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辛济.认清自己位置很重要
见赵怀英始终眉头微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体现，辛济马上没有了适才的兴奋劲了，想了想，照旧接着道：“第二，赵大人来了不久，田大学士紧接着就到了。赵大人或者是万长有对田大学士的到来均没有任何的异常反映，甚至是卖力警戒的护卫，也不因为田大学士的泛起而感应意外。但田大学士到来以后，却并没有与赵大人相见，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待在了另外一个房间，整天都没有外出，也没有任何的付托。更奇怪的是，田大学士进了驿站之后，也没有让门生前面带路，而是直接进入了剩下的一间空房。那时三间房门外均有圣州门生守候，如果不知内情，是无法确认到底哪间房有人，哪间房没人的，但显然田大学士清楚。这点也让我开始怀疑。而如果我的怀疑没有错，是不是有这种可能，那就是约在这里晤面的不是赵大人、万长有两人，而是他们三小我私家。赵、田两位大人显然是一方，万长有是另一方。”
赵怀英有些心不在焉，开始时还一动不动地皱眉沉思，待到厥后，像是完全没有了兴趣，随手翻看着桌上乱放的几本破烂不堪的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辛济的兴奋劲也已经是荡然无存了，见此情形，不由得开始暗骂自己自得便张狂。
赵怀英精通刑狱，在他叙述事情经过之后，赵怀英如何能想不到这些？
况且他从未加入过断案，不清楚案件的处置惩罚流程，更不清楚在这个案件中他要肩负多大的责任。
辛济啊，辛济，你就是头猪！
这件事有多严重，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要你多什么嘴？
要你发表什么狗屁意见？
又哪里轮获得你发表意见！
这时，赵怀英拿起了一本书，对辛济晃了晃，道：“这本《南华经》上，我见你在在扶乩这篇上有感。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扶乩的？”
辛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赵怀英并特殊人，也不能以常理度之，道：“文人墨客诗词唱和，权当消遣，自娱自乐也就是了。”
赵怀英显得有些意外，放下书，看了眼他，徐徐走到门口，望着碧空万里，轻叹一口气，喃喃问道：“你是这么认为的？就是说，你基础就不信扶乩之术？”
辛济险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不明白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何意，但照旧回道：“信或者不信，全凭内心所向。”
赵怀英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照旧没有回覆我，你到底是信照旧不信。”
辛济不解他为何一直追着这个问题不放，硬着头皮道：“原本不信，但看得多了，有时候却又实在不行解，不能不信。”
赵怀英背手长叹一声，点了颔首，望着天空，许久缄默沉静不语。
辛济侍立在一旁，见他愁云满面，自然也是不敢胡乱开口。静静站在一旁许久，就见小郭、大牙正不住探头望向这边，暗自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赶忙离开。
这时，赵怀英突然开口说道：“当今天王深信玄门，皈依道家多年。自从登位以来，依照道家规则，改原本三殿三阁大学士为玉清、上清、太清三殿大学士。品阶虽然与原来相同，凭据定制，人数却由原来的六人，增加到了每殿三人，共计九人。与原来差异是，设置了首辅大学士、次辅大学士，这二人由太清殿大学士三人之中挑选两人担任，作为大学士之领袖。”
辛济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妄言一字。他虽然远离圣州，也基础就不是官员，但也知道，妄议朝纲，可是死罪。
赵怀英也并未想要让他开口，继续说道：“这原来也并没有什么。原来三殿三阁大学士，也是以保和殿、文华殿大学士为尊。只是这几年，情况又有了些变化。玉清殿大学士增加到了六人，上清殿大学士增加到了五人，只有太清殿大学士人数稳定，依然只有三人。天王崇信道家，信任大学士胜过信任七府，天下文人归心三殿大学士，这让文官团体做大，成为了事实上的第八府，甚至是权力仅次于天王府，高于其他六府。”
辛济越觉察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些是朝堂之事，赵怀英为何要这个时候、在自己面前发这个牢骚。
他从不是一个爱发牢骚的人，甚至是一个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发牢骚的人。
联想到适才问起的扶乩、天王信道家，辛济徐徐觉得有些差池了。
果真，赵怀英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如果将扶乩用作问政，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辛济不由得觉得背脊发凉，马上明白了适才问自己扶乩之意了。冷静一番，回道：“可怕。”
赵怀英对他的回覆很惊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要这么说？”
辛济不由得要小心了：“扶乩之术，很容易造假。文人诗词唱和，权当娱乐，并无不妥。用作问政，极易被人所左右。”
赵怀英缄默沉静许久，道：“上个月首辅大学士阳明山被天王崇信的羽士判为佞臣，天王将他降为玉清殿大学士，排序最后。你的意思是，这个羽士其实是被人收买了？”
辛济吓了一跳，哪敢认可：“大人严重了。孟秋穷山恶水，自然出不了法力高深的出家人，多是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但圣州二十六省，何其辽阔，高人何止千千万，真有大神通的出家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赵怀英显然很不满意，冷笑一声，问道：“你怕了？”
辛济被逼无奈，赶忙跪下，道：“庙堂高远，非山野村夫可以妄议。”
赵怀英又是冷笑，却道：“天王将那道人称为神仙，在京城为他盖了座极为奢华的道观。但就算是你这个在穷乡僻壤长大的小子，都看得出其中蹊跷。天王智慧睿智远超我等，为何就一直受其蒙蔽？”
这声冷笑并非因我而发。
辛济黑暗舒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赵怀英为何在最为重要亲人刚遇害之际，居然有闲心探讨起了扶乩之术。
小心一点吧辛济，这个案件虽然牵扯极大，又与大司寇自身息息相关，但在他心中，可能并非当前的紧要之事。你要未曾经是大司寇府亲传门生，大司寇绝不会因为你是驿丞而跟你空话半句。
他不信任你，却已经想好了你在这件事中该饰演什么角色了。
小心点演戏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