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二三十里的桃花岛上随处都是桃花,山上是桃花,山下也是桃花,平地上是桃花,草地间也是桃花。
因此,这里被称作桃花岛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也因为这里桃花各处,花香常驻的关系,让桃花岛成为了一处游玩的好地方。
桃花镇是桃花岛上唯一的一处镇子,似乎是为了跟桃花岛的气势派头相一致,这里的修建也是格外的悠闲雅致,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园林一样。
行走其中,仿若是走在怡人的雅居之中,让人身心放松,思想舒畅。
桃花镇洁净的青石街道上,一个花裤绿马甲的年轻人手里正摇着一把玉扇在漫步,脸上带着暖和的微笑,很容易就能给人予好感。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正从前方走过来,年轻人立即眼神一亮,抬头挺胸,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一下子变得器宇轩昂了起来。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也不知道是谁的肩膀先碰到的谁,横竖,他们俩的肩膀是撞倒了一起的,也因此各自停下,四目相对的看了起来。
年轻人面带微笑,明亮的眼睛里像是带着星星,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劈面那英姿飒爽的女子开口了。
“兄弟,你无缘无故撞我作甚?”
妈耶!开口的声音居然是一个沉厚的男声,十分粗狂的那种。
年轻人脸色一僵,眼皮马上抖了抖,不自觉的退却了两步惊愕的问道:“敢问……是兄台照旧女人?”
英姿飒爽模样的女子的人,柔媚地白了年轻人一眼,笑容有些荡荡的说道:“你想要我是哪过我就是哪过,云家都能做到哩!”
沉厚的嗓音配上柔媚的眼神,再加上南域大部的俚语口音,就地就交织出一副诡异的风物。
年轻人听完马上身体一抖,直接往后跃了一丈多远,神色严肃的抱拳客气道:“兄台慢走!”
说完也不给人家说话的时机,逃也似的走了,脚步快得如幻影一般,都看不见脚了。
走到二三十丈外,年轻人才敢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位“兄台”?,依旧在远远的望着他。见他望过来后,才骚气的一扭身体,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走了。
从后面看,要多像个女人就有多像个女人。
年轻人悄悄擦了一把汗,直呼好险好险。
而就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黑袍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他三四丈远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黑袍人,年轻人脸上并无意外,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说道:“怎么样,我警告过你了吧,让你早点走,结果你照旧被人家给逮到了。”
黑袍人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头干枯的花白头发,另有一张老树皮般的脸,眼睛里是污浊的颜色。
年轻人看得一阵的恻隐,体贴说道:“还真的是惨,泰半条命都没了吧?”
“呵!”
黑袍人笑了一声,声音苍老干涩,脸上扬起了一个艰难而难看的笑容,但他原本污浊的眼睛却突然间变得漆黑一片,泛起出了一股慑人的光泽。
下一瞬,光影一闪,一个花裤绿马甲的老人瞬息间就来到了年轻人面前,怀里抱着一个长盒子,身上杀机凛然。
黑袍人眼里的漆黑散去,化作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老人身后的年轻人轻蔑说道:“连我这个快死的工具你都怕,你有什么资格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
“阿奴,退下。”年轻人的声音变冷。
“可是,主人……”
“退下!”
越来越阴冷的声音,让老人未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担忧的退到了一边,眼睛紧紧的盯着黑袍人不放。
“想要夺我本源,可以,我给你这个时机。”
后浪说着,身上的花裤绿马甲寸寸碎裂,一袭白衣浮现而出,穿在了他身上。
黑袍人枯树皮般的脸上冷漠一笑,突然一手伸出,向着后浪的脖子抓去。他的身体原地不动,干枯的手掌却已经到了后浪的面前。
后浪的身体眨眼间后仰,紧随着一脚向上踢出,将那只手踢成了黑雾消散,接着又半转身单掌撑地,横着身体甩了一记鞭腿出去。
狂猛的咆哮声陪同着一声龙吟,一条透明的神龙被后浪一腿扫出,呼嚎着撞向了黑袍人。
神龙摆尾一撞而过,却只撞出了一股黑雾,黑袍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后浪眼神一凝,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倒立向上,一拳就砸向了头下的地面,整个身体也借着这一拳倒飞而起,高高的来到了半空中。
满是裂缝的青石路下方,一只染血的干枯手掌伸了上来,抓住裂缝边缘用力一攀,才顶开土石,将一具沾染着鲜血的身体拉了上来。
“嘿嘿,嘿嘿嘿……”
黑袍人嘿嘿的笑着,声音嘶哑难听,抬头望向凌空而立的后浪,没什么话语,身体瞬间就化成了一股黑烟,冲了上去。
后浪眼神冷漠,高举起了右掌。眨眼间,晴朗的天空里突然一阵密集的雷响,便有亮白色的闪电生出,向他的手掌聚集。
当那股黑烟即将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是握紧了拳头,拳头上电蛇缠绕,尔后便一拳对着黑烟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响,晴空炸雷现!
密集的闪电眨眼间便将黑烟打散,黑袍人的身体从黑烟里被打得倒飞而出,斜斜地笔直撞倒了地面上,砰的一声巨响砸出一个三四丈宽的大坑。
后浪冷漠的看着躺在深坑里吐血的黑袍人,酷寒的声音吐出三个字:“就凭你?”
却下一瞬,躺在坑里的黑袍人突兀的就消失了。而不知何时,一片墨一样的云朵已经遮盖了天空。
呼吸间,黑夜降临。
“就凭我!”
黑夜下,一轮血月泛起,血月上站着的黑袍人张开了双手。眨眼间,黑袍人背后那墨一样的黑暗便蓦地转动,一柄柄玄色的利剑从黑黑暗露头,最后咆哮而下,对着后浪杀去。
呼吸间,黑夜下就像是下起了一场玄色的剑雨一般,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然而,后浪却笑了,笑得是如此的冷酷。
“这就是你最强的杀招?”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白衣便在刹那间被染成了猩红的颜色,而他身上酷寒的气息也随之一转,转换成了一种残忍的冷酷。
无情的双眸望已往,瞬间射出两道血色的光线,将所有围杀而来墨色长剑击碎,又瞬间笔直穿过,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恐怖速度,洞穿了黑袍人的胸膛,留下两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两道红光射过之后,一切似乎都结束了。黑夜散去,蓝天重现,阳光重新洒落大地。
黑袍人的身影从天空中掉落,而他原先所站着的那轮血月也寸寸碎裂,化成了一片血色的光雨,向着后浪飘来。
后浪神情冷漠的看着那一片光雨飘来,没有动,任凭那片光雨来到他身边,又附着到他猩红的衣袍上,最终消失不见。
后浪闭起了眼睛,身体随着微风飘落,来到了地面上。
不多时,一声不甘的怒吼从他的身体里响起,最后消散在风里,了无痕迹。
猩红的衣袍徐徐化为了月白色,后浪睁开了眼睛,只是这眼睛里揉合了太多的情感,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恻隐着、挣扎着、放肆着、狂妄着……
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声叹息,从他嘴里发出,那是一种不行言说的无奈。
“如果命运早已注定,那努力再多又有什么用?”
留下一句叹息命运的话,后浪背着双手步行离去,也不知要去向何方。
一身黑衣的老人抱着长盒子走来,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帅七与仙绫两人坐在桃树下的一块石头上,看着面前的一个圆盘巨细的镜子。
镜子里是一身白衣的后浪步行的画面,另有他身后随着的那个抱着长盒子的黑衣老人。
“那个魔君的传人看起来挺厉害的呀,小七七,你能一拳打死他不?”仙绫一挥手撤去面前的镜子,看着帅七问道。
“一拳?你是不是想太多?”帅七有些无语。
那个自称后浪的人,境界少说是四极境,甚至可能还不止。让他一拳打死人家?呵呵……
“你是不是男人,这你都办不到?”仙绫很不满的推了帅七一把。
“我……”帅七马上恼怒,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一定就地将这女人给办了,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咯咯咯,想而~不能,小七七,你是不是不行啊?”女扮男装的仙绫掩嘴娇笑道。
“嗷!”
帅七就地就一声嚎叫,直接将她压倒在地,下嘴就咬。
然而只咬了几口,他就不得不敏捷爬了起来。他担忧要是再咬下去,很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擦枪走火。
“哼,有色心没色胆。”仙绫轻哼一声拍拍屁股站起来,整理了几下被弄乱的衣衫,转头就对着一脸惊奇的路人粗声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亲男人啊?没见识!”
“唉唉,行了行了,太过啦。”
看着四周的路人逐渐恼怒的眼神,帅七赶忙是拉着她走开。
“怕什么怕,他们要是敢动手,我一个个的,都丢到海里喂鱼去!”仙绫霸气的一挥手,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看到已经有人亮出了武器,帅七也不管了,就地蹲下身一把将她背起,唰唰唰的就跑没影了。
仙绫用下巴轻轻磨着帅七的耳朵,微笑着平静了下来。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曾经,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的。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脚皮都磨破了也不喊累,直到孤苦无依的两个小孩来到了新世界,重新开始生活。
然而没多久,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泛起,马上就打扰了仙绫享受这种满足的感受,让她的心情一下子恶了起来。
“咳咳,歉仄歉仄,打扰打扰!”一袭白衣的后浪在帅七面前四五丈外站着,微笑说道。
下一眨眼,只见得晴天里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密集的雷响,然后,便有数百道指头巨细的闪电无差异降落,就地将后浪另有他身后的老人笼罩,直接是电了一个外焦里嫩。
等到闪电停歇的时候,满身焦痕的后浪才一脸惊骇的倒退出好几步,看着站在帅七背后的仙绫,久久无言。
至于那个黑袍老人,则是双手紧紧按住了长盒子,警惕的看过来,随时都有脱手的准备。
“你们没事吧?”帅七有些担忧的看着狼狈的两人。
“能有什么事,不是都活得好好的么?”仙绫伸手从背后抱住帅七的胸口,将下巴枕在他肩膀上,不满的目光看着那两人,眼里嫌弃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后浪一见,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赶忙是歉意一笑,话也不说,迈开腿就跑开了。
黑袍老人见状,也不多言,抱着长盒子小心的退走。
“小七七,我们继续啊!”
碍事的人跑了,仙绫立即就跳起来揽住了帅七的脖子,还将双腿缠在了他腰上。
帅七无奈,只好伸手抱着,背住了她。
“这么大小我私家了,能不能下来走路?”帅七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能,我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