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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裳祭

第二十一章:七夕夜话风云变

孤裳祭 小花花菇凉 4269 2020-11-21 11:36:12

  黄昏时分,慕容愉采了青蒿回府,门外的士兵盘查了她所带的工具,发现确实只有一些草药后便放她入府。

  等她回到安悦住的小院儿后,看见驸马站在院中不言不语,只一脸凝重神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群的侍女穿梭在院子里忙来忙去却都不说一句话,平静得让人感应诡异,只有‘嘻嘻嗖嗖’的脚步声证明着发生了要事,这是安悦所住的地方,那么,失事的一定是安悦。

  为了安悦的安危,拓跋承旭甚至放弃了归国的希望,是以,自己主子珍爱之人,慕容愉岂能不重视?

  慌忙跑进屋内,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桑儿急得在床头打转,床边另有一名郎中在诊治,而安悦躺在床上昏厥不醒。

  “小鱼,你终于回来了。”看到慕容愉,桑儿早已红了的眼圈又落下泪来。“快,你快看看公主。”

  “让开!”慕容愉语气明显很差,把诊治安悦的郎中喝退,自己开始为安悦诊治,心道:怎么自己就出去几个时辰,安悦就人事不省了呢?

  当手指碰到安悦的脉搏,慕容愉惊道:“公主怎会小产的?!”

  桑儿没见过她这般凶的神情,越发吓得不知所以,说话也吞吞吐吐,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给了她听。

  “你是说,是驸马跟公主起了争执才致公主小产的?”慕容愉看向桑儿问道。

  “是,公主其时又哭又笑的,定是伤心惆怅到了极点。”桑儿追念其时的情景,简直把她吓坏了。

  “可我观公主脉象,不仅是气血攻心,另有虚浮之兆,定是服过什么寒凉的药物。”慕容愉盯着她,带着责备的语气。“公主的药是你亲自熬的么?”

  安悦小产,若自己有任何疏漏都市被治罪,桑儿畏惧极了。“是我熬的啊,在药熬好之前,我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事已至此,慕容愉也徐徐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相信她对安悦的忠心,绝不会做出对安悦倒霉的事情,现在,救安悦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安悦小产,气血亏损极大,加之急火攻心,以致血脉不畅昏厥,寻常药物已是不行,要以银针刺穴方能有效。

  不及多想,慕容愉拿出银针,在安悦差异的穴位上连扎数针,不多时,在银针刺穴的刺激下安悦慢慢转醒,眼未睁开泪先至。

  终究是输了,自己曾经的自信,在失去孩子的时候输得一败涂地,薛环小产,在一园丁的一己之词中刘定宇完全相信,他质问自己,说明他从不信任自己,没有爱,又岂来的信任?所以,在自己也小产的时候,他还在认为是自己耍花样。

  何等可笑和可悲,在自己已经意识到他基础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时候,最脆弱的自己却依然召唤着他的名字,难道还对他抱有期盼?是对自己爱而不得的不甘?照旧自己注定了对他不舍?不舍到时至此时现在,仍旧想让他陪伴在自己身边,说一声。‘懊悦,我错了。’

  那么,自己一定会原谅,哪怕因他偏爱薛环一度认为是自己谋害薛环小产,因为爱他,自己可以容忍,容忍他的一切。

  他,是自己从小的梦啊。

  或许,他也在自责,伤心吧,与自己争执害自己也小产了,自己没了孩子,做为孩子的父亲,也算是为他的争执与偏爱支付了价钱。

  “公主,你感受好些了吗?”

  耳边,是慕容愉轻声的询问,安悦的泪却流不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天意,自己早不让她出府,晚不让她出府,偏偏在今天让她出府采药,如有她在,孩子或许还能保住,悠的睁开眼睛。“小鱼,我不应让你外出采药的,你要时时刻刻在我左右该多好啊。”

  慕容愉也忍不住落泪,却不是为了懊悦,她的心里是对拓跋承旭的怨怼,殿下,若早知今日的结局,你会为当初放弃回国的时机感应忏悔吗?虽然,这只是她的想法,究竟事已发生,再谈过往有何意义?不禁慰藉道:“公主,好好将养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可我却不愿再受这失子之痛,安悦心里这样想着,是啊,不愿孩子好幸亏自己腹中生长却终究不能平安出世,那种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似乎还在却又一记闷棍把自己敲醒,孩子没有了,从自己的身体里彻底消失了,曾经有多强烈的欢愉,现在就有极端的痛心。

  感受好辛苦好累,安悦想追究却又不知如何追究,难道真的要斥责刘定宇,是他的不信任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吗?就算想,也已经没有了力气,况且,内心仍旧存有对他的期盼。

  将头侧向里边,安悦不想让人见到她此时的落魄与悲凉。“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公主好好休息。”慕容愉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付托桑儿。“熬些参汤给公主补气血。”而自己也着手去配药,好为安悦调养,另外,想着何时再能入宫一趟,将今日所得的消息见告拓跋承旭,只是,如今安悦小产,怕是很久都不会有入宫的时机了。

  翌日,京都的街道上早早就热闹起来,商人们部署着晚上的花灯,庙堂也纷纷扫除好迎接香客,另有城中的种种节目都开始准备起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是华灯齐放,人们涌上大街,热闹特殊。

  这一天,人们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更有未婚男女对未来良人的期许,在庙院门口,无数的年轻女子穿针乞巧,祈盼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小孩儿们三五成群唱着歌谣,庆祝这难得的佳节。

  可是,喧嚣的京都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在今晚降临。

  郭达率领成王府三千府兵妆扮成黎民的模样,趁七夕夜晚混入城中无人觉察,最后,这三千府兵在刑部集结,并一举攻入刑部大牢,救出了祝北辰,同时借助京都的热闹,迅速封锁了消息。

  未有片刻怠慢,郭达驾着马车来到华西门,在车上,他还带了一小我私家,这小我私家即是华西门守将孙廷的妻子梁雨。

  孙廷在城楼上看着城门外的平东郡王祝怀闵以及他所率领的军队有些犹豫了,如让这些身穿甲胄的士兵入城,将引起什么结果显而易见,可当郭达撩开马车窗帘,孙廷看到自己妻子的时候,他的这分犹豫最终子虚乌有,一声令下。“开城门,迎平东郡王入城。”

  守城士兵自然只听命令,不明其中关系,厚重的城门徐徐打开,除去巡守平东郡的八千水军,祝怀闵将自己所有的兵士都带来了京都,共计八千步兵和六千弓弩兵,士兵们整齐有序的进入城门,待全部入城后,郭达将梁雨放出马车,孙廷连忙跑去检察妻子,见无恙后才问道:“我岳丈和岳母呢?”

  “孙大人放心。”郭达不行能将人全部送还给他,否则,他万一事变抨击可就麻烦了,必须要对他有所牵制才行,将梁雨带来,也只是想让他打开城门时不会犹豫。“待事情完成后,在下会亲自将大人的岳父岳母送至贵寓。”

  孙廷明知雄师入城必有动荡,奈何自己受人牵制,就算想命令守城将士抨击却也不敢,无奈之下,眼睁睁看着郭达和祝怀闵领导军队远去。

  凭据之前的约定,祝北辰和郭达在皇宫外会和,所到之地是方博值守的宫门,他们先让将士们藏在宫外的房舍后面,只祝北辰和郭达领着十几个府兵喊门。

  因着先前早已告竣交易,方博一直期待着祝北辰的泛起,当他见到祝北辰领着十几小我私家来时,他照旧留了一手。“除二殿下外,所有人不得入内。”

  虽然,为让他开宫门,祝北辰可是什么都市允许。“好,我只求能见父皇一面洗脱罪名,开门吧。”

  听到回复,方博这才命人打开宫门,可当宫门打开的一刻,祝北辰及十几个府兵立马冲了进去,斩杀了打开宫门的两名禁卫,还挟持了方博,方博大惊。“二殿下,你们要干什么?”

  “方侍卫长,委屈你一下。”祝北辰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郭达在宫门口点燃了火炬挥舞,这时候,只见大量装备精良的兵士从宫外的各处涌了出来,方博这才方觉上当。“你们骗我,你们真正的目的是要逼宫!”

  “如若否则,大人怎会同意打开宫门呢。”郭达未有欺骗他的愧色。“大人,今晚只有让你同我们一起了,这样,才气保全大人的性命,以及你手下禁卫的宁静。”

  看着密密麻麻的士兵进入宫门,方博内心纠结万分,身为皇宫禁卫的侍卫长,自己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可是,正如他所说,如果自己今晚与他们拼死反抗,自己手上的这点禁卫恐怕撑不外半刻钟就会全军淹没,然,如果他们事成,自己能留住性命,也能保住自己手下弟兄的性命,但如果他们事败,自己也必将性命不保,与其现在就找死,不如静待天命吧,方博选择了缄默沉静,被迫与他们上了一条船。

  大殿上,太子祝北冥正同大臣们歌舞饮宴,今日所宴请的大臣,全都是与他结交的朋党,即拥护他的官员,其中有些官员甚至外貌对天子祝怀恩尽忠,实际早已黑暗归属太子,为自己今后的仕途铺路。

  不得不说,他们明白天子肯定活不外儿子,所以一早就要给自己未来的官路谋划,如果早早投靠太子,他日太子继位,他们这些人便能获得重用,升任高官了。

  席间,列位官员拍着马屁,称太子监国如何如何英明,祝北冥也觉自己十分能干,这不,昨日收到蜀国使臣送来的婚书,称蜀国皇后新丧,愿娶燕国帝女为后,以结两国秦晋之好。

  要说安悦出嫁婚礼盛大,可究竟嫁给刘定宇才不到两月时间,所以,安悦已经嫁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蜀国国君耳中去,这才有了蜀国国君想娶安悦一事。

  要说,这属于两国政事,祝北冥没有一口谢绝,他始终认为,等祝北辰写下罪书,纵然刘定宇不死,也难以继续在朝为官,父皇已不能处置惩罚朝政,而自己监国实际掌控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到时候随便把刘定宇安个罪名处置了,难道安悦还会追随而去不成?因此,他将使团安置在驿馆,只等处置完祝北辰,就下令让安悦与刘定宇和离,再把安悦嫁到蜀国,这样,不仅稳固了两国邦交,还可获得蜀国的支持,到自己即位称帝时,就不怕皇权不稳,越国虎视眈眈了。

  诚然,这只是他的美好愿望,他和大臣们继续笑逐颜开的欢庆佳节,祝北辰却已经带兵杀向了大殿。

  一片喊杀声四起,终于打破了今晚的欢喜,一群禁卫突入大殿,侍卫长大叫:“掩护太子!”

  众人这才知道危险迫近,禁卫将大殿团团围住,阻挡着祝北辰的进攻,同时命人点燃烽烟,好让守城将士回宫救驾。

  然而,已经迟了。

  北御门守将杜峰和开南门守将冯玉看到皇宫的求救信号,立马集结雄师准备回宫营救,可是,今夜京都人满为患,他们只能在不伤及黎民的情况下驱赶黎民,当他们从忙乱的黎民中跑出来时,在宫门前,又遇到了前来阻拦的东直门守将张钊。

  为防止将军力全部调动无人值守城门,杜峰和冯玉划分留守了一万禁军,各自带兵一万五千人前往宫中救驾,而张钊则将全部军力带来阻止他们,是以,两方的军力只相差五千人,加之杜峰和冯玉救驾心急,而张钊早有预谋,在指挥上游刃有余毫无忙乱,因此,两方将士拼杀,张钊虽不能胜,但杜峰和冯玉也丝绝不能前进半分,一直僵持在宫门外。

  大殿上的禁卫军与祝北辰所带将士厮杀,可皇宫内的禁卫加起来不外一万余人,另有些禁卫需要轮休,哪里是祝北辰的对手,很快,祝北辰杀入殿内,将一干大臣抓获。

  祝北冥拣起一把刀做着最后的反抗。“好你个祝北辰,竟敢谋反篡位!”

  祝北辰走近他。“若非皇兄随处欺压,臣弟怎会奋起反搏。”

  这一刻胜败已定,一干将士夺过祝北冥手中的刀,祝北冥束手就擒,他仰天长叹。“怪我轻信你这逆贼之言,才有今日之劫!”

  “皇兄,若臣弟不这样做,今日,死的就是臣弟了。”承袭着不留后患的至理名言,祝北辰手起刀落。

  祝北冥只觉喉咙一凉,鲜血瞬间迸射而出,明知自己必死,却下意识捂住脖子,鲜血从指尖流出,染红了他明黄的华服。

  他徐徐倒下,连带着他成为帝王的梦想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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