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换新天。
艾洛斯孤身一人,背刀持枪,进入了新的世界。
这是一个极其弘大的世界,弘大的如同在讥笑着他的渺小一般。
这里的山很大,很宽,感受山上的随意一块石头,都比艾洛斯所见的任何巨型生物都要巨大。这里另有一条大河,滔滔入海流,污浊的大河,涌向世界的尽头。
这里的天空上,有着一轮月亮,也有一轮太阳,日月当空。
这是个艾洛斯从未遇见的世界。
看了看自己的铭牌,艾洛斯才知道这里是哪里。
【开辟战争(明皇战役)】
【时间:23年。】
【在该场景有可能泛起神话生物。】
【在该场景有可能获得神格。】
看完了这段关于他身在那边的信息之后,艾洛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周围。
在他的周遭,一个个身影开始泛起,理查德利用的虎式机甲,戴着飞碟帽的保罗,以及带着夜猫面具的齐博克,另有其他的七个作战单元,他们都一排排的站好,像是机械人一样。
看起来,他们所有的谋划都乐成了,目的也到达了,所有人都通过复生卡复生了过来。
艾洛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开始走已往,跟齐博克打招呼,可齐博克的眼神呆滞,手稳稳的反握住抓钩,保持着一个僵化的行动。
继续看保罗,他左手拉低他的飞碟帽,也不抬头,艾洛斯走过,他也一点也不注意。
看着这两人,艾洛斯只用嘴角淡淡的笑意来回应,这笑并不是释然和厦悦,而是无奈与悲痛。
艾洛斯现在就像一个沙漠里行了不知多久的旅人,他的水壶恰幸亏这时候空了。
怀着这种无奈和悲痛,艾洛斯爬上了那辆巨大的虎式机甲,打开机甲壳,他终于看见了理查德。
理查德却没有看向他,甚至可以说他谁也没有看,他就像一座雕塑一样,看着眼前闪光的屏幕。
曾经眼前人,尽化作虚无流离之物。
艾洛斯那一抹苦笑更深了,他觉得自己也很可笑,竟然还去希望命运会对他网开一面。
事情没有转机了,复生过来的,只是卡牌召唤物而已,那不是人,更不是理查德,齐博克,保罗。
那只是一堆用于作战的单元而已。
而艾洛斯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还保留着自我意识,在世的人。
那怕他现在在世,他依旧是像一张卡牌一样在世,在这个卡牌的世界里,没有他的归期,没有他的去路。
重新从机甲盖回到地上,艾洛斯直接躺倒在地,张望日月当空,光线辉耀如斯。
在现在,他不想说话,不想思考,甚至都不想存在在这里,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有意义的,而他是无意义的。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毫无意义的,就似乎“科洛奇的永恒落石”那个传说故事一样。
不停的推着一块石头上山,石头却不停地下落,然后他又再次重复这个历程,周而复始。
原本他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这是一场利用卡牌规则对战的游戏,怪兽卡就是怪兽卡,只要会进攻和防守就行了,魔法卡和陷阱卡也一样,埋伏和使用就好了。
基础就不需要他们来做这样做那样,他们的存在自己就是这场游戏的不安宁因素而已。
而这些不安宁因素,也必将被这游戏给消解掉,在这游戏不知多长的进程当中,他们做的这一切,也终将被抹除。
他们做的这些事,起因,历程,结果。
无论哪一个阶段,都是毫无意义的,都具有某种极其荒唐的味道。
起因只是因为他们落入了一朵花当中。
历程是他们想用成为卡牌的身躯,继续活下去。
结果是他们费尽心力,却只能期待死亡的降临。
一切,一切都毫无意义。
就连这真实的场景,也只不外是给这卡牌游戏作配而已,真实的场景是什么不重要,他所赋带的那一句能作用于卡牌的效果才重要。
这些有历史纪录的战斗。就似乎生生从历史中抽离出来一样,在一场卡牌游戏中,被随意的玩弄。
日月之下,大山大河之间,艾洛斯感受自己的眼皮好沉。
他好想一睡不醒。
可他却不能睡,也不行能睡着,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决斗场,他闭上眼,就即是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艾洛斯想要振作起来,可他却全然做不到,他只能捂着头,看着天空。
一个个场景的转换,细细算来也不外一天多的时间,艾洛斯脑中的虚无孔洞扩大化,却让艾洛斯像是经历漫长的十年百年。
这个虚无的孔洞,曾经在跟卡恩的斗争中,救过他的性命,可现在,却成了要他命的毒药。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让他触不及防。
正应了那句话,要想获得超凡之力,一定要支付超凡的价钱。
虚无孔洞带给艾洛斯的那股荒唐而虚无的感受,是他平时基础不会感知到的工具,那些有关无意义的想法,也是他平时不会去想的。
可他脑海中的虚无孔洞,却强迫他去感知,去想这些工具。
如果说把眼下艾洛斯的精神状况类比成肉体修行的话,那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夸张。
艾洛斯躺着眼望前方,精神上的懈怠感已经让他站不直身体,他只能看。
前方,一颗颗尖顶白皮的导弹,正向着这边飞驰而来。
艾洛斯没见过导弹,所以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工具的威力。
虽然,哪怕他能理解这工具,他现在也无力去闪避。
导弹落到地上,带来了剧烈的爆炸,地震山摇,随之而来的攻击波,响彻了整个世界。
一座座高尚的山峦被导弹炸得破坏,一条条河流被这导弹蒸发干枯。
这是艾洛斯难以想象的巨鼎力大举量,如同天神伟岸的手掌,压在他的头顶。
这力量如此可怕,可怕到艾洛斯都不能想象是怎样的卡牌,才气发出这样的力量。
(应该......输定了吧.....)
艾洛斯这样想着。
敌人的攻势可拍之极,而他们这边已经没有能反制的卡牌了。
保罗曾经给艾洛斯讲过那些禁卡的失,他说那些禁卡要么使用条件苛刻,要么实在作用鸡肋。
在这个卡牌的世界里,没有了卡牌,就意味着已经基本落败,没有再翻盘的能力了。
可奇迹,总是在艾洛斯最不想要的时候发生。
他看见一道道能量金光从天而降,又是一个个作战单元被这金来临到了凡尘之上。
他看见一根根树藤,将他们这些作战单元完全笼罩,形成一个藤蔓的防护罩,绿光莹莹,将导弹完全挡在外面。
他看见,一件件装备卡,开始重新武装作战单元。
他看见,绚烂的魔法卡光线闪耀的青天之上,将那天上的太阳月亮,都映照得黯然无光。
艾洛斯看见这哗然的一幕,不由得放声大笑,笑,是因为真的可笑。
原本并不是没有牌了,只是他们没有牌了。
那个粉红怪物,它可从来都有牌。
他们这帮人,前仆后继,精打细算,将粉红怪物遗留下来的一点点残羹剩饭,拆碎了,揉烂了,打出来,为了赢告捷利。
而粉红怪物呢?
它是不需要的,它能从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拿出新的一堆卡牌。
它在这个卡牌世界里,是这样的强大,这样的无拘无束。
它完全不需要有那么多智慧,它也不需要玩那么多的勇气,牺牲,诀别,伤心。
也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原本他们四人只要随着大佬吃肉,不自作智慧的去夺取决斗者的位置,他们就能苟活。
可他们总以为自己智慧,总以为自己有着人类的智慧,总以为愚蠢就是错误......
(谬妄,谬妄之极,哈哈哈哈......)
艾洛斯在高山间的草甸中狂笑,在这被树藤笼罩的区域里,他是唯一自由的人。
虚无的孔洞已经在他的脑中张开到了最大。
在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自己五岁的时候。
那一天,他遇见了一群身穿黑袍的人,他们自称为......虚无信徒。
他们给一小我私家喂了一碗水,吃了一块饼,然后杀了他,取走了他的心。
他们也给艾洛斯种下了这个虚无孔洞.......
说是如果有一天,艾洛斯找到了真正的虚无,他们就会回来找他。
在回忆中,艾洛斯的狂喜还在继续。
他不知笑了多久,在这场卡牌的对决中,没有人打扰他。
他一直笑到......
面见了真正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