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战争中如鱼得水,攒了不少的军功,折算成银钱的数额,比之前在工厂拿的那点儿薪酬还要多了好几倍。
龙把得来的收入全部交给妻子,妻子把这些钱一半存起来,一半用来购置食物和生活用品以及抚育小花。
险些每个晚上龙都是要回家用饭的。
尽管那条焦灼的战线在人们奋力的还击下,已然越推越远,与都市有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单凭脚力是不行能在一日内走完来回的,可他仍然可以每天准时准点地泛起在家里,走进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妻子一点忙。
虽然,如果遇到双方进行会战,火力将战局轰炸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龙就有可能被迫留在战场上加班,没有时机脱身回家。
这种情况,龙的妻子都市坐在客厅里等他,当她看到龙一身是血地回来时,她会喊他先去天井吊水清洗身子,不能让小花闻到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我把她生下来,不是要教她杀人的,”龙的妻子说,“拥有生命是很美好的一件事,而擅自剥夺别人的生命...”
“是世界上最无耻的行为。”
她一向反感战争,尽管战争使得她的丈夫找到了施展本事的时机,使得她家的生活条件蒸蒸日上,但她照旧绝不掩饰地厌恶战争,每次在丈夫出门之前,她都要带着小花给他送行,她格外庄重地凝视着他,生怕这会是她看到他的最后一眼。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与凡人差异,拥有着远高于普通规模的超人体质,但她照旧忍不住去担忧他的安危。
在她的眼里,她的丈夫就跟她的女儿一样,都是她的孩子。
生下小花之后,她俨然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以前笼罩在她身上的软弱似乎谜一般地解开了,她变得勇敢起来,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她的孩子们,她并不介意放下围裙,冲出去和敌人比拼刺刀。
她在家里颁布了许多不许,不许吸烟,不许随便跟别人打骂或者打架,不许赌钱,不许无理取闹,不许胡乱抛弃玩具...
龙体现完全听从,尽管此时他已经身居要职,开始在战争中崭露头角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到龙的人本就很少,在这儿戏一样的战争中,更是一个都没有,龙很快获得了提拔,破格提升为一支作战小队的队长,职位相当于当年在工厂里治理他的组长。
而龙领导着他的小队屡立奇功,险些每次都能避开大部门风险,顺利完成任务,久而久之,他们小队成了军队的一个金字招牌,通常看似不行能完成的任务,一旦落到龙的手上,龙都能保证完成。
于是,龙的担子越来越重了,队伍的人数徐徐从几个增加到十几个,几十个,乃至于上百个。
作战小队扩张成了军团,龙自然而然担任军团的团长,回家用饭的时间推得越来越晚,手上不行制止地沾了许多人的鲜血。
随着战争的进一步加剧,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了,杂乱似乎恶鬼哀嚎,如一场清扫大地的龙卷风一般肆虐纵横。
孤儿寡母的哭泣声被风声湮没,带上天空,积沉在乌云里,转酿成苦涩的雨丝,再度飘摇在大地之上。
夏天酿成了灰白二色,在人们的厮杀声中降临,又在人们的怒吼声中离去。
转眼间,春去秋来,陷入困顿中的人们不知不觉又熬过了冬天,迎来了下一个夏天,小花学会了喊爸爸和喊妈妈,在难得的休战期里,她用绿油油的叶子编了个花环,戴在了龙的头上。
“爸爸,这是帽子,”她用不怎么熟悉的人类语言说,“叶子,用叶子做的...帽子!”
她似乎对自己居然能够说出一整句话而感应特别的欣喜,她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想要去摸龙的脸。
龙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那里藏着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他闭上眼,走进了那条通道,感受着来自于他自身世界之外的触动。
冥冥之中,他看到了一个发光的天幕,天空之使正在徐徐向他靠拢。
碧蓝色的光华降落大地,蜿蜒的芽菜破开泥土,纵情生长,张大自由的怀抱,忘我地拥向童话故事里的天空。
他屏息凝神,任由自己漂浮在这溺爱的天空当中,有什么在拉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出那条尘封在影象里的横线。
命运的丝线就这样相接,孩子的笑声照亮那片昏暗的天空。
世界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他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宝藏。
再长大一点,他的宝藏喜欢跟他说,“爸爸,家里太无聊了,我们瞒过妈妈,一起去外面玩吧。”
“小花为什么要瞒过妈妈,难道带上妈妈一起欠好吗?”
“妈妈是大人,爸爸照旧小孩子,大人和小孩子纷歧样,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做,小孩子就卖力尽情玩耍好了!”
她的眼睛就像是宝石,折闪出来的光线逾越了一切的神圣。
“好,那我们就去玩吧。”龙说。
“但一定要在夜晚之前回家啊,否则等到妈妈做完饭,发现找不到我们,她一定会很张皇的,”小花说,“要是等到饭菜变凉了,我们还不回家,妈妈就又要生气了。”
“好的。”龙又说。
“爸爸,你为什么可以变形,哇,爸爸好厉害,爸爸原来是神话中的龙!”
“不要告诉别人,这是爸爸和妈妈另有小花之间的秘密,只有家人才气知道这个秘密,小花能不能替爸爸守住这个秘密?”
“好的,小花会把嘴巴的拉链拉上!”小花搂住龙的脖子,兴奋地说。
然后,她又用力地抿住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没关系,这里风声大,另有云,”龙呵呵地笑,“没有人能看见我们,没有人能听到我们在说话。”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只有爸爸和小花。”
他们的速度节节拔升,一举突破至大气的对流层,迎面而来的风击打着她的笑颜,如温暖的花儿般绽放。
一点都不觉得冷,阳光无遮无拦地直洒下来,白云松散,就像软软的棉花糖。
透过云层,她看到延绵起伏的大山,绿色的树木乱七八糟,似乎一张阔大的绿毛毯,懒洋洋地摊平在大地的外貌。
一条玄色的铁轨穿行在其间,铁皮铸造的火车头喷出浓密的白色烟柱,风一如既往地在大地上疾驰着,把烟柱拉斜,直到消隐在后面看不到的远方。
“爸爸,那是什么?”小花指着像龙一样悠长的火车问。
“啊,那是火车。”龙告诉她。
“火车是什么呀,它算不算是地面上的龙啊,因为是龙,所以它不用腿也可以在大地奔跑,”小花说,“而爸爸是天上的龙,所以不用翅膀,也可以在天上飞?”
龙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爸爸,火车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小花说,“它上面似乎载满人,那些人...”
“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喜欢瞒着妈妈偷偷溜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