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哲忍不住咳了几声，然后抖了抖钻进自己衣服里的沙子，疲惫的眼神里流露出想骂娘的激动。
刚刚一场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已往，规模虽然庞大，但是还好，支撑着魔源屏障的自己，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只是，自己太大意了，刚解除屏障，就一脚踩空，进了流沙，费了点功夫才钻出来，虽然没有受伤，但看上去着实狼狈。
“可恶，下次照旧先打开感知力场，再解除屏障吧。”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
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了，倒不如说一直都是陌生的。风一刮，数不尽的沙粒扬起，漫天飞翔，而昼夜温差大的沙漠，刮大风是常有的事，这也就导致了眼前的沙丘险些时刻变化着。从地理的角度看，搬运作用的效应下，沙丘应该是顺风移动的，但又从物理流体与大气压强的角度看，沙丘应该是逆风运动的。
虽然科学界关于它的运动轨迹还在争论之中，但埃里哲并不太体贴这些，只需要知道周围的情况在不停变化就对了。
找了块相对平整的沙地，坐下休息，看着眼前丝毫望不到尽头的黄金沙海，心情却是平静了许多。
离开许德他们已经有一周了。
依然还记得，其时带着许德和他找来的几位辅佐吊水的情景。费了不少力气，勘察可能存在水的地方，实验，失败，又实验，教会他们如何使用留下的装置，维护和检查的注意事项……等到第一碗水被打上来的时候，已经已往五天了，各人回忆起来，真是不容易的五天啊，甚至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了，在这么短时间，从他们无羽手中降生的水井——如果让埃里哲自己来的话，预计不用两个小时。
真的就是事实，他的装置险些就是全自动化傻瓜式操作，较粗的探针钻头里面包裹着细小的钢管，在钻井的同时就可以吊水，虽然因为吸管太细，速度比力慢。但也比一群人抡着镐头要快多了。
要不怎么说普及教育很有须要呢，自己留的说明书，他们一个字都看不懂，所以时间险些全部花在了如何手把手教他们掌握这项技术上。
原来寻找可能存在水的地方也要花一定时间，但这片区域既然有个洪流井，那么一定就有水脉，顺着主水脉就很容易找到适合的水流支脉了。
“已往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小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喃喃自语，一小我私家的旅途，多说点话，可以资助自己平复焦躁的心情，更好地思考。
熏热的风吹拂在他的脸上，脚下的沙漠似乎在他眼前徐徐流动，昭示着前路漫漫。他是一名学者，又是一位强者，通过辉耀的运行轨迹，结合自身所处位置，盘算出到沙漠边缘，或者说日冕大陆边缘的距离还算不上太难。科学界有那么一种学说，耀不光纯是照亮大地的存在，更是世间一切的生命之源，万物的能量都被它裹在阳光里洒下，滋润世界。埃里哲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简直可以感受到耀的巨大能量，哪怕感受到的，只不外是被无界层不停聚敛后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部门，但就这份感受，可以让他不走弯路。
前路还长，但假期不长了。
埃里哲掏出水壶，他准备原路返回了，沿着黄金古道往外走，可以直达口岸都市。但如果继续往前走到大陆边缘，再绕上半个大陆去赶船的话，今年的年终奖预计就没了。
仔细思考和计划接下来的路线，埃里哲准备盖上水壶，但行动却在目光触及到水壶内后停止了，其他的思绪也停了下来。
沙漠里清澈的水，比得上甘泉。忍不住回忆起离开许德家的那个时候。
前一天晚上庆祝吊水的乐成，许德和他的几个朋友拿出了珍藏的好酒，虽然埃里哲觉得这只不外比甜酒浓一点，但依然能感受到他们醉人的快乐。
第二天早上他离开，其他人都还没有醒。装置是简化版，他又没带过滤装置，所以打出来的都还只是浊水，作为饯别礼物，他想悄悄地在他们的缸里留下清水——却看见了半缸同样清澈的水。
他是带着疑惑离开的，没有多过问，究竟每小我私家都有秘密，许德他们没有给自己说过，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
盖上盖子，把水壶收回空间囊。“回去看看他们吧。”
休息够了，站起身来，看向后方，与前方别无二致的景色。
“走了这么久，累了，回去就轻松点吧。”这么说着，轻举起右手，手背心一个紫色的符文闪耀。
同时，远处一个黑点，不停靠近，不停变大，陪同着嘹亮的鹰啼。
撑开翅膀有一座小广场那么大的巨鹰降落在了他的面前，低下了头颅。
埃里哲轻轻一跃，跳到了它的背上，“走吧，凭据我来时的路线返回。”
巨鹰仰头一声尖啸，尔后扑腾着翅膀，快速飞上高空，化为了高空中的黑点。
……
沙之城内
今天的热闹与以往差异，掺杂着一股不安的情绪，熙攘的人群并未拥簇在水井旁，而是围绕在广场临时搭建的刑台周围。
厚实的黄沙混淆物砌成一座矮矮的平台，许德和他的几个兄弟被绑着，由士兵押着跪在台上。
平台的前面是一座较高的，由在沙漠中难见的木板搭建成的法官案台，一名身材瘦削，戴着眼镜，身穿法官袍的男人坐在上面，整理手中文件的同时，偶尔朝身后一个华美座椅上的身影看去。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面，靠着丝绒坐垫的他闭着眼睛，心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兵们将拥挤的人群和刑台离隔，留出一定的距离，这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其实没什么须要，看到位于刑台直角的四台巨大的人形魔能傀儡后，险些没什么普通人敢靠近——除了几对母子。
其中一对就是小海和他的母亲，几个孩子哭喊着，想要从面前卫兵的漏洞里穿过，到他们父亲的身边去。
但这不行，几位母亲啜泣着，拉着他们的孩子，通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台上她们的爱人。
也许是被哭声闹得心烦，那个山羊胡男人终于睁开了棕玄色的眼睛，朝着下方点了颔首。
见状，法官立刻心领神会，拿起脚边一个巨大的铁锤，往身后的一面铁鼓用力砸去，金属碰撞的巨大轰鸣声压下了广场上的一切声音，就连几个哭泣的孩子都被吓得打起了嗝。
“全场肃静！”
法官的声音紧接着席卷了全场，让所有人彻底结束了窃窃私语。
满意所在了颔首，
“罪人首脑许德，今天是行刑的最后日子了，关于法院对你的处罚，是否另有什么想说的？”
“呵呵。”跪在台上的许德轻笑了两声，抬起头，露出了憔悴的面庞，“有意见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得听你们的，就像你们自己编的执法一样。”
丝毫没有理会这带刺的话语，法官点了颔首，“那看样子就是没有了。”
“开始行刑。”
早在一旁做好准备的几个光膀大汉陆续走上台来，身后的布袋里似乎背着什么重器，对应地站在每一小我私家的身后。
但是，还没有就位完毕，天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鹰啼，众人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沙鹰朝着这里扑过来。
瞬间在民众中引起了哄乱，除了被吓呆的都开始四散逃跑。
“怪物，怪物攻城了！”“城卫军呢？城卫军跑哪去了？赶忙启动防空系统啊！”……
台下瞬间陷入杂乱之中。
山羊胡男人猛然站起来，盯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沙鹰。
“掩护城主！所有人，给我瞄准！”身边的侍卫队长率先挡在自己的面前，在他的命令下，现场所有的魔导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四台魔能傀儡徐徐动了起来，厚重的躯体下涌动着充沛的能量，表层的装甲板离开，露出了数不清的炮口，湛蓝的枪与炮瞄准了这只正在靠近的庞然大物。
那个男人更是被十几个大汉困绕在了中间。
“不用急。”山羊胡男人有些头疼地看了自己的这位队长一眼，难道他不知道故事里面一般被护驾的人都死的快吗，“这是客人。”
将信将疑，士兵们手中的枪并没有开火，这只沙鹰也没有袭击他们的意思，寻了处空地，蹲了下来。
一小我私家影从它的背后跃下。
“埃里哲年老！”许德一眼就认出了来者。
山羊胡男人推开面前的守卫，远远地对着埃里哲行了一个象征性的贵族礼，“左右就是埃里哲大人吧，我是这座沙城的主人，摩亚。请先让我对您的到来体现谢谢，谢谢您的技术带给了这片土地生的希望。”
眉头略微皱起，带着一点惊讶与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自称为摩亚的山羊胡男人微微一笑，“尊敬的左右，从你在这里买第一托水开始，我就已经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事了。”
自己原来也挺引人注意的，再加上别人在自己领地上部署情报网络也无可厚非，所以埃里哲也没过多在意自己的袒露，不如说这样更好，省去了一些解释的麻烦。一手指向台上的许德他们，“为什么要抓他们？”
当回来发现他们打的水井被士兵团团封锁之后，其实心里在一咯噔的同时，也明白了个或许。
“哦，埃里哲左右，您指的是这些盗用您技术的贼人吗？如你所见，我不外是想稍微处罚他们一下。”摩亚的语气轻挑，用着近词却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敬意。
“技术和装置是我给他们的！他们不行能没告诉你！”埃里哲脸上隐约带了些怒色。
“简直，我知道。”平静的回覆。
“那你为什么……”
“埃里哲左右，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我这其实是在帮您。”摩亚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埃里哲脑袋瞬间有点转不外弯，你抓了我要帮的人，竟然还说是在帮我，这有什么联系吗？！
“看样子左右还没有清楚问题所在，白钢，你来解释一下吧。”摩亚说完，又坐了下来。
身穿法官袍的男人转身面向埃里哲，先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说：“埃里哲大人，你将洪流井技术毫无价钱地给了这些人，这件事自己就已经违反了起源大陆通用法案，侵犯了这项技术的专利所有权。”
“放屁！”埃里哲怒了，“技术是我发现的，装置也是我制作送给他们的，我把自己的工具送出去，怎么就侵权了？！”
面对他的盛怒，白钢只是微微一笑，“大人，我想你可能整日着迷研究，有些事情还没有我们这些外人明白——当您进入列卡斯家族实验室的第一天起，所有出自你手的技术，都归您家族所有。”
“什，什么。”埃里哲脑子有点懵，“另有这种划定吗？”
面露沉思的神色，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其时签的协议里面是有这么一条：小我私家由家族出资所得技术，须由家族收购。
随着影象的清晰，埃里哲的脸越发阴沉了下来。
“看大人您的样子，应该是想起什么了。”白钢继续说，“所以洪流井技术的所有权是由您家族所占有的，我们也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从列卡斯家族手中获得了20年的使用权。而大人，你这样毫无价钱地把它教授给了他们，在损害你们家族利益和我们正当利益的同时，不也是给自己打上了违法的标签吗？”
“就算是这样，那相应的处置也应该由我的家族决断，你们又凭什么作出处罚！？”
“凭据起源的通用法第三章第二十八节第七十二条，当犯罪势力与受害势力存在地域限制时，犯罪势力所在地最高权力机关可以依据本法与当地制定规则，对犯罪势力实行适当的处罚，并令受害势力知悉。我们可是依法服务。”轻轻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白钢淡淡地说。
“就，就算是这样，就算我没怎么学过通用法，那我至少也知道，像这种罪是不用致死的吧。”埃里哲的声音已经明显弱了下来，变得没有什么底气。
明明是美意，怎么就办了坏事？
摩亚笑了笑，“左右，我们可没准备对他们施以死刑啊。”
在他的示意下，站在许德身后的大汉们拿出了布袋里的工具，乌亮细长，竟然是烙铁！上面还带着某种花纹图案。
“我可是很仁慈的，针对他们这次事件，不外是把他们贬为奴隶而已。”摩亚对上了埃里哲瞬间凌厉的眼神，赶忙摆手，“我知道，通用法里面禁止奴隶交易，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给他们烙上印记，以示警惩，他们在沙城里面的所有生活权益和先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区别。”
埃里哲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直接走上台来到许德他们身旁，那些大汉们赶忙避让开。
轻轻一挥手，捆住他们的绳子，应声断裂。
“人，我带走了。”埃里哲微微偏过头，露出了冷冷的眼色，“既然不外是小小的警惩，这烙印，我看就不用打了吧。”
拍了拍许德的肩膀，示意跟上，向着场外走去，那里已经没有看热闹的人群，只有给他们让路的士兵，和期待他们的妻儿。
“关于洪流井技术的使用权，我会向家族提交申请的。”
右手一挥，停留在空地上的巨鹰飞起，窜入天空。也在此时，街道的尽头泛起了大批人影，众多的魔导士兵跑来，堵住了埃里哲他们前进的去路。
看样子是姗姗来迟的城卫军。
他们刚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不知所措。
“都让开，别挡着贵客的道。”充斥着城主威严的声音，扩散开来。
士兵们赶忙为埃里哲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埃里哲就直接走了已往。
“其实早在你们打井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片区域的所有矿脉都是归我所有的，也包罗那条水脉。”
“原本看在左右的面子上，我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却向周围的人无偿送水，这我可不能当做看不见，不是吗？”
裹挟在魔源中的飘渺话语传来，只有埃里哲能够听到。
侍卫队长看向摩亚，有点不宁愿宁可，“大人，我们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
“否则呢？”白了他一眼，“就算别人只是个科研人员，但也是金羽级此外强者，就凭这几台傀儡和你手下的兵挡得住吗？引起冲突，只有我们亏损的份。但只要我们不动手，运用执法和他纠缠，他自然占不到理。”
“额，我也不认为自己挡得住，但，就是，感受有点亏损。”有点郁闷。
“亏损？哼，我可没有亏损。”摩亚的嘴角微微扬起。
……
“可恶，就知道那个摩亚没安美意！”
埃里哲手上拿着等了四天的快件，得益于生长迅速的快递行业，用的特急件，横跨两个大陆的距离，两天就可以送达。
其实如果在起源的话，随便在路边找个通讯终端就可以联系到族内人员，但这里究竟不是先进的起源。
将那封回件在手上一搓，冒起的火焰，将它燃烧成了灰烬。
“怎么了？埃里哲年老。”站在一旁的许德担忧地问道。
“失败了，我家族那边差异意……哪怕我愿意自己补助上使用权的用度。”埃里哲右手撑着桌面掩住脸，指缝间的眼神里露出了一股无力感，“虽然你没有被打上奴隶印记，但奴隶的身份已经被坐实，载入了居民档案库，而列卡斯家族……不会把技术使用权交给奴隶的。”
“……是吗。”许德的在脸上明显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勉强做出一个笑脸，“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已经是奴隶了……那年老，你可不行以把使用权交给其他平民？”
摇了摇头，“有你们作为前车之鉴，我认为没有人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开放我们挖的水井了，更况且，开放了之后，那个摩亚肯定还会搞什么事的。”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实力，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信仰……好难实现。
“让我再想想什么措施吧。”
……
沙城最华美的修建里
接过旁边女仆倒好的一杯醇厚的葡萄酒，摩亚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钢一眼，“你在担忧。”
白钢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点了颔首，“是的，城主。”
轻抿了一口，感受这股醇香在口腔里扩散开来的滋味，摩亚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那个埃里哲，是列卡斯家族的人，职位不低，实力不俗，但脑子嘛，只能体现在他的发现上了。”
发出了一声嗤笑，整小我私家靠在了背后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白钢，你在列卡斯学习过，你认为那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想了一会儿，白钢带着点犹豫回覆道，“……那是一个充满了包容与分享精神的家族，跟其他三各人族和教会纷歧样，他们开办的学院不止面向自己的族人，像我这样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也能进入其中，甚至包罗不少的类人族，异人族。”
“学院的宗旨就是共建智慧文明繁荣圈，推动所有智慧生命配合进步……就从这一点上看，我认为，这是一个无私的家族。”
“无私吗？呵呵，我只能说，太有心机了。”
“嗯？”白钢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没有什么势力是无私的，都很自私，越大越强的，就越是如此。”慢慢饮尽杯中的葡萄酒，“为什么要接纳其他人？凭什么要接纳其他人？这些答案，许多人都清楚，我也是，特别是在听到你的回覆后，我越发确定。”
“洗脑教育，明明不少人都看得出的陷阱，却宁愿为了那充当诱饵，他们不屑的知识趋之若鹜，把自己族内的精英送了进去，期待能够获得丰盛的回报。事实上，也都获得了，但却忽视了这其中的隐患。”
摩亚盯着白钢的双眼，“在众多的势力中，埋下了他们的种子。”
“城主！我是绝对不会叛逆你的！”白钢赶忙上前一步，右手按着自己的心脏讲明忠诚，头上止不住的虚汗，袒露了内心的张皇，“我只是认为，我在其中了解到的，会比外界的推测要清晰些。”
“别这么紧张。”旁边的女仆将摩亚手中的空杯收去，“我相信你的忠诚，但我真正想说的是，既然列卡斯是一个在底层民众看来那么宽容，无私奉献，乐于分享的家族，那当我们站在了执法和正义的上风时，他们可能偏袒自己的族人吗？”
“这是个让我们连仰望都做不到的家族，但正因如此，他们就更要注重底层的稳固与支持。他们可以轻松消灭我们，但要肩负数倍于此的损失。更况且我们照旧明面上的相助关系，是他们沙金的主要供应商，没须要为此与我们撕破脸皮。”
“而且，更重要的是……”摩亚慢慢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们，不会允许泛起第一个为自己技术维权的研究人员。”
……
沙漠的夜，虽冷，却忍不外埃里哲此时的内心。
坐在沙丘上，将手中的又一封急件烧毁，这次不再是他那些拒绝资助的同事朋友们的回信，而是来自家族的，他上级的一封速归惩处通知。
凌驾期限未归，抹黑家族脸面，损害族内利益，破坏外交关系……种种各样的帽子，给他扣过来，让他感受自己瞬间长高了不少。
真的，累了。
手中跃动的火焰照亮了他疲惫的脸庞。盯着火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竟有些怀疑自己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什么。
夜风不停吹过，一个身影慢慢爬上了他所在的小丘。
“年老。”许德的声音传来，站在了埃里哲的身后。
回过头，却发现他脸色纠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吗？”
似乎下定决心了一般，许德鼓足勇气说，“我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有离奇，埃里哲明显感受到有离奇，这肯定不是对自己开的玩笑，因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看到埃里哲一直盯着他，许德赶忙张皇地摆手，“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就是……其实就是有一小我私家想见你！”
“嗯？见我，什么人？”瞬间有了好奇心。
“这，我欠好说，我照旧带年老你去吧，放心，绝对不会害年老您的。”许德赶忙再三保证，似乎生怕埃里哲不相信自己。
许德天性淳朴善良，埃里哲也不相信他会害自己，更况且他也没那个能力，这个地方目前遇到的人，都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茫茫的夜色下开始了前进。
满天辉煌光耀的繁星，眨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的进程，光，洒了一地。
走了不知多久，当周围的触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的时候，埃里哲意识到，他们进入沙漠区了。
没有询问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平静的随着许德走。
来到一处石壁前，许德艰辛地推开了门口的一块巨石，露出了一个泛着点点荧光的洞口。
做出请进的行动，埃里哲目光深邃地盯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进去。许德在确保没有人之后，也走了进去，重新搭上了巨石。
穿过如蚁穴般庞大，交织纵横的千洞百穴，走过如树枝般，愈发尖窄的通道，眼前马上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巨大的地底空间，椭圆形的石洞，他们下方是一个宽阔的水潭，质地澄清。
更深处另有一个黑漆漆的窟窿，娟娟细流从里涌出，汇入下方的水潭之中。
一条石路向着水潭上方延伸，终结于一座小小的平台，直达潭心。
“这是什么地方？”埃里哲真的惊讶了，转头问向许德。
“年老，如果你另有什么疑问的话，就去问那位大人吧，他就在那个台上。”
神色庞大地盯了许德一眼，许德似乎认为这是在怀疑责备自己，充满歉意地低下了头。
没有过多理他，回过头，沿着石路走上了这个平台。
厚重的沙靴踏在厚重的石路上，在这片空间里发出阵阵脆响，越往上走，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逐渐清晰在眼前。
很谨慎，埃里哲感受不到任何眼前这小我私家的气息，情况有两种，要么是死人，要么……强过自己太多太多。
走到他身后，“你要见我，肯定有什么事，在说事之前，先讲明一下身份吧。”
劈面那个身影的头似乎歪了歪，露出了很感兴趣的声音，“如传言一样，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带着笑声转过头，摘下笼着自己面貌的玄色罩袍，一张宽厚的大叔脸泛起在他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哈顿，末日神殿大主教，为了与您相助，带着诚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