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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路

午夜时分

他与路 乐土土土土. 2255 2020-11-24 00:03:00

  庆典连续到子夜,人们在内城区垒起了高高的篝火,花火星星点点,歌声在夜色中升起,酒精一再发酵,人们醉眼迷离,意识追随着漂浮在温度里的荷尔蒙。

  女孩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跑来城头找龙,她的酒量显然欠好,一看到龙,她就走已往,顺势趴倒在他身上。

  她的身体软绵绵,像泡过水的棉花,龙转过身抱住她,准备送她回家。

  可她的家在哪里?

  他在脑海里搜索,回忆起她以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从中思索她有没有透露过关于家庭住址方面的信息。

  一无所获,她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未曾告诉过他,似乎是不想与他有太多的关联,似乎随时准备着从他的世界里离开。

  因为他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而且还谈不上的分享,严格来说,只是一方在片面地诉说,一方则在片面地聆听,而且与她一起占有了诸多关于她的秘密。

  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赤身裸体那样,毫无遮掩,毫无保留。

  她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不再像如今这样的缄默沉静,而是突然间活跃起来了,不再发呆,也不再守在墙头,他会像正凡人一样谈话,与无数无数的正凡人交流,与他们分享关于她的秘密。

  到时候,也许,关于她的谣言会传到全城皆是,虽然,更有可能泛起的情况是...

  基础不会有人在意到她,一如石子坠入大湖,不会激起多大的海浪。

  但她照旧不能够适应。

  不能够适应自己的秘密袒露在外,不能适应一直缄默沉静的龙会突然开口说话,不能适应这个没有爱人的世界,不能适应摆在前方的那一片荡满迷雾的未来。

  对于不能适应的关系,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逃避。

  逃得远远的,不再与那段已往有所交集,不再想起,不再与本该遗忘的那些人有任何的联系。

  她从来不是什么勇敢的人。

  “他不会回来了,他们都说他迷路了,”她把下巴靠在龙的肩膀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声地说,“什么都没有留下,走着走着就突然不见了。”

  龙没有说话,无动于衷地抱着她,他闭上眼,感伤着来自于她身体深处的悸动。

  那里似乎藏着一个漩涡。

  她胃部翻腾,酸液脱口而出,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倾吐在龙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断断续续地哭。

  眼泪滑落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肉体在这一刻似乎酿成了关押灵魂的牢笼。

  破碎的月光渗入她的肌理,她的牢笼在哆嗦着,蜷缩在里面的灵魂不知所措...

  只是一味在彷徨地、迷茫地向外界转达着她的悸动,陌生且暧昧的悸动。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皇张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手忙脚乱地替他整理满身酸臭的衣衫。

  可是她提不起一点力气,她连独立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模糊中,她感应天空在摇晃,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垮掉了,无边无际汹涌的海水突破天幕,轰隆隆地倾泻下来,将一切夷平,将大地化为汪洋。

  旋转的木马被酸涩的海水淹没了,孩子像是在她的小腹里抬起头,问她...

  妈妈,为什么要哭?

  “对不起啊,对不起...”妈妈不知道在跟谁致歉。

  面对此等惊涛骇浪,妈妈没有任何的抵御手段,妈妈手无寸铁,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地抱紧身边的这一块木板。

  使得自己不至于沉落下去,在不至于杂乱和黑黑暗孤苦地死去。

  “对不起...对不起...”她还在念诵着这一段枯萎的咒语。

  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去问问那个迷路的男人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就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她总是需要在那个男人身上找到诸如勇气、决定之类的工具。

  于是,她褪去了龙的衣衫,她抚摸着他的胸膛,把他想象成那个男人

  月光轻悠悠地散落,地面成了画板,勾勒出他们淋漓尽致的黑影。

  龙缄默沉静不语。

  ...

  漫长的夜,空寂无人的街,你说你伤心,一直在躲避阳光。

  冷风吹过,我一直在缄默沉静,茫然地看着你的脸,一味地感受着你的伤心。

  ...

  花瓶司令员向军部递交一份挂号战利品的清单,战争的后续收尾事情在人们的狂欢还没完全冷却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展开了。

  弟弟端坐在案桌之后,逐张逐张地审查着与清单一同送过来的账单。

  战争的成本很大,除去军人的基本军饷,另有应发给烈士眷属的抚慰金等等,另有诸多奇奇怪怪的账单。

  一张张账单经过开端的审核和统计,陆续送到弟弟的书房,险些每一张张票据上面都写有一连串的数字。

  这些数字叠加在一起,便演酿成一个巨大的缺洞,光靠战利品那张薄薄的清单自然是无法弥补得上的。

  战争是恒久性的行为,一旦提倡了,难以会轻易结束,纵然眼前这个缺洞暂时还可以填上,但弟弟不得不思考的是未来。

  未来还会有战争,而且敌人不再是那一窝山贼,而是整座庞大的靠山宗。

  再次对上靠山宗会是一场硬仗,除非偌大的靠山宗在短期内覆灭了,否则的话,战争险些可以说是不行制止的。

  但要想战胜靠山宗,光靠现有的人员和装备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加大投入,训练更多的士兵,打造更多的装备。

  幸亏他们拿下了西凉山,那是一座藏有矿脉的大山,久居在山中的山贼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就像《西游记》里那只定住了仙女,却惠顾看蟠桃的猴子。

  哪里都需要用钱,建设采矿场需要钱,铺设运输的路线需要钱,工人们和士兵们的吃喝拉撒全部都需要钱。

  钱成为大问题,即即是财力雄厚的弟弟在这些洪流般的账单面前也显得格外无力,有些许孤掌难鸣的苍白。

  于是,弟弟便想到了要去借钱。

  不是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地向城里的各个大户借钱,而是委托财政部刊行一种债券,向全城的所有人民借钱。

  得益于战争胜利的捷报,以及高于普通存款的利率,弟弟的债券很抢手,短短一个月便募集到足够他发动第二次战争的款额。

  就像笼络人心一样的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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