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戏拍完了,李导把人叫在一起,讲了几句话,勉励了一下现场的人员。末了,他稍一犹豫,叫到:“赵阳!”
赵阳赶忙允许。
“演得不错,继续努力。”李导冲他稍一颔首。
“谢谢李导!”赵阳开心极了。
随后便散场了,赵阳抓紧去卸妆,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郑亦俊见到他的真容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周萍正站在他旁边,也不禁受惊地微微张开了小嘴。赵阳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努力保持着面部平静,实际上心里早乐开了花。
晚上赵阳给刘秀芳打电话的时候,颇有些自得地说着这一天的事情。刘秀芳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着回覆几句。说了好一会儿,又缄默沉静了一下,赵阳照旧忍不住隧道:“芳……我想你了。”
他决定以后都叫她“芳”,这会是专属于他的称谓。刘秀芳没有正面回复什么,说了说她这一天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赵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刘秀芳始终没有拒绝,这应该是个很好的信号,但究竟也没有明确地同意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又跌落峡谷,折腾来折腾去,恨不得立刻飞到刘秀芳的身边。
《大老板》拍摄的第二天。
化妆师似乎获得了导演组的通知,早晨给赵阳化妆时格外地用心。赵阳昨晚看过剧本,知道这几日要拍主角父亲吴自有在一帮兄弟们的支持下,正式组建公司,并担任董事长的剧情。这一段剧情,倒是有些对应《少帅》前面几集中,张作霖被袁世凯任命督军高官后,用种种手段压服阻挡势力,拉拢手下兄弟们,同时又礼聘人才的桥段。
开场是吴自有在与竞争对手一起用餐的剧情。赵阳翻看了一下戒指的复刻功效,发现戒指推荐的模拟内容,却是《少帅》中张作霖在与冯德麟在麻将桌上发生冲突并最终解决矛盾的那一段。赵阳又想了想,觉得倒也恰当。
演员们就位,赵阳看了看要与他演对手戏的演员,是一位老演员了。场务喊“开始”后,赵阳即启动了复刻功效。
片场上,其他人都在插科讥笑,哈哈笑着热着场子,吴自有端起酒杯来,挨个儿给在场的人敬酒。到了竞争对手这里时,对手直眉瞪眼道:“老吴,这几天你吃得下睡得着吗?”
吴自有眨了眨眼,带着三分酒意笑道:“唉,老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对手道:“可别这么说!要否则,你身体垮了,还怎么当好董事长啊?”
场上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吴自有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的混浊一扫而清,杀机绽现!摄像头正好拍到赵阳面部,他眼睛中这一刻的变化如此迅猛,让正看着这一幕的导演组倒吸一口气!
随后吴自有大笑了几声,眼睛随之眯成了一条线,很好地隐藏了眼中的深意。他一边笑着,一边看似浑不在意地用手指点了点对手,然后冷静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才笑着道:“老哥,你总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要不我都憋屈死了!”
“咦?”副导演看了看手中的剧本,“没这句台词吧?要不要喊停?”
“等一会儿!”李导眼睛不离电视,随口说道。
“这些个股东啊,一个个的,都没和我商量,就选我当了董事长。”吴自有笑着,慢慢地说着,“是嘛,要我说,你老哥是我的引路人,怎么地,也应该老哥你来做这个董事长!哪能厥后者居上呢!”
对手嗤笑一声。
接下来的台词即是吴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同时又借助在场兄弟们的帮衬,好歹说服竞争对手担任副董事长,将一场危机暂时瓦解。在演这一段剧情时,赵阳看着复刻剩余时间消耗速度猛然加倍,实在有些心疼。然而他也不敢停了复刻,究竟如果让他自己来演,恐怕演出水平马上就水转直下。
“停!”场务喊道。
李导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看着屏幕。副导演乘隙问道:“要不要赵阳改台词?”
李导回放了一下之前的片段,重复看了看赵阳多加的那句台词:“也还不错,由他去吧。”
赵阳歇了一口气,饰演对手的老演员走了过来,夸了他几句。这位老演员演了那么多年戏,也算见多识广,然现在天与赵阳一对戏,立刻便察觉到自己与他的差距!他没见到赵阳化妆,以为应该是一位老演员在演。在得知赵阳才刚刚二十出头时,惊得眼睛溜圆!
“再来一次!这一次,你们几个要注意,心情不要那么夸张!”场务跑过来,凭据导演的付托,挨个儿嘱咐了几个在场的演员。轮到赵阳时,场务说的则是:“适才体现不错,保持住!”
赵阳点颔首。这一场戏,又重复演了频频。导演组在旁指导着,发现赵阳居然一次错误都没犯!保持了高水平的发挥!李导嘴上没说什么,然而嘴角却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演了频频后,这一场戏便告结束。赵阳上午的事情就算完成了。等到下午时,有一小段戏,是赵阳和自己手下兄弟们聊天,进而拉拢他们归心。
片场,一帮人正坐在桌边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吴自有面带笑容的过来,在场的人赶忙站起来叫:“董事长好!”
“哎呀,这是干啥呀?”吴自有浑不在意,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接着聊接着聊。啥董事长啊!”他面色一变,脸上的笑意酿成了嗔怪,横眼一审察在场的人,“别这么整啊!生分了!喊老吴就可以了!”
虽是以生气的口吻说出来,却更显得与众人亲近,一下拉近了距离。副导演不由得一拍额头,又去翻剧本。剧本中的台词虽然类似,但演员心情上并没有设计这么多的变化。原定的是吴自有始终面带笑容地与众人攀谈,然而赵阳这样一变,效果却显得更好。李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说什么。
接下来吴自有对着自家兄弟们解释眼前情势,晓以大义,连拉带打。众人眼中的赵阳,随着剧情嬉笑怒骂,面上心情变来变去却是轻松自如。李导带着几个副导演,不知不觉间就被赵阳的演出深深吸引住,待回过神来,那边已经演完了。
“再来一次,这次,要注意……”李导噼里啪啦地说着注意事项,轮到赵阳时,却有些词穷。
“嗯,叫这小子以后少改台词儿!”李导想了想,蹦出这么一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