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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指点迷津

如暮之云 夏树冬雪 2024 2020-12-05 00:00:00

  墨景熙端起王爷的架子,扬起自豪的头颅,盘算着慕榕一开口示弱,要如何高尚冷艳地原谅她——然而他真心想多了,那女人不仅不吭声,还拖着椅子往旁边挪了半尺,生怕跟他靠得太近。

  四王爷面子挂不住,蓦地转头瞪向她,只见慕榕脚踩三七步,嚣张地的围绕双臂,匪气十足,还轻挑地冲着衙役小哥扬起下巴,“兄弟,大理寺待遇如何?俸禄高吗?有没有包食宿?”

  那衙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憋着气摇摇头,又点颔首,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说明一切。

  慕榕叹了口气,心有戚戚焉,“讨生活不易啊,兄弟,我懂。”她瞄了眼顾旻,意有所指地说道:“谁穷困潦倒的时候不想有口热包子吃呢?我也是浩劫不死才有这样的觉悟,好死不如赖活,总去世无绝人之路吧。”

  此言一出,寺卿大人脸色铁青,墨景熙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是专程从地狱回来气死他的?

  当着他的面,跟一个低贱的衙役闲嗑牙,还开口缄口影射她是被“谋害”,简直不行原谅。

  “慕榕,注意妳的言词!”他恨恨的警告道,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少给本王丢人现眼!”

  顾旻则是一脸玩味,他似乎徐徐能理解慕榕的用意,就是不想让她称心如意,慢条斯理地劝道:“王爷,稍安勿躁,既然已经来了大理寺,不妨有话好好说。”

  他一扔惊堂木,好整以暇地摆手:“四王妃,您先来吧,慢慢说,别着急,伉俪哪有隔夜仇,有误会照旧及早说开的好,下官洗耳恭听。”

  慕榕一窒,在内心把这狗官骂了百八十遍,拍拍衣衫下摆,毫无意义的抖落一地煤灰,抬头阔步地走到堂中央。

  她生平第一次告官,摸不凖距离,拿捏着又要往前走几步,没想到顾旻却脸色骤变,指着她呵叱道:“有话就站在那儿说,别过来!”

  这是一种被恐惧支配的本能反映,他也控制不了季己啊......

  慕榕默了默,换上一张平和可亲的笑容脸:“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我一介弱女子,难道能吃了你不成?”

  她又不是某无耻的三品大官,随随便便就开口要打人三百杖。

  雷廷终于看不下去了,老母鸡似的上前一步,维护自家“柔弱无助”的寺卿大人,严肃地说道:“四王妃请自重,有何冤情,快快说来!”

  再这么玩下去,天都要黑了。

  慕榕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不禁愣了愣,想起上次这么申饬她的某人,不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少卿大人教训的是。”

  雷廷老脸一红,坑坑巴巴地往回找补,“下官......下官并非有意......”

  慕榕笑着摆摆手,终于收敛起不着调的态度,正色道:“顾大人,小女子状告四王爷杀妻,并非厮闹。此人先是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的婢女以避子汤谋害皇嗣,再动用私刑,意图屈打成招,我为救下婢女性命,迫于无奈扛下罪责,四王爷便将我关进府牢,任人欺凌。”

  欺凌二字触动了顾大人敏锐的神经,他捏着椅背,徐徐道:“敢问王妃,何谓欺凌?和四王爷又有何关连?”

  慕榕冷然道:“府牢暗无天日,有什么蛇蝎毒虫出没,我临时看成是意外。但是前日某个时辰--我不辨昼夜分不清——只知道才送过午膳没多久,又有个守卫奉王爷之命送来食盒,非要看我吃了几口,才肯离去。谁知里头的点心有问题,我意识不清地昏了已往,醒来时发现大牢走水,差点葬生火海,这难道不是谋杀吗?”

  墨景熙原本憋着脾气,听这女人睁眼说瞎话,闻言不禁一惊,急遽开口辩解:“榕儿,妳有所不知,本王昨夜在宗庙受罚,又如何能下药谋害于妳?”

  他一心想着跟她好好过日子,又怎会下此辣手?

  慕榕不为所动的哼了声,“王爷自然无须脏了自己的手,不外是上唇皮碰下唇皮的事儿,交接一声,自然有人乐得替你灭口,不是吗?偌大一个四王府,谁最想要我的命?王爷难道敢说自己清白无辜?”

  墨景熙张口欲辩,脑海中却隐约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快得来不及抓住,硬生生地忘词了。

  慕榕撑着满身伤,痛得快失去耐性,唇色有些发白——奈何被脏兮兮的煤炭渣掩盖,着实看不出来,反而有点桀骜不驯,一副“众人皆蠢”的嚣张样。

  顾旻紧紧攒着椅背的指尖发疼,沉声道:“四王妃,下官有几件事不明,还请指点迷津。”

  他一点也不想管这桩“家务事”,但既然摊上了,照旧得硬着头皮抽丝剥茧,否则一但天子降罪下来,那可是伤筋动骨的事儿——这女人最好已经想清楚了。

  “知无不言。”慕榕微微一笑,最糟糕的辩解就是自说自话,她就怕这狗官什么都不问。

  顾旻横了她一眼,理理思绪,挑出一个要害问题。

  “临时岂论下药是否为四王爷授意,本官派人问过京兆尹,府牢已全数烧毁,且禁卫军没有搜到任何生还者,四王妃又是如何逃出火海?”他犀利地问道。

  墨景熙脸色阴晴不定的听着,心中蓦然浮现一个料想——莫非这把火是慕榕自导自演,故意搞出来的障眼法?

  他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榕儿,妳老实说,是不是妳自己设局放的火?妳就不怕有个万一,把自己给折进去吗?”

  她对他的恨,难道已经根深蒂固,不惜玉石具焚?

  墨景熙压了压怒意,刻意放柔语气道:“妳这小傻瓜,真是自作智慧,把自己弄得满身伤,故意招本王心疼,又是何苦呢?”三言两语把暗夜恶火说成一场开玩笑。

  慕榕也是服了他的脑洞,侧头看呆子似的斜睨已往,“墨景熙,你是不是有病?朱儿被打成重伤,我被关在牢里,谁能从外头纵火?就算是钻木取火,也没法儿烧穿王府吧?要真是我干的,我保证你现在已经无家可归。”

  她把四王爷数落得哑口无言,喘了口气,才冲着顾旻挑眉,“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此时,衙堂外一个清脆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大人,奴婢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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