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魂器
门洞空间。
小木屋外的草坪上,一把恰似金刚石切割而成的匕首,被一股无形力量禁锢在空中,一动不能动。
它很小巧,只有一只巴掌那么大,分为两个部门。
上面是似乎一个圆柱体被切割掉两侧的扁平刀柄,带有一丝凹弧;下方是微微卷起的刀刃,上厚下窄,刃口处薄如蝉翼,尖锐无比。
整体造型像一钩小月牙。
简练而精致。
“秃顶哥,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池川挠着脑壳问:“我既然可以把它收进来,应该代表是个死物吧,但是为什么又能自己动?”
秃顶哥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凝重。
与它平时的顽劣性情明显不符。
这种心情池川截至目前照旧第二次见,上回是询问它石笋的时候。
“魂器。”
“魂、器?”池川完全不明所以,追问道:“能说具体点吗?”
秃顶哥小手一伸,匕首乖乖飘向它的掌心,看起来人畜无害,就是个死物样,“它上面附着了一缕不灭的残魂。”
“魂?”池川越听越迷糊,“人的魂?”
秃顶哥颔首。
“残魂附着其上,原本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消息。”它说着,瞥了眼池川已经衣不遮体、血迹斑斑的模样,“但是源力引发了它的灵性,从而造就出魂器。”
原来人死后真有灵魂存在啊……池川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秃顶哥,源力到底是个啥呀?”
上次秃顶哥曾讲过,说是什么世界本源之力,但他基础没搞懂,只弄清石笋是这种源力结晶所化。
“我不是跟你讲过吗,你要真的无法理解,就当它是一种神秘力量好了。”
秃顶哥昂头说完这话后,不禁问道:“如今源石现,魂器出,外面的世界已经模样大变了吧?”
“源石?”
“就是你说的石笋。”
“哦……”池川轻轻颔首道:“可不就是模样大变嘛,原来一个好好的工业化社会,现在诡异层出不穷,感受越来越玄幻了。”
“这很正常。”
“正常?”池川惊奇低头。
“嗯,一旦外面的世界源力变得充盈,就会发生许多异变,屡见不鲜。”
“它是不是就像……”池川思忖着问:“仙侠世界里的灵气一样?”
秃顶哥看过大量来自地球的漫画书,现在天天还在撸影戏,地球上的影戏预计都快被它撸完了,所以这么说它应该能听懂。
不出所料,秃顶哥打个响指,“没错!”
“所以源石就类似于灵石喽?”
池川突然一下兴奋起来,眼神亮得吓人,又问:“那我一直服用它,会不会有一天也能破碎虚空,成为仙人?”
秃顶哥斜睨着他,似乎一眼就洞穿他的心思,“你照旧想返回地球?”
“虽然!”
池川双拳紧握道。
他岂能不想,老妈现在酿成植物人躺在医院里,生为人子,他迫切希望能陪在身边,为此,他可以支付任何价钱。
但前提是,得有希望。
秃顶哥默然,好半晌后,淡淡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所谓的破碎虚空并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能不能回到地球,这就不清楚了。”
还真能啊!
池川霎时间有种找到人生偏向的感受。
也觉得满身充满劲头。
他从未放弃过重返地球的想法,只是以前的许多事情告诉他,这基础不切实际,但现在,秃顶哥给予了他一丝希望!
神秘的源力正在改变这个世界,似乎也在拔高这个世界的武力界限,让修炼成仙或成神什么的,酿成一种可能。
我要成仙!
我要破碎虚空!
他在心里呐喊,心情激动异常。
“秃顶哥,你教我修炼吧!”池川眼里迸发出醒目的色泽,一脸期待望向秃顶哥。
“我不是教过你吗。”
“……没啊。”
“打铁不就是?”
池川瞪眼道:“那玩意能修炼成仙?”
“不是,”秃顶哥指着他的鼻头,没好气道:“你以为修炼到那种能移山填海、破碎虚空的境界,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你们地球上的仙侠故事里修炼还得筑基呢!”
池川楞了楞,惊奇道:“所以……你让我练习打铁,是在筑基?”
“现阶段差不多就这意思。地基不稳,何以起高楼?”
“但……你说这个打铁功法,就算有石……源石的辅助,也需要300年才气小成!”
“怎么,嫌难练?”秃顶哥一脸不悦道:“我看你们的那些修仙故事里,被困在什么练气期一辈子的也不在少数啊。想登临绝顶,哪有这么简朴?”
池川竟无言以对。
“你要现在都受不了的话,我看照旧别练啦,也甭再做返回地球的梦了。”
“我练,我练还不行嘛!”池川哭丧着脸道。
为了心中的宏愿,再苦再累都得受着,别说300年,3000年他都照干不误。
秃顶哥撇过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把匕首。”它抬手示意道:“你想不想要?”
“虽然想了!”池川用力颔首。
这把水晶匕首尖锐无比,另有点无坚不摧的意思——那只黄金痰盂都险些被它一刀戳穿,绝对是一把杀人越货的利器。
“那就要想措施降服它。”
秃顶哥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玩意儿上面附着有残魂,就似乎有思想样,可不是暂时将它禁锢住就能用的。
池川甚至敢笃定,如果敢把水晶匕首取出去,肯定还会第一时间追着他捅。
“怎么降服啊?”他绕到秃顶哥身后,揉捏着它的小肩头问。
秃顶哥显得十分受用,也不惜啬指点道:“但凡魂器,其上一定发生过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才会使物品的主人,或牵扯其中的某人,至死都不愿离开它。
“你可以理解为不舍。
“那么这缕残魂在身体死亡的时候,肯定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你得想措施搞清楚,然后助它告竣心愿,作为回报,它就会一直追随你,至死方休,永不叛逆。
“这是魂器的一个特性。
“所以日后你如果遇到其他人持有魂器,又想夺过来的话,唯一的措施就是把对方杀掉。然后还要弄清魂器的来历,实验着再帮它完成一次夙愿,它或许有多个心愿未了也说不定,否则没有任何措施可以操控它。”
原来如此。
池川感受上了一课,赶忙致谢。
“行啦,这玩意就放在这里,你先出去搞明白它的来历,这样或许就能判断出它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秃顶哥说着,已经闪现到小木屋门前。
里面《英雄本色》刚放到一半。
“另有打铁呀,我感受你最近会有所突破,还要更勤一点。”
“突破?”
秃顶哥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不见了身影。
池川挠了挠脑壳,回应一声后,也就退出了门洞空间。
密室里六只强光手电划分射向差异方位,已经显得灯火通明。
池川蓦地泛起吓了安芹、绮南和野东三人一跳。
他们倒也没询问什么,因为已经从明柯和老胡那里得知,这些事情他基础说不了,说了就会酿成袒露秘密的话,还列举了六哥和布林的例子。
“咦?小川,你咋这么乐呵?”
“对呀,小川哥,感受很激动的样子?”
池川心说我能不激动吗,哥们儿有可能回家了!
“我找到了人生的偏向。”
“你的偏向不是安芹吗?”绮南打趣道。
弄得旁边的安芹俏脸羞红,要是能打的话,肯定会给绮南一顿小粉拳。
池川深知安芹脸皮薄,没有理会绮南的挖苦。
“发现什么没有?”
“我们这才刚爬起来。”
那就一起找吧。
能不能让那把水晶匕首为己所用,就看能否在这里发现点什么了。
旋即,他开始环视四周:
这间密室并不大,至少相较于上面的大厅而言,要小得多,约莫百来平方。
长方形花样,地面、墙壁、穹顶,都不再是玄色,而是那种像大理石样的砖石砌成。
显然经过精心设计。
穹顶是一个叠加的“回”字造型,用带有天然花纹的白色石砖,砌出一层层的长方格,自外向内,越来越小,直至酿成一方棺木巨细。
那扇垂吊在空中、向一侧开启的棺材底板,从下方看去,就像一扇黑木门样。
往下就是四面墙壁,其中两面更长的墙壁上充满浮雕,雕工精美,大气磅礴,刻画的都是战场厮杀的场景,其中手持枪戟的士兵一往无前、浴血奋战,那些张开的嘴型中似乎同时呐喊着一个字——杀!
浮雕并非连贯的,分成许多几何幅,里面的士兵形象或许各有差异,但有两样事物是一样的:
一杆迎风飘扬的旌旗。
一个脚下跨着神骏宝马、身披锁子甲,右手挥舞着一把巨型长剑的威武骑士。
旌旗上有一个略显抽象的图案,乍一看像一只弩,细一瞧又像一只展翅遨游的苍鹰。
两面稍短的墙壁上,一面上刻满了字符,很小很小,密密麻麻,不走近基础看不清楚。
墙壁下方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灰扑扑、已经难以看清具体材质的瓶瓶罐罐,包罗那两面稍长的墙壁下方也是,险些摆了一圈。
这些毫无疑问都是陪葬品。
最后一面墙壁上同样有浮雕,但偌大的一堵墙上,仅镌刻了一张人脸。
一张剑眉星目、英武特殊的年轻男人的脸。
池川感受跟自己都有得一拼,相当帅气。
而在这堵墙的下方,即是整个密室的焦点区域。
因为……那里摆放着一具银色的棺椁。
棺木两侧还各有座半人高的苍鹰展翅的石雕,居高临下审察它们背部的造型,倒是与适才浮雕里旌旗上的图案很是相似。
“银棺!”
老胡边走向那具棺椁,边感伤着说:“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主墓室。银色的棺木,代表墓主的身份是仅次于皇族的侯爵。”
“那上面的假棺和四头黄金圣龙镇压,又是怎么回事?”绮南一张瓜子脸上满是迷糊。
“这个、我也搞懵了。”老胡讪讪笑道。
明柯没有关注这具棺椁,走向了劈面的那堵刻满密密麻麻字符的墙壁。
“这棺椁封浆完好,还没有打开过。”老胡围着银色棺椁转了一圈后,扭头询问道:“池川大人,要不要弄开?”
“不要了吧!”
不待池川搭话,本见老胡和绮南都在那里,一辈子没见过银色棺材的野东想凑上去看两眼,听闻这话瞬间跳开。
池川还在仔细审察密室的每个角落,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侧边传来安芹的声音,“看这些瓶瓶罐罐被侵蚀的水平,至少有好几百年历史。”
“很明显。”池川回应了一句。“我现在脑子里想的跟绮南姐一样,上面那么大个墓室,却把真棺放在这里算几个意思,看模样也不像是为了防盗啊?”
“确实不像。”
老胡赞同道:“就算是防盗,也不行能搞成黑黢黢的模样,还用黄金圣龙搞出什么镇压结构。想不通啊。”
“我知道原因。”
这时,明柯突然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