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证明了,我确实比他们更有资格拥有这些钱。”这是弟弟在结婚之前跟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
弟弟说的没错,哥哥没能找到什么可以驳倒他的理由,但照旧感受怪怪的,总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婚礼进展的很顺利,弟弟的热情大方熏染了无数的来宾,那几个喝高的男人们手拉着手在高台上跳舞。
欢快的声音回响在这偌大的四合院里,哥哥抬眼望去,看到比小巷里更高更遥远的天空,星辉煌煌光耀。
其实天空也照旧那片天空,弟弟也照旧那个弟弟,当总感受有什么是一发不行收拾地改变了,改变得很彻底。
他都忘了原来的那片天空,原来那个弟弟应该是什么样的。
整个晚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杯酒没喝,一筷子菜没夹,一口饭也没扒。
坐在他四周的客人都在用不解的眼神注视他,有人提醒他上菜了。
他也只是微笑着点颔首就看成是允许了,然后继续思考那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外,谁也没敢说他什么,究竟他是新郎官的哥哥。
但关于新娘子,即即是他这个哥哥也知之甚少,弟弟很少会对他提及自己的夫人,哪怕是哥哥亲自问,弟弟也会以‘我们兄弟之间不要谈公务’为理由塘塞已往。
公务险些都是一些令人扫兴的事,但把结婚看作是公务,那就是一件不幸的事,弟弟坦然接受了他的不幸。
灰蒙蒙的老头儿在家里等哥哥,哥哥一关上门,老头儿就说,他已立业立室,不必再依附于你,尘缘当了,可愿与我回山?
哥哥摆摆手,娴熟所在亮客厅的油灯,提起铁壶,走去后院的天井吊水。
打回来的水放在煤炉上加热,哥哥从抽屉里抓了一把茶,丢进茶壶里,再倒入煮沸的热水,给自己和老头儿各自沏了一杯。
“再等等吧,时间许多,如今尚且还早,我想再看久一些。”哥哥轻抿一口茶。
“好。”老头儿缄默沉静了片刻,说。
...
城里来了一位剑客,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背负着一把古朴的青铜长剑。
剑客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有人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就说自己是来屠龙的。
可哪里有龙,传说龙是那么大一条,就像横卧在大地上的山脉,一眼就能瞅得见,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狐狸以前倒是有,不外现在已经走了,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许多人都是这样跟剑客揶揄的,他们都觉得很谬妄,很可笑,以为剑客看武侠小说看中毒了,拿着把破剑就说要屠什么龙。
各人都把他当成是一个崭新的笑话来看,只有一个小孩儿走已往问他,“龙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砍龙?”
男人说,“斩开龙的坚甲即可证明我的剑是天下第一的剑。”
“证明了它是天下第一剑有什么用,那无非就是别人怎么看你,”小孩儿说,“别人再怎么看你又怎样,又不能当饭吃。”
“我自有谋生手段,不愁衣食。”男人说。
“什么手段?”小孩儿问他。
“杀人。”他说。
...
杀一小我私家一锭银子,杀两小我私家就两锭,杀三小我私家就三锭,无分贵贱,岂论贫富,只要对方是人都是一样收费。
这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承袭的却是教会那般众生平等的原则。
弟弟是城里第一个找他的主顾,弟弟说想见识一下他的剑刃,特地请他去杀死一户人家的所有人。
男人问他所有人就是几多人?
弟弟说,他不清楚,事成之后会给男人一块金条作为酬金。
男人说,不行,他一定要知道确切数目,杀几多人就收几多钱,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他摆出一副深仇大恨的嘴脸,似乎弟弟侮辱了他尊严。
他视银钱如魔鬼,唯恐它会蒙蔽了他的剑心。
弟弟说,金条照给,杀多了,他自然会补,要是杀少了,你不有天下第一剑么?
你自己掂量掂量,把多余的、不要的切回来给我就好了。
男人允许了,他觉得即即是自己的剑目前还不是天下第一剑,能不能斩龙未知,但切开一块金子照旧绰绰有余的。
于是,男人就随着弟弟启程了,乘坐着弟弟刚刚从西域购入的高级坐骑。
车厢由精美的金丝楠木打造,外观大气且端庄,而车厢的顶部则配有一幅西域画师精心描绘的星空壁画。
醉翁之意的主题,旨在让搭客们抬眼望去,感受自己身处在无穷的宇宙当中。
宇宙是无穷的,贵客的字典里,也是无‘穷’这个字。
拉车的是两头耀武扬威的狮子,每一头狮子都配有专属的饲养员。
狮子每一顿吃的饲料都是经过精心调制而成,种种营养身分的比例协调,有利于它们生长出越发孔武有力的肌腱,以及拥有更为傲人的发作力。
弟弟对他的两头狮子很是满意,甚至还给它们起了名字,老一点的那头叫老狮,年少一点的那头则叫萊狮。
他的老狮萊狮满城皆知,仆人们远远瞧见那两头狮子在大街上横行犷悍,便连忙回府邸禀告自家主子,说,那个臭暴发户带着他的两只狮子来了。
半躺在厅中抽大烟的主人一听见,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今时差异往日,以前那个素来被他看不起的土包子,现在竟然攀上了他都不敢太过轻怠的权贵,走到了一个他需要仰起脖子才气看到的地方。
但输人不能输势,大宅主人立刻下令,付托仆人仆人们赶忙把最贵的那几件衣服搬出来,帮他穿上,另有把马厩里那几头什么‘法拉的驴’、‘兰博基的牛’昂贵畜生统统拉出来,就放在院子中庭,做好迎战的准备!
他俨然把这一次突如其来的会见当成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
头号大敌自然是曾经舔他鞋子的弟弟,他有无比的掌握战胜弟弟。
因为他手里另有一道杀手锏,就是那个被他关在柴房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