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榕颇有闲情逸致地回嘴,“过生辰要紧,照旧三哥的意见要紧?妳别天天胳膊肘往外弯啊,当心我把妳送去妙生堂跟小蕊一起拔草!”她一边瞎扯淡,脸上毫无笑意地掀开车帘一角,探出去看了一眼,心就沉到谷底。
正在驾车的不是太师府的马伕,而是个黑布蒙面的彪形大汉,一身劲装黑衣,不像是拦路的匪徒,反倒像是......暗卫!
谁家的暗卫这么斗胆,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劫走慕家的马车?
慕榕心中冷笑,马车已经偏离官道,进入一条人烟罕至的崎岖小路,这家伙肯定是从白马寺就一路尾随在后,预谋犯罪。
说不定是傅玫一时气不外,找人来暗算她?
但那色厉内茬的小可爱郡主,犯得着为了帮墨景熙出气,干这种损人倒霉己的蠢事吗?
若是掳人勒赎......这就麻烦了,慕敬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对方敢对太师府的女眷下手,恐怕要的不是银钱,而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慕榕深吸一口气,迅速评估我方战力——结果趋近于零。
单打独斗,她未必会输,怕的是不知敌人深浅,若是一不小心翻车,萧媛跟朱儿肯定会受伤。
只能赌一把了!
慕榕放下车帘,轻扯萧媛的袖子,同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拢着萧媛和朱儿的肩膀,三小我私家头靠着头,声音极轻,“遇上贼人了,别慌也别作声,平静听我说。”
萧媛处变不惊,冷静所在颔首,朱儿满眼惊恐地捂着嘴,没弄懂酱肘子跟贼人究竟有何关联,这白马寺的佛祖......是不是不灵验啊?
慕榕冷静地分析,“听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朱儿妳别慌,待会一定要护着娘亲逃走,不用管我,禁绝转头。”
她绝对不能让萧媛失事。
萧媛立刻皱眉道:“妳走,我留下。”她绝不会扔下宝物女儿逃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慕榕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抢着当肉票呢。
“娘,您可比我值钱多了,绝对不能落入贼人手里。万一对方是乱臣贼子,拿您要胁爹欺君叛国呢?”她故意把结果往严重了说,萧媛果真脸色一变,犹豫了起来。
妻儿子女,在慕太师心中的职位一目了然,为了萧媛,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毋庸置疑。
慕榕见娘亲动摇了,抓紧劝说道:“娘,这回听我的,待会跳下马车,绝对不能转头,回去白马寺找人来辅佐,懂了?”
她这话纯属忽悠,白马寺一堆吃斋念佛的僧人,哪来的本事救人?然而萧媛却绝不犹豫所在头,“好。”
朱儿吓得双唇直打哆嗦,强作镇定,“朱儿拚了命也会掩护夫人!”
慕榕勾唇一笑,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丫头,不枉费小姐疼妳,转头重重有赏。”小哭包上进了,明明吓得要死,要害时刻一滴眼泪也没掉。
萧媛突然握紧慕榕的手,一字一句道:“榕榕,妳不能有事,否则妳死,我便死。”
如果宝物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左右是活不下去的。
慕榕用力地抱了下萧媛,促狭地眨眨眼,“放心,我等着娘给我做长寿面。”
她俐落地撕下裙?,把碍事的袖子束起,顺手抄起马车上的软垫,仔细帮她俩绑在身侧,低声道:“待会儿往下跳的时候,尽量掩护自己。”
跳车落地时,由于惯性作用,水平速度跟行驶速度一样快,就像是有人从后背狠狠地推了一把,若是一下子砸在地上,结果不堪设想。
她简朴地示范了下跳车秘诀,首先身体要抱成团,尽量将头靠紧胸前,双手捂住耳朵,腰部弯曲,落地时要顺着马车行驶的偏向转动,千万不能硬抗。
接着爬起来死命地往回跑,一刻都不能停。
确认萧媛跟朱儿都听懂了,慕榕示意她们到另一侧的门边期待,不忘转头给萧媛一个张狂的笑容,笑嘻嘻地挖苦道:“娘,别皱眉,小心长皱纹了,爹会变心养小妾哦!”
“养就养吧。”萧媛咬牙道。
“就是现在,跳!”慕榕果决地下令,同时用力在车上蹦了几下,高声诉苦道:“哎,人家坐得腰酸背疼,娘给我揉揉背,朱儿快来帮妳家小姐捶捶腿!”
萧媛拉开车帘,看也不看的就往外跳,后头随着视死如归的朱儿。
原本以为她们跳车几多会闹出一些消息,甚至吓到放声尖叫,没想到娘亲跟丫头都挺带种的,吭都没有吭一声。
慕榕勾起半边嘴角,这心理素质可以啊,接下来就是她跟贼人之间的殊死战斗了。
马车的重量突然减轻,速度变得更快,前方的彪形大汉终于发现到差池劲,蓦地转头想要一探究竟——只见恶名昭彰的慕小姐单手攀着车顶,稳稳地站在车辕边,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吝啬地给了个搪塞的笑,“嗨,帅哥,找我吗?”
话还没说完,就使出凌厉的飞踢,彪形大汉迅速侧头躲过,没想到慕榕只是虚晃一招,趁隙朝他的腹部招呼了一记重拳。
对方显然是个练家子,腹部肌肉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只是闷哼一声,反手扬起马鞭抽向慕榕——这场景实在熟悉,一天之内连挨两鞭,她感受自己像匹马。
诡异的是那一鞭并未落到她脸上,彪形大汉反手后撤,急转直下,卷向她的脚踝。
慕榕险险避开,眼眸微眯......贼人还懂怜香惜玉,打人不打脸?
她逮到时机,俐落跳膝一记刺拳,直取面门,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
在疾驰中的马车打架,看似很帅,其实基础施展不开,挥出去的每一拳都可能自伤。
彪形大汉一手握着缰绳,不仅要控制马车前进,还要应付慕榕极端刁钻的招式,一时之间左右支绌,白白挨了好几拳。
疼得钻心砭骨,还没脸!
他心头火起,一掌逼退慕榕,用力勒紧缰绳,马儿吃痛,扬起前蹄高声嘶鸣——翻车了!
慕榕被狠狠甩了出去,倒楣悲催到背部着地,脊骨一阵剧痛,疼得她眼冒金星,差点原地去世。
特么的,要是让她知道背后主使是谁,非得刨他祖坟、灭他全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