,少令郎和管荣都没在贵寓,说是连晚膳也没回来用。”小丫鬟附在轻鸿耳畔细声道。

  轻鸿愤愤的在心里啐了一口,果真男人全都是不靠谱的。

  “你再去看看肖医生来了没有?记着,小心着点,别惊动了老爷和夫人。”

  “是。”小丫鬟领了命,又颠颠的跑走了。

  小丫鬟再进来时,幸不辱命的拖来了险些跑岔了气的肖医生。

  切脉问诊后,老医生寒着脸道:“悲恸欲绝最是伤肝,怎的还让少夫人一日都不进食呢?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轻鸿惆怅的垂下了头,她让车夫去馆子里打包了上好的饭食,给少夫人送进去时,她已躺在那硬床板上睡着了。

  尽管厥后她取了马车里垫座的绒毯已往,可少夫人被她叫醒后,是死活也不要,也不吃不喝不说话的。

  肖医生取了药箱里备用的退热药材,递给丫鬟,让她赶忙去熬药。

  自己忙取了银针,准备先给她扎扎针,又让轻鸿用酒替她擦手心和脚底。

  一通忙乎下来,怜花降下高热时已近亥时。

  她只觉自己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整小我私家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轻鸿伺候着她简朴沐了身,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又付托丫鬟端了小米粥和小菜上来。

  外间的软榻上,怜花照旧没什么胃口。

  轻鸿只能劝着她几多吃一口,否则这身体怎么见好。

  主仆二人细细说着话,门外又来了家仆,说是有要事需求见少夫人。

  “这都过亥时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的,让人打发出去。”轻鸿对着进来禀事的丫鬟说道。

  丫鬟应了是,刚转身时却被怜花叫住。

  “让人进来吧,都这么晚了,许是真有急事呢!”

  “是,少夫人。”丫鬟敬重的出去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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