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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像个登徒子

如暮之云 夏树冬雪 2038 2020-12-29 00:00:00

  翌日,碧空如洗,夜里被雨水打落一地的桂花瓣,铺在青石子地上,别有幽径微霜的诗意。

  慕榕一觉醒来,精神舒爽无比,背脊上的伤压抑不了她顽强的生命力,恨不得再跟贼人大战个三百回合。

  可惜的是身不由己,想出门浪,还得先过朱儿那一关。

  慕榕顶着朱儿幽怨的目光洗漱、用早膳,还看着碧心跟紫荆被打发走,心知逃不外灵魂拷问,外貌上若无其事,心里慌得一批——都怪美色误人,昨晚对着云霄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没能保持救命恩人的距离,朱儿被原主倒追墨景熙的套路整怕了,这下子肯定欠好忽悠。

  横竖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慕榕认命地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地坦承:“骗了妳是我渣,但他不是坏人,妳别怕。”

  朱儿:“......”她深刻掌握了千百年后“渣”这个字的精髓。

  “小姐不喜被事事过问,朱儿明白,可您要带人回来......怎么也不跟奴婢通个气?”朱儿眼眶发红,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难道要等到被老爷夫人跟少爷们发现了,再罚小姐去跪祠堂吗?”

  慕榕难得被怼到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夸朱儿懂事,照旧悲悼一下这丫头被带歪的三观。

  她无语地揉了揉额角,挑三拣四地交接了姓云的来历。

  当初在四王府屡次遭到暗算,都是云霄伸出援手相救——贼人夜袭是他黑暗相助解围,玉容膏是他给的,就连十玉斋的风浪都是云霄给摆平的。

  朱儿被梅姨娘打得奄奄一息,也是云霄命人黑暗来给她治伤。

  这回被贼人掳走,也是云霄敢来援救,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膏泽,全都是建设在纯友谊、铁哥儿们的基础上,绝对没有做出什么轻易之事。

  至于超出友谊的部门,那也是离开四王府后才察觉自己已然动心——慕榕蕴藉矜持地没说出这段心路历程,但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已让朱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儿呆滞好半晌,才憋屈地开口:“所以......我先前都误会三少爷了。”

  原来自始至终黑暗相助的都是那位高人,跟慕阳毫无关连,她惊觉自己崇敬错了人,不禁懊恼地跺脚,“哎,赶明儿就去给恩公立个永生牌位!”

  慕榕懵然道:“啊?什么永生牌位?”

  朱儿不理她,转身冲着门外噗通一声下跪,吓得慕榕一哆嗦:“丫头,有话好说,还想知道什么,小姐言无不尽,绝不隐瞒,妳可别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哭!”

  她最怕的就是朱儿自带眼泪开关阀,这一秒落泪的技术要是放在现世,靠哭功拿几座小金人没问题。

  “没哭。”朱儿肃穆地说道,恭顺重敬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恩公三番两次脱手相救,助小姐平安脱险,朱儿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酬金您的大恩大德。”

  瘦小的背影坚定而虔诚。

  慕榕眉角微扬,起身踱步过来,伸手狠狠敲了下朱儿的头。

  “哎唷疼!”朱儿捂着头两眼泪汪汪,不明白为什么挨打。

  “没前程的工具!”慕榕煞有介事地训斥:“专注自身,管好妳自己,恩公......不在意这些,本小姐欠下的人情,不需要妳做牛做马来还。”

  朱儿一脸无辜,眼神老实:“小姐,那您计划怎么还?”

  慕榕:“......”她没还吗?

  哎,心虚。

  朱儿起身掸了掸裙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姐啊,老爷说过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基本原理,您不让奴婢给恩公立永生牌位,难不成要以身相许?哎,您昨晚对着恩人还真像个登徒子。”

  慕榕默了默,明明是姓云的上赶着以身相许吧?

  她阴恻恻地冷笑:“前程了?皮痒了?谁是登徒子?敢教训妳家小姐,今天要不给妳好好的立立威,还当本小姐是省油的灯!”

  朱儿见苗头差池,拔腿就跑,满嘴求饶:“小姐我错了错了错了,您不是登徒子......救命啊!”

  “哪里跑!”

  主仆俩沿着湖畔一路你追我跑,慕榕原本就是闹着玩,见朱儿慌不择路,还真像被登徒子调戏的小白兔,差点笑岔了气。

  “行了停下来歇歇。”她微弯着腰,乐极生悲,不小心拉扯到背上的伤,疼得直皱眉。

  朱儿连忙气喘吁吁地过来扶她,急得跺脚,“小姐您真是一点儿也不省心,快回屋歇着。”

  “别,让我徐徐就行。”慕榕调匀呼吸,突然警醒地转头,准确地逮到有人正在盯着她——慕阳和顾旻并肩站在回廊上,不忍卒睹地看着她招猫逗狗。

  慕阳一袭绣绿纹的月白长袍,浅绿衣带飘飘,俊秀眉眼带笑,而顾旻身穿靛蓝直襟长袍,墨蓝宽腰带缀以翠白相间的玉珮,一表人才,一脸嫌弃。

  两个气质迥异的青年站在一起,竟说不出的......和谐。

  慕榕不怀美意地勾着唇,顽劣地勾勾手指,“你们两个,过来!”

  慕阳摸摸鼻子,和顾旻联袂而行,走得越近,越觉得慕榕的眼神不大对劲,莫名有一种......猥琐感?

  他俩默契地对视,确认过眼神,又若无其事地错开——内心暗骂慕榕这小祖宗肯定有毒。

  朱儿没察觉到暗潮汹涌,端规则正地行礼:“顾大人,三少爷安。”便退到慕榕身后,深怕顾旻一言不合拿出惊堂木,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慕阳轻咳了声,端出兄长的架子,慈祥地笑道:“我跟阿旻正好路过,顺道来看看妳,身子可好些了?”

  慕榕挑了挑眉,“路过?”

  身旁的顾大人不置可否,慕阳干巴巴地又说道:“对就是路过......那个小蕊开始学辨认药草了,确实颇有天赋,榕榕眼光不错。”

  自家孩子被夸,慕榕与有荣焉地自得道:“那有什么?小蕊那狗鼻子可灵了,连馊掉的食物也能闻出放了一天照旧两天,认个药草有什么难的?”

  慕阳:“......”他到底是哪里想不开,非要夸她不行?

  顾旻不悦地皱眉,语气也不怎么友好:“口无遮拦,若是传出去,不怕落得苛待下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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