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玫乐成夺回众人的注意力,唯独她想讲明的那小我私家,心思早随慕榕的背影飘飞得老远。
慕榕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
傅玫是皇亲国戚,清清白白,哪儿哪儿都跟墨王相当般配。
她又算什么呢?
一个来历不明的遗世孤魂,身份烙印着洗刷不掉的前四王妃污名,墨王是在逗她玩呢?
慕榕下意识不想听到墨云霄的回应,越走越快,就在踏出大殿的那一刻,那清冷的嗓音如在耳边清晰地响起......
“妳的孝心,本王已知悉。”
傅玫:“……”她刚刚彩衣娱亲了?
谁要孝顺墨王啊!她是要嫁给墨王,当尊贵无双的墨王妃!
傅玫急了,还想再为自己分辩一二,只见高台上帝后高高端坐,哪里另有墨皇叔的身影?
墨天骐眯眼望着傅玫一脸落寞伤心,自斟一杯酒,几不行闻地说道:“雪凤焚天舞......除了她,谁配?”
傅玫怎么也想不到,雪凤焚天舞再度现世,将为她带来如何天翻地覆的命运。
慕家人走后没多久,宫宴也接近尾声,帝后相携离去,众臣子们自然都散了。
热潮迭起的一晚,最终被遗忘的的东和殿,角窗边一盏琉璃宫灯烛火将尽,微弱跳动的光点在烛芯的火焰里若隐若现。
万字纹卧香炉里只余灰烬,暧昧炽热的温度已冷,墨景熙怔怔地望着鲛绡帐顶,不明白为何会演酿成这种境地。
他听了母后的话,大喜过望,以为在东和殿里等着他的,是一偿夙愿,是苦尽甘来。
没料到,却是美梦难圆。
其时他在殿外听到一声巨响,快快当当闯进寝殿一探究竟,不见伊人身影,就不明不白地晕了已往。
厥后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没有,只记得有个温温软软的嗓音,轻唤了声:“熙哥哥。”
榕儿已往就是这样唤他的。
他追着慕榕的身影太久了,当他蓦然回首,那穿着湖蓝色衣裳、美如九天玄女的美人,就在灯火阑珊的纱帐内,等着他一亲芳泽......
“萱儿,为何是妳?”墨景熙满眼通红,梦呓似的喃喃自语。
上天是在处罚他心生歹念,行差踏错吗?
“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想来看看你,我看寝殿没人伺候,就想陪你一会儿......没想到你......你......”
小女孩脸皮薄,拚命把被子往上拉,羞窘伤心得不知如何才好。
楚晴萱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其时她被墨景熙拥入怀中,也曾怕羞退缩,但徐徐的理智就不管用了,只想亲近眼前这个男人,
原本以为姐夫是对她有情,没想到......她只是慕榕的替身吗?
楚晴萱痛恨极了,“若是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另有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无助地抽抽噎噎,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我对不起姐姐......我立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夫你别讨厌我,别恨我好欠好?”
墨景熙心中一软,似乎看见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团团转的小女人,哭得无比委屈的模样。
他默默揽着楚晴萱纤弱的身子,低声慰藉道:“乖,别哭了,是本王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意志不坚,反抗不住暖情香的药力,也压抑不了对慕榕的渴望。
在楚晴萱开口叫“姐夫”那当下,甚至选择欺骗自己,陷溺在一场镜花水月的美梦,不愿醒来。
他太自大,又太懦弱,一再地犯下不行饶恕的过错,至于慕榕......今生注定再也没有缘分了吧。
明月夜,他听着楚晴萱抽抽噎噎的哭声,心里也肝肠寸断,碎了一地的绝望。
东和殿里的一切,差点成为当事人的慕榕漠不体贴。
她离开秋月殿后,一路都没有说话,才坐上马车就筋疲力尽地昏睡已往。
今晚发生的一切,远远凌驾她心理能负荷的极限,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通常不纠结,先睡一觉再说。
慕易心里也憋着火,亲自驾车,快马加鞭回到太师府,幸好夜里没有行人,否则这么横冲直撞肯定要失事。
然而一抵家,发现小妹怎么也叫不醒,太师府马上乱成一锅粥。
四个丫头急得团团转,就不知道小姐为何如此命苦,妆扮得漂漂亮亮进宫,怎么就昏厥着被二少爷抱回来了呢?
慕阳迫切火燎地背着药箱闯进凝玉轩,甫一搭脉,眉心就拧得死紧。
慕榕的脉象杂乱虚浮,像是中了什么药物,被人用内力硬生生逼出,再加上血气有损,心气郁结黏滞,体力耗尽才会昏了已往。
从她指尖一道被划破的伤,足以说明一切。
萧媛一怔,与慕太师交流了一个秘而不宣的眼神。
莫非......榕榕认真去过东和殿,中过那太监说的暖情香?
若是如此,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救下榕榕?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破皇宫......萧媛脸色奇差地想着,不管是谁在跟皇后作对、资助榕榕,这小我私家情她是欠定了。
慕阳好奇得要命,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的面色凝重,就连严重面瘫的年老,眉头都有浅浅的蹙纹。
他频频张口想问,都被母亲冷眼一瞪,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好呗,他就一买鸡蛋换来的儿子,职位比府医还不如。
哼哼哼,他赶明儿问顾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