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皇甫哲茂就亲自率领两百轻骑一路疾驰,开始前往步度根部坐在的塞外草原。
这一路他没有惊扰任何的朝廷官员,究竟与鲜卑步度根私下会盟已经逾制,这要是要人知道了,可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深秋的寒风冷冷砭骨,在经历了十多天长度跋涉之后,皇甫哲茂终于是抵达了步度根部鲜卑王帐所在地。
自皇甫哲茂踏入王帐领域之后,步度根就对他的行踪异常了解,特地命人前来迎接这位雁门郡的太守。
“来者可是皇甫太守?”
对此皇甫哲茂并没有太过惊奇,平静的说道:“本太守受你们步度根王的邀请,特地前来与之会盟。”
“哈哈,没想到果真是皇甫太守亲至,倒是让本王有失远迎了!”
随之一声爽朗的笑容传了过来,就见步度根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来到了皇甫哲茂的面前。
皇甫哲茂微一欠身,笑着说道:“见过步度根王,咱俩做邻居也已经数月有余,今日得见倒了了本太守一桩心事。”
“皇甫太守客气了,用你们汉人的话说,那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请!”
“请!”
胡族人向来是直来直去,两人来到了步度根所在的大帐之中刚刚坐定,步度根就率先挑起了话头。
他也反面皇甫哲茂含血喷人,立刻询问起自己最体贴的问题:“皇甫太守果真能放吾族两万勇士吗?”
皇甫哲茂摊开了手,笑意盈盈的说道:“本太守一路栉风沐雨,步度根王可是有失待客之道。”
“和你们汉人打交道就是麻烦,来人,给皇甫太守上酒!”
步度根话音刚落,就有数名娇柔的女子端上了酒杯,轻轻的放在两人的案几之上。
看着款款而来的女人,皇甫哲茂不仅皱起了眉头:“步度根王帐中用吾汉人女子,可是想激怒本太守?”
听到对方诘问,步度根整小我私家都是发蒙的状态。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旁的将领就对皇甫哲茂怒目而视。
“放肆,还没有人胆敢在吾王面前大放厥词,你这个汉人太守算什么工具!”
皇甫哲茂挠了挠额头,双目直视步度根:“步度根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对方没想到皇甫哲茂竟然对他置之不理,刚准备继续怒斥的时候,就被步度根打断了。
“这里哪有你插话的地方,给本王滚!”
看着对方余怒未消的走出大帐,皇甫哲茂只是冷然一笑,明白无误的告诉步度根,他的态度让自己很是不满。
现在形势比人强,随着他手下的四万鲜卑人被留在了雁门郡内,东边的轲比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要想要熬过这个严寒的冬天,伤筋动骨的步度根很是需要两万鲜卑人,只有这样才气让轲比能不敢轻举妄动。
皇甫哲茂也是抓住了这一点,就算他把步度根的面子踩在地上,对方也会亲自捡起来。
究竟与整个部族的存活相比,他这一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皇甫太守切勿动怒,族中的这些汉人女子统统交给你,让她们回归家乡可好?”
步度根已经服软,皇甫哲茂也不行能抓住不放,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步度根王客气了,本太守替郡内黎民谢谢步度根王。”
“哈哈,皇甫太守太过见外,本王与皇甫太守一见如故,些许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步度根笑了两声,随即将话题转到了之前,“皇甫太守果真能放吾之族人返回草原?”
“本太守来到鲜卑王帐之中,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步度根王还在犹豫什么?”
“好!”步度根长身而起,走到了皇甫哲茂的面前,“今日本王就与皇甫太守歃血为盟,如何?”
皇甫哲茂倒不着急,双手摊开说道:“不急,咱们照旧谈好会盟内容,在歃血为盟也不迟。”
步度根皱起了眉头,对于皇甫哲茂的墨迹很是不满。
只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以皇甫太守的意思,咱们盟约到底如何?”
“我可以将两万鲜卑人送到领土上,只是步度根王的诚意让我有些疑惑。”
步度根将胸脯拍的当当响,英气干云的说道:“皇甫太守想要什么尽管直言,只要本王能做到的,就一定给你做到。”
“我要你永生之年不得踏入吾汉朝领土一步!”
皇甫哲茂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异常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步度根缄默沉静了下去,眼前皇甫哲茂的不要脸让他确实有些惊讶。
良久之后他才徐徐开口说道:“两万人马少了点。”
皇甫哲茂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同意,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与本太守订立攻守同盟,一旦轲比能想要进攻这里,本太守可从强阴举兵北上,让轲比能投鼠忌器。”
“如果步度根王你有雄心,五年之后甚至本太守可以助你一统鲜卑各部,这个买卖不知步度根王意下如何?”
步度根推测着皇甫哲茂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说道:“就算举你全郡之兵,还不足以改变草原上的局势!”
皇甫哲茂不置可否,只是抚摸着腰间的玉佩没有答话。
步度根思绪良久,中午下定了决心:“也罢,本王就信你一会,允许下来又当如何!”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歃血为盟,若违此盟天必诛之!”
步度根也是爽快,允许下来之后就立刻部署族人取来牛、马、羊的血液,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牲畜的鲜血抹在嘴边,然后一饮而尽。
皇甫哲茂闻着这个腥臭的味道,心中虽然埋怨这种野蛮的做法,也如步度根一样做完了整套行动。
歃血为盟之后皇甫哲茂也不计划多留,立即提出了告辞:“今日多谢步度根王的款待,本太守这就启程返回阴馆,着人将两万鲜卑人送往领土,步度根王可派人接收。”
步度根巴不得皇甫哲茂早做这一切,连想都没想就允许了下来:“也好,本王就静等皇甫太守的好消息,那些娘们儿皇甫太守也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