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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华

90 摇情其一

山河流华 寄观 6519 2021-05-14 11:58:47

  时间回到日落之前。湘镇毗邻的湖面平静如镜,可远在君山的湖心却是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山雨欲来。

  极天鸿小心翼翼撑着偏向,看着越来越恶劣的天气,叹息道:“果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出来时还晴空万里的,怎么现在突然变了天?”

  林晚紧紧抓着船舷,只觉着胃里排山倒海,她勉强听清极天鸿说了什么,放大了声音回道:“这么多天没下雨,如果现在能下一场实时雨,那也是好的……那是什么?”

  两人定睛望去,只见墨涌的天边隐约现出一个小黑点上下翻腾着飞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却是一只雄鹰。极天鸿慌忙站了起来,高声召唤:“鸣羿!快过来!”他话音刚落,就又是一阵巨浪扑面而来。小船此时无人掌舵,被巨浪劈头掀翻,极天鸿与林晚一齐掉进湖中。

  浪潮湍动,山岳潜形。极天鸿在杂乱中一把揽过林晚,右手扣向船底,谁知又是一道巨浪袭来,挟着两人天旋地转地冲向君山。水中杂物抽在身上疼痛无比,可两人既睁不开眼睛,又无法呼吸,只觉快要窒息之时,极天鸿突然探到一股差异于湖中漩涡的湍流,他一咬牙,手脚一齐用力扎入那湍流之中,登时被推向一个偏向,手脚像是被那湍流束缚了一般动不了分毫。不知过了多久,林晚突然将他用力向上一抬,极天鸿这才发现自己冒出了水面,急促喘息良久。他向腰上一探,觉察洞庭箫并未丢失,心下大慰。

  林晚环视四周,却见不到半分灼烁,她思忖片刻,轻声道:“这地方湿润黑暗,应该是与湖相通的岩洞,如今出口被湍流所阻,咱们只能去里面寻一寻出路了。”极天鸿闻言颔首,两人踩水向深处游去。这洞中积水越走越浅,到最后露出了坚实的岩地。两人终于踏上实地,还未长出一口气,就听头顶窸窣之声大作——这洞中竟栖息了无数蝙蝠!只闻尖锐的破风声四处响起,令人头皮发麻。林晚忙乱之中见到前方有一点点灼烁,也不得什么了,一手拔剑一手拉起极天鸿,两人放足狂奔。

  直到奔出穹顶岩洞,极天鸿才道:“此处有蝙蝠,气流又不滞留,一定与外界相通!说不定……这……这!”他猛然停了话头,瞠目结舌。与此同时,林晚也停了步子,目瞪口呆地望向前方。

  这灼烁是与岩洞相连的一道狭长岩道里冒出来的,而光源,正是岩道两侧一字排开的壁龛里晶莹丰满的夜明珠!极天鸿与林晚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大震——他们想起了神女暗阁中的青铜大门,和北海古城甜睡于地底的美丽奇观。

  “太一……”林晚哑口无言良久,刚刚勉强吐出两个字。

  “……天宫”极天鸿也停止了思考,神情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旋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高声欢呼。林晚身上的疲惫感突然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泪水也止不住溢出。

  “终于找到了……”林晚长出一口气。忽而,她胸前的浮沉珠浮了起来,一缕金光浮出,晃晃悠悠地飘向前方。两人都怔住了,继而,林晚想起了墓府外,獬豸六神无主时的样子,心脏倏的一紧,颤声道:“獬豸?是……”她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极天鸿也立刻跟上,他一路仔细视察,在岩壁上发现了不少通风口,心中稍明:我们现在,多数在君山山体内,这洞中的通风道,应该都是通往寻常岩缝……谁能想到这太一天宫竟是在湖底!巧夺天工,也不外如此吧!

  他心中叹息,腰间的洞庭箫也震动了起来。紫光涌动,幽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想要奋力破封而出。

  两人追着獬豸落入浮沉珠中的一点残魂,穿过岩道,急行了一盏茶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这确实是一座宫殿,一座浑然天成的宫殿。岩顶为穹,以夜明珠呈千帆星舞之势;石笋参差,嵌金石玄铁成十八般武器之样;暗河流动,沿凿道潺潺不息,勾勒出九宫八卦之形。洞顶垂下巨大的钟乳石,连着扣着明珠的三重琉璃灯,各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拔地而起的岩柱被凿成双龙捧珠之形,通体镶着蓝碧萤石,九柱顶端各置一宝珠,以黑曜石应天蓬星,以和田黄玉应天任星,以翡翠应天冲星,以金绿猫眼应天辅星,以鸽血石应天英,以虎睛石应天芮星,以月光石应天柱星,以黄碧玺应天心星,以金镶玉应天禽星,成九星之方位。萤辉宝珠琳琅满目,巨石古萧杀酷寒,将人世的奢华与自然的古朴揉为一体,成就这举世无双的奇观。而在中宫方位,四面石壁顶天立地,上刻无数铭文,于石壁的正东方有着一扇紧锁的青铜巨门,上刻“太一”二字。四壁上方,洞顶的明珠不再呈星河之势,而是围成一块儿近似圆形的区域,看起来甚是突兀。

  獬豸的残魂悠悠飘过生门,停在了青铜大门前。林晚与极天鸿这才从内心的震撼中挣脱出来,疾步追上。等到跑到灼烁处,他们才发现这洞中聚集了无数尸骨,或者倒在九宫八卦阵内,或是倒在琳琅的宝物旁,另有一些尸骨身上还插着已经不成模样的武器。在青铜大门前,一具尸骨坐地倚门,手上紧紧抓着一支玉箫,头颅却落在另一边。在这无头尸骨与骷髅头之间,落着一把冷光凛冽、不见分毫腐蚀的绝世宝剑。

  极天鸿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上前细细视察,见那尸骨所握的玉箫与洞庭箫分绝不差,而尸骨的形状则像是女子。獬豸的残魂闪了两闪,让两人觉察那大门两侧各有一个小孔,旋而化作烟尘湮灭。而此时洞庭箫也是紫光大涌,蓦的,极天鸿双瞳变为紫色,幽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诧传了出来:“没想到你们说的太一宫……竟是这个太一天宫。”

  林晚甫闻他重新泛起,水华险些出鞘。继而闻言她一怔,询问道:“你知道太一天宫?”

  幽却是反常所在了颔首,既没有为自己被囚禁这么久而怒发冲冠,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懒洋洋地卖关子。半晌,他苦涩一笑道:“而已……若我早知道你们是为了这故人之物,定会全力相助。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小美人,我将这太一天宫的来由告诉你们,你们将洞庭箫与你眉心的侍子之血一并转让,让我得自由留存于世,如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林晚自然不敢轻易信他,立时反问。

  幽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那女子尸骨手中抽出玉箫,将它与洞庭箫各自插入青铜大门两侧的小孔,道:“你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时,我说过我的上任侍子唤名玄戈?这对玉箫,就是这地宫的钥匙。而她……”他眼底伤心,恻隐的抚着那具白骨的头顶,“乃是江湖魔道之祖。”

  不代林晚与只能听不能转动的极天鸿发出惊诧,幽就又开了口:“华夏江湖虽有武林魔道之分,相互却几无差异,只是在细枝末节处有些理念不合,你们不奇怪吗?这四面石壁纪录的就是武林之祖太一天宫的历史,太一天宫初成于春秋末年,至战国之时,已在江湖一家独大,势达壮盛……”他拾起那宝剑交给林晚,“这即是传说中天下第二的名剑湛卢,这把剑你带走吧,名剑不应无明主。”

  林晚震惊到无法言语,下意识接过湛卢,还没作声,就见幽一挥广袖,升起一片紫光:“当年之事我也亲眼目睹。你们,就也看看武林魔道之分是如何泛起的吧……”

  紫光大盛,似梦非梦。

  ……

  “玄戈,住手吧,我不愿与你动武。”俊采男子蹙眉看着劈面山石上的女子,和她身后声势赫赫的队伍。

  玄戈冷笑一声,绝不留情:“你是不愿,照旧不敢?洞明,我不外因为是女儿身,就无权去争那宫主之位,现在你们又要我顺从嬴政那虎狼之辈?我身后可另有门人下属的身家性命!我虽未继续轩辕剑,可你心知肚明,我玄戈与你相比,可曾差了半分半毫?”她鬓边的玉凤因气愤发抖不已,摇摇欲坠。在她身后,追随者们亦是双目喷火。

  洞明叹了一声,摇头道:“师妹,你向来就是这争强好胜的性子。既是如此,这宫主之位让与你又何妨?你怎么也不应另立门户,自称魔道……”

  “让给我?哈哈哈哈!”玄戈柳眉一挑,厉声道,“我这一生从不求人!你的施舍,去留给七国的难民吧!”她顿了一顿,又道,“我并非无理取闹,只要你允许我不再资助嬴政,再与我好好比试一场一决高下。若是我输了,自愿受宫规处置。可你若是不允,我自会率魔道另辟天地,不必你武林中人费心劳神!”

  “玄戈师妹,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洞明不悦,面色微冷,“秦王雄才简陋,势必能结束这数百年的纷争动荡,我太一天宫若不顺势相助,如何担得起武林生灵安平?你因此事与我决裂,太一天宫也会因此破裂,如此下去,武林如何是好?”

  “秦国虎狼之邦,更与你我母国有灭国之仇。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念昔日同门情谊。”玄戈冷漠直视着他,“从今往后,这江湖不再会是武林一家独大。我魔道中人,终将证明你的愚蠢!”他一挥袖,身后追随者们让出一条路来,随着她冷笑离去。

  “你连离别也不愿说吗……”洞明喃喃,目送着她——他的师妹,江湖的魔道始祖,武林的叛逆。她终而不见了,魔道中人徐徐退去。

  身后有人作声提醒:“宫主,要不要……”

  “不必。”他疲惫地摇了摇头,“走吧,回咸阳……”

  武林魔道,本为一家。

  至此,同途殊归。

  ……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大秦一统天下,秦王嬴政称帝,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追亡逐北,始创天子。至此,华夏书同文、车同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洞明在始皇的授意下秘密修筑洞庭地宫,将太一天宫的历史与武学纲要刻于石壁,地宫极尽奢华,传说贮藏了太一天宫累代财富。作为对肱骨的赏赐,始皇以琅玕玉为体、随侯珠为饰雕成番天印,印主命令江湖,手握至上权柄。此事一出,江湖震动,太一天宫愈发强盛起来。

  只是……

  一个平静的午后,玄戈独自一人在九嶷山巅静坐。魔道的规模越来越大,声势险些不亚于太一天宫,番天印的出世也难以撼其基本。

  洞明求了她手下善阴阳五行的隐元与善毒蛊机关的北海加固洞庭地宫的防护。作为回报,他送回一双玉箫,一只玉镯。

  玄戈默然收下,拒绝了他想要晤面的请求,只是继续壮大魔道。而她本人,也成了江湖上的一代传奇。

  洞明,你看到了吧。

  她轻轻触了触鬓边的玉凤。身后,隐元正在汇报神女暗阁完工的消息。忽而,北海急急遽冲了过来。

  “尊主!”北海丝毫掉臂形态,扑倒于地,“尊主!洞……太一天宫的那位……”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偶然间瞥晤面前女人的钗钿尽数在微微发抖,“那位不愿为方士搜罗童男童女,被小人借机构陷,如今……生死未卜!”

  “有下落吗?”她的声音轻得敌不外山巅的夏风。她没有回首,端坐不动,但隐元和北海早已注意到她鬓边那只轻轻摇动的玉凤——他们知道那是那小我私家亲手雕的。这玉凤这么多年来随她辗转各地,却始终未曾离开。

  “他们的人进了洞庭地宫,之后那位启动了乾坤石封死了地宫,然后再无音讯。

  果真。

  也许……另有时机……

  “备马,我们走一趟。”

  洞庭湖上,一叶小舟划过湖面。玄戈带着玉镯玉箫与隐元二人洄水而下。此时正逢大旱,浩淼烟波无影无踪。

  洞庭地宫,本就建在太一天宫工藏宝阁的原址上,阁门与地宫之门连成一体,凿穿了君山的一处山体,换上了一块与山石无的巨石,唤名乾坤。乾坤石落下时,可从君山收支地宫,但乾坤石与地宫大门连为一体,一旦大门关闭,四面石壁旋即升起,托起乾坤石填补上原来的山体封死门路。这时,就只能从洞庭湖水路进入原藏宝阁。只是这密道建成甚早,因水位变化早已弃之不用,除非逢旱水位下降,即即是知情人也极难通过洄水进入密道。

  地宫尸骸各处,有的死于隐元的九宫八卦阵,有的死于北海的致命毒蛊,有的被兵刃夺了性命,侥幸活下来的,也全都活活饿死在地宫中。

  满地尸骨,只是没有她找的那小我私家。

  玄戈来到青铜门前,那扇大门紧闭着。想来关闭大门升起乾坤石的洞明,就在这门后吧。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不打开大门,因为君山上另有那些觊觎太一天宫之宝的方士们,乾坤石不能落下。她喝退了隐元和北海,独自一人靠在门上,默然良久,终是颓然倒地,鬓边玉凤摔了个破坏。

  “高阳……我该怎么办……”玄戈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幽的声音传了出来;“若你愿意,本君可以为你造一个幻影,虽算不上死而复生,但也能让他……”

  玄戈摇了摇头,泪水忍不住落了一地。猛然,她发现门边的地上落着一大块衣料,上面满是鲜血书成的字迹。

  她如获救命稻草一般哆嗦着抓起它,哆嗦着摊开,看不几行,已是潸然泪下。

  他终于知道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她终于知道他至今依然爱着她。

  可惜,有些迟了。迟到他们仅仅隔着一扇门,却再也见不了最后一面。

  良久,哭声渐止。玄戈哽咽道:“我想做一个自私的决定……高阳,可以吗?”

  幽缄默沉静了许久,长叹一声:“而已。你我缘分一场,我自然不会强求,想做什么……就做吧。”

  一滴眉心血融入古朴的玉镯中,紫光闪了几闪,没了踪影。尔后,玉镯被衔命远迁的隐元和北海二人带走,随着远行的族人落户北海畔,与幽一同甜睡在北海古城中。

  一只玉箫被留在君山上,辗转流入当地武林门派之手,随之流传的另有一句口诀“弃舟不得道,无箫不入门”,只是太一天宫已然没落,无人再能解此古语。

  最后,寥寂的地宫中,魔道始祖横剑自刎,一代传奇自此下落不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斗转星移,湖是人非。

  事中之人俱逝矣。

  ……

  紫光散去,林晚自幻梦中浮出,觉察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一切谜团都隐隐浮出水面,为何巫神煞生体、“身毒”之术、《灵阴毒经》会与《九字天玄》同源殊途,为何北海古镯会有那语焉不详的二十六字铭文,为何苏瑶瑟基于太一天宫的壁文拓片随意创作,也能缔造出清音剑法这等神通。

  这四面石壁残缺不齐的铭文上刻了几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又刻了几多湮没历史的传奇。

  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们并非太一天宫中人,这次误打误撞突入地宫,只怕下次就不会如此幸运了……乾坤石从启动到落下共需六个时辰,如那边置惩罚,你们自己选择吧。”说罢,他从极天鸿身上退了出去,极天鸿与林晚对视一眼,轻轻点了颔首。

  两人各自握住一支玉箫,齐齐深吸一口气,转动了它们。

  青铜大门裂开一条缝,尔后缓慢的移动起来。地宫开始轻微的震动,穹顶上方自围成一个圆形的明珠边缘微微裂开,极慢极慢的向下沉去。

  乾坤石与山体相扣,当它完全落下时,君山上也会泛起一个相应的垂直洞口。那,就是太一天宫真正的入口了。

  极天鸿收敛了玄戈的遗骨,准备等宫门开启后与洞明的遗骨合葬。林晚将眉心血滴入洞庭箫,如此,只要她与洞庭箫皆存于世,幽就可以自由游历世间,直到她百年后重归箫中,期待下一个有缘之人。

  另有六个时辰。

  待林晚二人自水路回到湖面时,风暴已息,天已入夜。两人并肩坐在岸边,略作歇息。

  鸣羿见到二人,焦急地扑了下来,围着他们飞了几圈,继而向岸边的另一处飞去。林晚二人紧紧跟上,只见水边靠着一艘小小木船。木船上,一个满面泪痕的男婴正在襁褓中酣睡。

  与此同时,天上的星辰在愈来愈浓的夜色中越发闪亮,不仅是林晚与极天鸿,所有仰望夜空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征兆——

  荧惑守心。

  是夜,林晚留于君山,极天鸿带着捡来的男婴依着鸣羿所送书信敏捷赶往湘镇。

  元气大伤的元难一行隐匿进了联盟中人刚刚撤离的君山内,期待着还击的时机。

  北天权将虚弱的万俟钺带回在君山角落的驻地,稍作休整,计划之明日的行动。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这,又会是属于谁的凶险?

  日出东方。

  恒玄之、苏瑶瑟、极天鸿、林晚、晋楚律、应千千、江逝、南迁艾八人来到已经下落约有四分之三的乾坤石畔;穷奇与程冥阳前去接应林暮、青衣子和木梵所帅的援军;和林初月、皇甫棋妙与晋楚微照看众多伤员,联盟中人兵分三路等,期待着太一天宫重现于世。

  而在暗处的势力,也被乾坤石的消息所吸引,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此地。

  敌暗我明。

  乾坤石在升起之时,与君山山石殊无差异,上面甚至还生着许多草木;它落下时,一个垂直的暗洞就显现出来,洞壁上凿了许多落足点,可供上下攀越。林晚望着乾坤石渐落到底,心中却生出一股不详的感受来:元难和北天权,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林暮一行的援手不知何时才气赶至,湘镇的伤员另有许多期待着救治,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林晚轻吸一口凉气,左手按着湛卢,右手拂在水华上,准备随时应付异动。

  极天鸿的右掌轻轻附上她的右手,慰藉地拍了拍,他手掌的温暖传来,林晚心头压力一时间消去不少。她掐指算了算时间,道:“不到一刻了。”

  此语一出,盟中八人立刻精神了起来,聚拢在洞口处。与此同时,一柄飞刀划破长空,径直朝晋楚律颈间插落!

  晋楚律听到破风声,立刻一手护住身旁的应千千,闪身躲过。他见到那飞刀,惊道:“是韦陵那厮!”

  长笑声传来,韦陵与实沈泛起在山石间。二人身后,北天权眼神淡漠,手指轻扣腰间长剑——青岚馆主,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而在另一侧,太息毒主和商忘川也现出了自己的身形。他们身后,元难负手长笑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他身侧,元英却是有些神情模糊,对近在眼前的太一天宫丝绝不上心。林晚与极天鸿对视一眼,都轻轻摇了摇头,将那男婴的事暂时隐瞒了下来。

  “另有一刻,那就快些决出胜负吧,别浪费了时间。”北天权冷冷一笑,继而他与元难心照不宣的对视颔首,两人一取恒玄之,一取苏瑶瑟,以雷霆之势冲了上来!

  这场血战,终于发作!

寄观

剩下一点点了,一次性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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