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合着一个幽冥涧还不够你撒野了是吗?”女帝溢出一身杀气,横眉冷目道。
怜花淡笑,才摆好迎战的架势,青羽就撑着伞飞了过来。
她往怜花身前一挡,道:“主子,青羽跟你并肩作战。”
怜花忙将她拉到一侧,宠溺道:“傻丫头,几时需要你替我涉险了?”
青羽刚想继续表忠心,烛垚也跟了过来。
他落地后朝着怜花敬重的一揖,语出惊人道:“郾归城烛垚仰慕娘娘已久,今日得见荣幸之至,小辈想要求娶娘娘座下青羽为妻,还望娘娘玉成。”
“阿垚,你乱说八道什么呢?”青羽瞪了烛垚一眼,又连忙转向怜花解释道:“主子,你,你,你别听他乱说,那个,我……”
怜花柔柔一笑,抬手抚了抚青羽的发顶,示意她稍安勿躁。
看来她没在青羽身边的这些日子,还真是错过了不少好事,观这二人神色,她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但照旧看向了烛垚,很不给面子的问道:“垚左使混名在外,本座也是早有耳闻,冒昧问一句,左使大人凭什么觉得本座要把如此好的青羽许给你?”
“这?我……”烛垚语噎,怜花这话问的他一时还真有些接不住。
还不待他再作解释,戚诗染等人也都随着飞了过来。
一众人似列队般,绕在怜花左右和身后。
“浪子转头金不换,阿垚哥哥对青羽大人情根深种,还望娘娘成人之美!”戚诗染朝怜花福身接话道。
“是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负如来不负卿,烛垚恳切求娶青羽为妻,望娘娘玉成。”烛垚忙赞同道。
怜花是干巴巴的抽了抽嘴角,她不是应该先跟女帝较量一番的么?
这?怎么反倒像是到了什么求亲现场了。
见青羽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怜花无奈的呼出一口气道:“戚阁主和垚左使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能如此镇定自若,竟另有旁的心思提求亲,真叫人难以拒绝呀!”
烛垚和戚诗染闻言,不禁心头一喜。
只是才展露出笑颜,就听怜花继续问道:“不知私抓凡人私施禁术一事,二位计划如何善了?”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阿垚哥哥无关,诗染自是一力肩负。”
“此事罪在烛垚一人,愿担全责,绝无半句怨言。”
戚诗染和烛垚两人各自开口,争抢着自揽罪责道。
怜花却是笑着看向青羽问道:“青羽,你怎么看?”
青羽被点名,看了看众人又看回怜花,挠了挠头继续作鹌鹑状,垂下头去不知如何作答。
怜花无奈抚额,叹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若便待度厄星君到来,依律颁下刑罚令,再许你些时日与烛垚相处上一阵吧,若你愿同他甘苦与共,二人依旧心意相通,我便为你添一份丰盛的妆奁。”
怜花这意思是同意这事了,烛垚狂喜不已。
“主,主子……”青羽却是满脸错愕,一时难辨喜忧。
烛垚不待青羽多说,激动的拉了她双双跪下,朝怜花叩首道:“烛垚谢娘娘玉成,今生定不负青羽。”
劈面的烛幽看着狗腿到下限全无的弟弟,也是一头黑线,他弟弟这没前程的劲儿究竟随了谁?
“呵!等度厄星君?你等获得吗?我郾归城又几时轮到你当家作主了?”女帝轻嗤作声。
刚刚众人注意力皆在讨论烛垚和青羽的事上,都没留意女帝这边的动向。
待转头看过来时,女帝不知何时已召出了法器弥殇。
那弥殇在空中一分为二,再分为四,又为八…,直至将怜花等人团团围住,镜圈还在不停缩小,迸射出一道道幽蓝色的光。
怜花第一个反映过来,手臂聚灵一挥衣袖,洛春城和阿七就被一截藤枝背对着捆在了一起,一个金色的气泡将他们罩住,并被送出了镜圈。
烛幽反映过来时,也是第一时间腾空而起,迅速将还没回过神来的烛垚和青羽一手一个拎了出来。
当怜花蓄力将戚诗染以及品冬和品夏送出去时,自己险些被一道蓝光击中,逼得她不得不退后一步,就那一步之差,待她再想冲出圈时,镜圈已与顶部最大的圆镜合围。
怜花就这样被罩在一个通体泛着蓝光的圆筒内。
圆镜缩小到一定的规模,便没了消息,也没有先前那能攻击人的光射出,反而是现在的柔光刺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圆筒四周又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她一时也无法奋力突围出去。
“主子。”青羽见此情景,挣开了烛幽的束缚,朝着圆筒就猛冲了已往。
只是才一接近圆筒,就被一股强力反弹开去。
这是你使出多鼎力大举道,它就能成倍反弹出来的。
无疑青羽被弹出几丈外,眼见就要摔落在地,被烛垚实时接住。
那股冲力太大,两人双双跌落在地,青羽靠在烛垚怀中吐出一口血来。
“青羽,你……”
青羽抬手打断了烛垚想要说的话,双目含恨的看向女帝道:“赶忙放了我家主子,否则,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说完撑了青羽伞欲再冲上前去,被烛幽实时拦了下来,“你先冷静点,你家主子已被弥殇罩住了,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我们越是在外围强攻,她在里面只会沦陷得越快。”
“可是,我……”青羽担忧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一个劲的直掉。
而那边,女帝见怜花被困,不作丝毫犹豫的朝戚诗染下了手。
品夏为护主已被打得六神无主,品冬也因替戚诗染挨了一掌,狼狈的摔在地上无再战之力。
戚诗染就有点惨了,她原来就弱,此时又被女帝捆了手脚,绑在了交锋台一侧的四爪蟒石柱上,完全转动不得。
阿七和洛春城背靠着背坐在气泡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胡乱的踢蹬着腿。
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女帝丝绝不理会他们,自然也不会动他们。
她阴冷静脸,一手提剑朝着青羽这边漫步迫近,咬牙切齿道:“呵!本宫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叫本宫不得好死。”
烛垚见状将青羽护在身后,先女帝一步朝她提倡了攻击。
烛垚释放出的灵力,酿成一道道冰墙护在三人身前,却是被女帝的剑气又一道道劈开,散落了一地化成一滩水。
眼看着女帝的剑就要逼到烛垚面前了,烛幽反手将二人护到了身后,迎上女帝刺过来的剑,纹丝不动。
那剑锋在离烛幽咽喉不足半寸处堪堪停住。
女帝定定看着他,无奈的呼出一口气道:“烛幽,将青羽留下,本宫尚可看在你的面子上,最后一次放过你们兄弟二人,否则,你也别怪本宫无情。”
“旁人的死活我管不了,可弟弟、弟妹烛幽不得不护,还望女帝体恤。”烛幽语气平静且坚定。
他脱口而出的是弟弟和弟妹,他这是已经认下了青羽吗?
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自己作对吗?女帝不禁有些恼怒。
“今日本宫放过他们,来日灰飞烟灭的就是本宫,到那时烛右使又当何解?”
烛幽眼眸里闪过一丝庞大的情绪,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趁其不备,女帝极迅速的朝他一挥手,将烛幽定在了原地。
稍稍一偏剑,那剑身就擦着烛幽耳侧的一缕发丝,刺向了他身后的青羽。
烛垚一把将青羽推开,两人立时闪退开去,尔后又并排站到一起,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阿垚,不行莽撞。”烛幽朝着烛垚喊道。
可烛垚哪里还听得进去,与青羽二人已经主动朝女帝提倡了攻击。
“女帝,他们二人绝不是您的对手,还望女帝手下留情。”见弟弟无动于衷,烛幽只好又转头求向了女帝。
其实不待他开口求情,众人也都看得出,女帝虽招招狠厉,却只是针对青羽一人的。
女帝终于照旧寻到了时机,烛垚被她一道剑气逼退,她又声东击西的打出了一掌,正中青羽胸口。
青羽被击飞出几丈远倒地不起,女帝的剑在她被击飞的那一刻也脱手而出,是紧随其后。
眼见青羽是避无可避,却被一双手猛的推开,那剑则是穿透烛垚的胸膛咆哮而过。
一切来得太快,青羽再次吐出一口血,艰难的唤道:“阿垚,不,阿垚……”。
话未尽,人已是泣不成声。
“阿垚。”空气中传来了烛幽声嘶力竭的召唤声。
女帝看着中剑倒地的烛垚,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阮音,那可是我亲弟弟啊,你为何一定要……?”烛幽试图突破定术,可他基础就冲不开,只得怒视着女帝吼道,可有些话他照旧说不出口。
女帝看了看烛幽,走到他面前,替他解了定术,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烛幽猛的一把推开。
她只能看着眼中含泪的他狂奔向了烛垚。
“阿垚,阿垚,你一定要挺住,年老会想措施救你的。”烛幽一边揽住烛垚,一边试图给他输送灵力。
那是一把富有灵力的剑,一剑穿心,烛垚哪里还能救得回来,可烛幽就是不宁愿宁可。
烛垚制止住烛幽徒劳的双手,道,“年老,你是世上最称职最好的年老,阿垚被你护了这么多年,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只是,年老,阿垚不舍得你受到伤害,女帝她,她真的,配不上你。”烛垚语气已有些哽咽,终是将一直以来最想对烛幽说的话说出了口。
烛幽的泪无声的落在了他脸上,而他的目光却转向了一直在朝着他这边,艰难爬过来的青羽的身上,那是他想娶却再也娶不了的女人。
烛垚的身体终是逐渐变得透明,化为水浸入了地面,再也无迹可寻。
青羽最后也没能牵住他的手,她双手紧紧握拳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痛心的感受,竟是这般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