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其实也没什么特此外寄义。
只是艾洛斯觉得自己的生活,跟那帮朝不保夕的吟游诗人们差不多,所以就随便取了个名字。
至于这段演讲,艾洛斯一ㄇ凭据永恒者那段誓词自由发挥的。
他在确保让别人不要知道他一无所知的同时,也不要觉得他无所不知。
横竖掌握着这个脉络,艾洛斯就斗胆的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演讲。
现在看来,演讲的成效还不错。
在演讲完毕之后,永恒网络就自动让他脱出了,据说下一次开启在一周以后。
也不知道接下来碰面对些什么。
待虚拟的线条都消却,艾洛斯一转头,就看见乔伊就坐在冰层上,还在对着他拍手。
“怎么,你拍手干嘛。”
“我为你的演讲拍手啊。”
“........”艾洛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难道神秘空间连隔音都做不到吗?粗制滥造啊!)
艾洛斯冒充咳嗽,随后回应道,“我们接下来去呢?”
这个话题转换可谓是生硬之极,但乔伊似乎也没有介意的意思,直接讲道,“我的舆图并没有纪录这一块区域。”
“那没事,找路这件事,我在行,你把你舆图拿过来。”
乔伊翻动自己的包,他们俩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事情不少,也得亏各自的包质量过硬,否则里面的工具早就摔个七荤八素了。
把舆图都拿出来,放到冰湖的冰面上,艾洛斯开始对比两张舆图,顺着舆图线延伸,计划出这片区域可能的所在地,而且他在寓目舆图的同时,也在审慎着周围的情况,两两相证,才气确保自己走的路是正确的。
用了一会时间,艾洛斯终于确认好了偏向,凭据他的判断,朝东南方走上十到十五尺度里程,就能回到舆图上标注的区域,那样他们就能追随着舆图走向他们座驾的所在地。
继续启程,艾洛斯没有再留恋这片冰湖,哪怕这冰湖之下藏着远古文明的遗迹,以及一个圣者如何走向扑灭的故事,他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去了解,他现在劳累的只想好好找个温暖地,睡一觉。
行在路上,艾洛斯很自然地就开始摆弄起附着在他手上的永恒网络印记。
这工具看起来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只不外给了他一个治理员的任务,和每周上线演讲的能力而已。
不外自己身上的怪异已经足够多了,再多这一样,艾洛斯也不在乎。
原本现在就是临近下午时分,太阳日斜西山,这冰湖却广袤无垠的没个尽头,天气开始变得严寒,在凛冽的风中,两人还未走到预定的所在,就预先见到了太阳落山,黯淡的一线光线,和雪山相连,照耀着冰湖一界。
“应该快到了吧。”乔伊搓了搓手,呼出一口长气。
“恩,不远了。”艾洛斯确认了一下,回覆道。
最靠近这片冰湖的区域,是失望之冬山的西北面,这里山势低矮,峡谷和沟壑纵横,有一些雪精灵和冰封猿聚集,只要从这片区域穿过,就能绕回他们之前的来处。
原本回到舆图上熟悉的位置,是一件能令人感应轻松的事情,究竟终于不用在未知的荒岛上乱逛了,能凭据有迹可寻的舆图去找寻归路。
可是乔伊现在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再往前多走了不出两三百米,她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难看,像是有什么沾染了什么欠好的工具。
“你怎么了。”艾洛斯的注意力回归到乔伊身上,发现了她的异常。
“一点小问题,到地方我就能处置惩罚了。”
“给我看看。”
乔伊将袖子弄上去,在她的手臂上,爬满了一串红褐色的扭曲血管,这种活该的小工具贪婪的罗致着乔伊的血液,而且还在鲜活的发抖着。
这小工具的泛起,显然就是乔伊使用了“镇魂”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以血为咒这件事无论在任何层面上来说,都是危险之极的事。
虽然“镇魂”在客观层面上,确实为艾洛斯的苏醒结构,乃至最后的反杀提供了重要的支撑,但因此带来的结果也是不容忽视的。
不外,艾洛斯对于这种小工具有着富厚的处置惩罚经验,究竟作为高强度对线的收尸人,面对这些小玩意,是他们的常态事情。
“小事,你就该早点讲的,马上我就给你处置惩罚了”艾洛斯瞅了一眼之后,自然地讲道。
说着,艾洛斯就打了一个响指,一团空气泡开始包裹住乔伊的手臂,这是艾洛斯融合了卡恩的尸体之后,获得的新能力,或者说是他旧有能力的一次增强。
空气爆炸的能力他可以选择先凝聚成气泡,然后再控制爆破的规模和时间,其他的三项能力也划分获得了差异条理的进化,他的身体素质自然也毫无疑问的获得了提高。
在空气泡的内部,其实是一片无气体流动的半真空,这种真空会让依靠血液流动而生存的活性物质,发生一种窒息感,或许需要两到三分钟,就能让它直接被闷死在里面。
乔伊其实并不知道艾洛斯这个空气泡有这样的作用,她只是感受到附着在自己右手上的这团血管物质,正在发烧,发烫,显得十分焦躁。
没一会,这团血管就开始从乔伊的手上脱离出来,急不行耐的跃向空中,坠落到冰层上,向外面的世界爬行着。
这玩意在来到宽大的世界当中后,就显现出特殊的活性,像一条充满劲的血红长虫,疯狂在冰层之间蠕动前行。
艾洛斯迅速的给乔伊止好血,这玩意的脱出,给乔伊的手臂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但还好没伤到动脉,不至于伤筋动骨。
止好血后,他和乔伊就迅速追向了那只血红长虫,把自身的诅咒物放到外界自由运动,这是所有神秘文籍都明言禁止的大忌。
这种玩意一旦出点什么事,那绝对会殃及到乔伊。
血红长虫虽然看着像是在爬,但其实却比艾洛斯这俩跑的人运动的还快。
但还好艾洛斯一个提速,来到了能焚烧的规模,他迅速用大拇指摩擦其他四根手指,一阵大火冲天,把这玩意在冰湖上给烧了个干洁净净,留下一团焦黑的痕迹。
处置惩罚完这工具,俩人也都算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在无意间,突入了一片更为诡异莫测的领地。
天空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月亮还不见踪影,只有星星,远处的山峦变得模糊而遥远,结冰的湖面望不到边际,蓝色的幽灵漂浮着,在漆黑的天幕间,成为最鲜亮的光。
这些蓝色的幽灵,有各色的形态,有的像是人类,有的像是鹿,它们都拉扯这蓝色的弧光,不纪律的跳动着。
在艾洛斯目之所及的世界里,它们的身影灵动的闪现,险些占据满了他的整个视野,这蓝色的奇景是属于这片冰湖的特殊局面,它们轻盈的发动那些带光的粒子,就像洒满世界的光之灰尘。
偶尔有两只蓝色的幽灵朝艾洛斯而来,它们从艾洛斯的躯体内穿梭而过,仿若这世间的事物都无法阻碍它们,迎接自由的来到。
乔伊的眼睛都在发光,无论是感知能力何等弱的女孩子,都能感受到真实的美的魔力,这蓝色的世界,蓝色的光,将单调的湖面装点成一副盛景。
“抬头,看天上。”艾洛斯指了指。
“那是......那是龙吗?”
在艾洛斯和乔伊的视野当中,一只通体幽蓝的灵体巨龙正在高空上盘旋,他巨大的身姿却并没有给他们俩带来之前红龙一般的压迫感,反而显得轻柔而明朗。
它就像水流轻轻的拂过脸庞一般,在柔软的天空中,盘旋着,发动着辉煌光耀的闪光,凝聚成一个个漂亮的曲线。
慢慢地,这只龙在天空上多盘旋了几圈,乔伊就敏锐的发现,一个个蓝色的光团正从他的身上脱落,或者说,从它的脸上,流淌了下来。
乔伊实验接住那团光,可是光却从她的手中穿过,落向冰层,落进湖底,光线随着湖底幽深的水流变得黯淡,最后消逝于黑暗。
这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洒满了整片天空。
“流泪的龙吗?这就是失望之冬山的传说来源......”艾洛斯接过了话茬。
“对,你看周围,它们都在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艾洛斯围绕着转向,全景式地把周围看了个遍,那些蓝色的幽灵在他的眼中不再是单调的一个个庞杂的游伶,而是一个个真实而确切的存在。
它们相拥,它们欢笑,它们在各处亲吻,追逐相互,争吵,靠近又疏散。
在这漆黑的舞台上,它们用蓝色的光演出着盛大的戏剧,那是无言的情绪,生动的体现着它们曾经存在的生命活力,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光耀明天。
它们的脸,身体,或许像人像鹿,或许也分不清是什么生物,但情绪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行动,转达着最为直接而明确的情绪。
艾洛斯感受自己的心都受到了这一幕的洗礼,他都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了,乔伊也一样,这是书中写一万遍都写不出的场景,这是众多天地下的一封简短的信。
“你觉得它们从哪里来。”乔伊问道。
“从湖底。”
“为什么是晚上呢?白昼我们......”乔伊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是你看见的那些汇聚的光,它们就是那团汇聚的光。”
“它们也是卡恩计划的一环吗?”乔伊问道。
“不,它们是卡恩的死亡历程。”
更多的蓝色幽灵漂浮了出来,如艾洛斯所说,它们正是从湖底飘荡而出,穿过流动的水,走过暗沉的天,谱写属于它们的诗篇。
“死亡历程,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弄得过一个半神吧,我们的胜利无论何等的全力以赴,但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只是侥幸而已。”
“你是说,卡恩早已在去往死亡的路上,他的失望就体现为情绪的逸散,和影象的脱离,但因为他太过于强大,这种死亡的历程,就在自然中形成了这样的奇异景象?”
“智慧,不外漏了一点,他不仅在路上,而且他不是在这里上的路,他早就上路了,在来这里之前。”
“这又是?”
“还记得那封信吗?”
“信上写了什么?”
“卡恩在信上写了,说他好伤心,能不能有人来陪陪他。”
“这....”乔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这封信说了什么不重要,重点是为什么会有这封信,这体现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接近瓦解的边缘,
一个玩弄情绪和影象的半神到了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田地,这就代表他已然接近生命的终点,
扑灭他自己的,可能就是他的力量也说不定。”
“所以他的结构才会这么马虎,显得异常松散?”乔伊如是的讲道。
“可能那只是他最后的理智吧,不外也有巧妙的地方,他用了能生长的石块,树木,以及稳固的山洞结构,这让这个局能够连续千年。”
“他是真正的强者。”乔伊语气认真。
“或许是真正的弱者,也说不定。”艾洛斯的这一句话像是在感伤些什么。
再在这里多看了这幽蓝色的盛典,期待着月亮出来,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走向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