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纠纷

　　几天后，赵阳接到张大福的电话，见告《古罗江之战》正式开拍了。赵阳是作为特约群众演员，每天都要去片场待命，相对应的人为就比力有保障了，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每天都去跑剧组碰运气。

　　赵阳兴冲冲地跑去片场。剧组第一天开机，照例要举行开机仪式，然后象征性地取几个镜头就算完工。赵阳头一次遇上看开机仪式，颇有兴致地看着导演、副导演陆续磕头上香，祈求好运。不想仪式完毕后，就出了岔子。

　　赵阳只见有不少人来来回回地进出化妆车，纷歧会儿甚至导演也亲自赶已往，里边传来了争吵声。厥后听身边人说，是女主角拒不配合化妆，差异意染头发。

　　“你见过抗战剧的女主角染黄头发的么？见过纹身的么？可这位姐们儿，不光染了头发、刺了纹身，甚至还戴着耳饰，还要穿着超短裙儿上戏……”卖力现场的副导演，一脸的不忿，跟身边人诉苦着。

　　赵阳听后目瞪口呆。

　　等了泰半个小时，导演怒气冲冲地走下化妆车，铁青着脸回到闭路电视旁。等女主角现身的时候，赵阳发现，原来就是试戏那天陪在钱令郎旁边的那个女子。只见她仍然留着染黄的那一束头发，倒是没有戴耳饰；穿了一身军装，明显悔改，很好地凸显了她的身材，脸上仍是浓妆艳抹。听副导演说，这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王导，你不是说她另有纹身么？我怎么没看见？”一个剧务促狭地问副导演。

　　“你给我滚一边去！”副导演笑骂道，然后又小声说道：“纹在后腰上！她一开始要穿着露脐装上镜，还要给纹身上个特写镜头！这会儿不是让衣服盖住了嘛！”

　　“我的娘哎！这是哪路神仙，这么难伺候？”

　　“钱令郎新找的，听说叫陈蜜。”

　　…………

　　等了好一阵子，人员总算就位，然后勉勉强强地拍了几个镜头就收工了。导演始终铁青着脸，没有离开摄影棚。然后张大福找到赵阳，跟他说，已经定了几个鬼子的角色让他演，到时候听部署就行了。

　　“还差几个演田主丫环的，得找找……”张大福自言自语道。

　　赵阳听了眼睛一亮：“大福哥，我认识两个女演员，让她们来试试？”

　　张大福听后，挤眉弄眼地笑道：“女朋友？”

　　“不是……没……”赵阳慌忙说道。

　　“哈哈……明天你让她们过来找我吧。”张大福笑道。

　　赵阳被他笑得有些心虚，然后电话联系了刘秀芳和方霞。她们一听有事情时机，都很兴奋。

　　刘秀芳和方霞过来剧组，张大福看过她们后，给部署了丫环的角色。这一天人员都就位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进度特别慢。赵阳一大早就被部署了角色，结果等了泰半个上午，也没有等到开工的通知。一会儿刘秀芳和方霞也过来，才知道她们也一直在等。初夏时节，到中午的时候热了起来，赵阳随着其他群演躲在小茶室街景支起的小篷子里，一直等到黄昏也没开工。方霞和刘秀芳坐在茶室的桌子旁直接眯了一觉。

　　下工的时候，张大福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通知群演们去用饭。赵阳跟他探询了一下，才知道又出岔子了。

　　“那个陈蜜，嗐，瞎捣乱……”张大福诉苦着。原来陈蜜今天要拍枪战戏的时候，嫌弃手里的枪太差，要换“悦目点的枪”。

　　“你说说，抗战那会儿，哪有那么多长枪大炮的？不都是土枪么？但是不行啊，没有人家就不演！没措施，道具师只好再去找适合那个年代的武器，一样样地让她挑！就这么延长了一天！”张大福道。

　　“没人管她么？”赵阳问。

　　“导演跟钱令郎打了电话，钱令郎说她了。明天可能好点。”

　　《古罗江之战》拍摄的第三天，总算步入了正轨。赵阳也终于等到了开工，饰演了一个在战场上被枪打死的鬼子。结束后，他见到女主角陈蜜在演一场与男主角告此外戏。这自己是一场哭戏，然而陈蜜哭不出来！旁边围了一圈的人在等她进入状态，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实在没措施了，剧务拿了瓶眼药水给她滴上，好歹完成了拍摄任务。赵阳在旁边看的一直笑。

　　《古罗江之战》第四天，刘秀芳饰演的丫环登场。这一场戏，是女主角到城中田主家里，劝田主弃恶从善、捐助抗战的戏，刘秀芳只要一直站在田主旁边就行了。刘秀芳一大早就到了，和赵阳打过招呼后就赶忙就位了。过了泰半个钟头，陈蜜才到，然后体现，这段戏她没看台词。

　　“没看台词？那你怎么演？！”副导演瞪大了眼睛。

　　“没事，横竖后期还要配音，这段戏也不重要，我就露个脸。”陈蜜满不在乎地招招手，“台词？我查数就行了。”

　　副导演没措施，赶忙去和导演相同。导演看来也是颇为头痛，或许是不想再和陈蜜起纠纷，竟然允许了。于是园地中泛起了奇怪的一幕：陈蜜端坐在椅子上，面带笑容，一边张着樱桃小口，说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劈面坐着饰演田主的男配角，竭尽全力地配合着剧情，说着种种台词，做着种种行动。满场的人尽皆尴尬无语，饰演丫环的刘秀芳没忍住，“噗嗤”笑作声来。

　　“停！”场务喊道，然后揉揉眉梢。然而没等他说什么，陈蜜却怒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刘秀芳面前，抬手打了一嘴巴：“让你笑！笑你妈呢笑！”

　　赵阳在旁边看着，一个激灵冲上前去。刘秀芳委屈地捂着脸。陈蜜看上去还想再打人，被赵阳抓住了手腕。她挣了两下，没挣脱。

　　“你松开！”陈蜜瞪圆眼睛，尖叫一声。

　　“你凭什么打人！”赵阳吼道。方霞也过来，要找陈蜜打架。这时旁边的人赶忙过来，劝了好一阵子。方霞隔着众人指着陈蜜互骂了几句，然后和赵阳一起被拉开。

　　“小芳你就窝囊吧！换了我，早就一巴掌扇得她找不着北！”方霞愤愤说道。

　　刘秀芳只是哭泣着，一句话不说。赵阳在旁看着她脸上都肿了起来，不禁有些心疼。

　　“咱走！这破剧组咱不待了！”方霞拉着刘秀芳就走。赵阳想去劝劝，张大福过来，小声对赵阳说，让她们走算了。

　　“陈蜜又闹呢！她们两个在这里干不下去，转头我给会计说，给她们结账。”张大福皱眉说道，“这两天你也小心点，我预计陈蜜也要找你麻烦。”

　　赵阳也有心不在这剧组干了，想了又想，照旧决定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