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张铁蛋…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高墨菲脑海里闪出种种疑惑。
随机问过几个村民后,对张铁蛋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或许会叛逆唐国,但不会毁掉对他有养育之恩王先生的故宅。
并不是太过的自信,随着案件的深入,他有了新的料想。
拔出插入墙壁三寸的弩箭,果真不是唐弩。
刚刚这一箭射的位置着实奇怪,如果对方想取我性命,瞄准脑袋,喉咙,胸口哪里不行?可偏偏是肩头,倒像在提醒我他要来了。
荒唐诡奇的行为,让敬业的工具人满腹疑惑,他深吸一口气。
稳住情绪后,思绪飞速转动着,在脑中将所有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
我现在很危险!这是最终得出的结论。
事出反常必有妖,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正巧被偷了一只箭,被偷的箭又正好射在了罗远的身上。
他们是冲我来的?高墨菲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怕麻烦不意味惧麻烦,既然有人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他不介意给对方上一课。
谁还不是个鄙俚的外乡人?
难受了…高墨菲撇撇嘴,叹了一口气,光鄙俚不够呀,小小八品,可笑可笑。
看来要抓紧时间提升修为了,先定个小目标,吊打一品。
对于自己的修为,他一直有所怀疑,这里的他是指现在的他与原主两人。
原主八岁修炼,走的是武夫一道,用他的话说就是坦克,肉盾那种,从筑基期到九品,原主花了八年半。
这不意味着原主天赋差,恰恰相反,原主天赋属于顶级那一类。武道一途差异其他体系考究炼神,武夫在筑基期时需要强身健体,拓宽奇经八脉,每一步都需要泯灭大量的时间。
也不是说此外体系前期不重要,非要比力的话,武夫是肝帝,其他叫氪佬。
总之,经过先辈们千年探索得来的经验,武夫筑基期至少八年,最多十年。低于八年基本不稳,凌驾十年…种田去吧。
砍掉前八年,他用了半年时间便修到九品,从九品到八品巅峰只泯灭五个月,天赋不行谓不顶尖,但之后便再无进步,七品的门槛都没瞅见过。
想来应该是老爹给的秘籍出了问题,逃婚之后,也没时机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唉,高墨菲甩甩头,问也没用,一个修儒道的老爹能有什么好秘籍来?论语吗?
长安一定要回,那里才是唐国的中心,机缘最大,怀化将军是他认识的唯一大腿,高墨菲盘算主意,无论如何要待罗远如爸爸。
经过猛烈的打架之后,困意来袭,高墨菲出了老宅。驿站在南,勾栏在北,回程的难免会顺路经过勾栏,特意在门前竖立许久,宽容是一种美德,他计划以德报怨,再给对方一次时机,只要掌堂的妈子勾勾手,他不介意一笑泯恩怨,甚至连诗都想好了搬谁的。
期间有不少杏眼含春的妙龄妇人,趁着肩带滑落之际悄悄对他眨眼,奈何柔弱的女人们不是老妈子的一合之敌……
躲过一口老痰后,高墨菲拂衣而去。
……
翌日,高墨菲舔着这个时代特有不含添加剂的糖棒,棒形是他多付三文钱强烈要求做的,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主要糖人是吹出来的,照旧个糟老头子。
咕嘟。
身旁传来饕餮般的吞咽声。
高墨菲侧头一看,啥也没有,又低眉找了找,是熟人,昨天遇到的那个犁地小女人。
她抬头看着高墨菲手中(词穷)的糖棒,眼睛睁得大大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空心糖人,小嘴一憋,甚是委屈。
“想吃?”高墨菲挑了挑眉。
“嗯!嗯”,她像小鸡啄米般点颔首,头上两个丸子在空中哆嗦着。
说我像国宝…高墨菲斜眼睥睨小孩,脑海闪过少妇人的身影。
跟小孩置什么气,女不教,母之过,鞭笞小妇人就行。
伸手揉了揉她的丸子头,“小孩不能吃太多糖,容易长虫。”
又扬起手中的糖,在她眼前晃晃,“这样的,等你长大了,只要你想要,几多都有。”
呜,见竹熊叔叔不仅不给自己糖,还骗人。小女孩嘴唇翘上了鼻子,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里滚来滚去,咬着牙,奶凶奶凶的:“叔叔骗小孩。”
我哪骗你了,高墨菲很无辜,要不是跟这里的柔弱女孩们没什么深浅友爱,我现在就带你去问问她们。
小女孩歪着脑袋,智慧的瞪着可恶的叔叔,“前段时间娘亲牙疼,她说长虫了。大人也会长虫,叔叔为什么能吃糖?”
高墨菲摇摇头,无奈的将手中糖递给她,跟小孩子怎么解释,她不懂的。
因为大人免疫力强,小孩免疫力弱,吃虫会拉肚子。
看着小孩蹦蹦跳跳消失后,高墨菲慢慢悠悠的走回驿站,陇右已经不值得留恋,只盼罗爸爸能早点来。
我要回长安,讷,一雪前耻…
哦不,是努力升级,争取早日乱锤一品。
事到如今,他一点也不妥心罗远的危险。
除非我猜错了…罗爸爸从长安到渭城,一路上都没遇到危险,才到渭城好险就挂了,所以只要我不在他身边,肯定没事。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有四成几率自己才是顺带的那个。
会是什么人呢?我一个可有可无的官二代,即不养恶仆,也不抢民女,究竟是谁跟我过不去?老头子的政敌?不太像,算了,等回长安再说。
我现在就像一条鱼,若一直待在清澈的鱼塘里,渔翁只需一张网便能将我捕捉。长安却纷歧样,那是暗流涌动的海,各方势力错综庞大。
想在大海里打鱼撒一张网可不够,只要对方行动一多,露出破绽是一定的。看来不仅要回,还要高调的回,出其不意,打乱他们的节奏。
关注我的人越多,他们的动手难度越大,对方若执意脱手…想到这里,高墨菲后背冰凉,心中冒出一丝寒意,长安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他虽没进入,却已受到其巨大的吸力,挣脱不得。
不进,就会被无情的撕裂;唯有深入其中,方能寻得一丝生机。
我手里究竟捏着什么样的秘密?
要害原主没这段影象,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呀!
也不知唐国的儒家有没有测谎的功效?如果有,我一定要求着亲爹将自己拉到午门处,让那些想坑害我的人,听一听我的真心话。别在暗地里搞大冒险了,没意思。
去长安的路,他倒不是太担忧,明里有罗远,暗里有青衣,另有一个似友非敌的黑衣人,虽然水平不行,有总比没有好,要害时候还能卖。
试想一下,如果有刺客来刺杀,自己大叫一声,哥哥还不出来吗?这么一喊,一个专业的刺客一定会巡视四周,到时真发现四周另有别人,他能不犹豫?
吃过午饭,高墨菲也懒得去陇右城里,找老板借了张躺椅后,就在前院眯眼晒起来太阳,随手将老爹的玉佩搭在胸口,有意无意的露出半截,好叫进出客栈的人看见。
眯了半个时辰,没发现什么异常,有几个上来想搭话的小军卒,小声的喊了几声后,没等到回应,便识趣的走了。
“罗远要到了。”
什么!高墨菲猛的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这次没怪败家娘们乱用技术,反而感恩感德的致谢。
怎么能让亲爱的爸爸看到自己好逸恶劳的模样。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腰杆,脸上露出真挚的长方形笑容,就喜欢这种为爸爸当门童的感受。
约莫一分钟,罗远就泛起在他的视线内,从接过马绳,到扶鞍,再到搀他下马,三连行动一气呵成,似乎已经在梦里练习过千百回。
“视察的怎么样?”罗爸爸是个粗人,显然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上来就问业绩。
“可能我们的出发点有错。”
哦?罗远凝眸审视着他。
……
高墨菲将这几日在陇右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包罗他为了探询消息,花一两银子给一个小孩买了许多糖,捐了三两银子给生活窘迫的老农并从他们口中获得了要害的信息。
勾栏听曲这一段也没落下。途径一家名叫月影楼的腌臜之处时,有位肥婆冲出来抓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摸,非要拉着他进去品茗。
高某人乃是堂堂正人君子,岂会花钱去那种地方?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肥婆,随后立刻跑回驿站。
却发现,剩下的五两银子不见了,原来肥婆是个小偷,可没措施,人生地不熟,又无官无职,只能忍了这口恶气,为了不延长真相的视察,他又掏了准备拿来为家姐买礼物的五两银子,自费买消息,终于将事情弄明白。
当从罗远口中得知,一两银子至少能买一百斤糖时。
高墨菲目瞪口呆,宛若遭到电击,脸色发白,走了神许久,才满腔愧疚的说道:“我不知道呀。”
罗远连忙牢固道:“你涉事不深,这不怪你。”
高墨菲依旧双眼无神,很是自责:“我真不知道呀。”
罗远是个粗人,看着他的样子,很心疼,却也不知怎么慰藉,很着急。
高墨菲看着他也很着急,急得都想比心了。
终于,罗远一拍脑袋,从怀里又摸出一锭热乎的官银,“侄儿,我也很久没见你姐姐了,拿去给她买礼物吧。”
“多谢叔叔,姐姐她一定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