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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心如刀割

如暮之云 夏树冬雪 2052 2020-11-27 00:02:00

  云霄转身要去张罗一切老妈子该费心的工具,慕榕突然开口道:“你站住。”

  她的视线从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心,移到云霄挺直的背影,一路逡巡,每一寸都充满肃杀之气,“向后转,走回来,双手举高,衣服脱掉。”

  慕榕满身都在发抖,分不清自己是气的照旧病的,这家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失常属性,明白受了伤,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当她真的眼瞎吗?

  若不是察觉到他差池劲,她才不会乖乖跟他走!

   云霄沉静地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一声都不吭,更不行能配合慕榕不着调的行动,他只是有些无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云霄莫名有点心虚,疼痛倒不至于,就是心跳得太快,震耳欲聋,就快蹦出漏风的胸口。

  她这小我私家,真是太有存在感了。

  慕榕才不吃他那套,眉尾高高扬起,一言不合就耍流氓:“这样就叫做闹?你没见过我是怎么搪塞墨景熙的?照旧要我再抹一次脖子,让你亲眼见识见识?”

  哎,她也不想用这么厚脸皮的招数搪塞云霄,似乎人家多在乎她死活似的,太不上档次了。奈何事急从权,也只能迁就着先应付应付,最多就是丢脸,没什么好怕的。

  没想到慕小姐运气太好,一句话再度戳中云霄的死穴。

  他这人软硬都不吃,最常用的相同手段就是“没得商量”,向来只有他威逼利诱人,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拿伤害自己来威胁他?

  云霄一边觉得新奇,一边又气得七窍生烟,心肝肺都疼,只好黑着脸翻旧帐,“妳违背允许,还煽动青洛抗命,我可以当妳是临敌经验不足,影响判断。如今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用最笨的下下筹谋地为牢,妳还想用威胁墨景熙的手段来威胁我?”

  降低嗓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闻之可止小儿夜啼。

  慕榕被男人恐怖的怒气值秒杀,再加上那张俊美的冰雕脸近在咫尺,她满身细胞同时举白旗投降。

  不怪她怂,这家伙平常少言寡语,真的动了怒气,比她家老首长还可怕,至于墨景熙那货,早不知被远远甩了几万条街。

  她“背信弃义”在先,理亏地扁了扁嘴,弱弱的反驳:“我没把你跟墨景熙相提并论的意思,也没真想自刎,会受伤纯属意外,我又不傻,能在世照旧挺好的呀。”

  “妳不傻,是蠢。”云霄绝不留情地屈指敲她的额头,指节轻拂而过,惊觉触手生烫......短短几天没见,她清瘦了许多,小脸苍白如纸,双颊却微微泛着异样的红。

  他马上变了脸色,“妳在发烧。”

  “发烧?”慕榕绝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发烧不会烧坏脑袋,都病了几天也没归西,可见我生命力够旺盛......你别转移话题,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云霄一言不发,掉头就走,还破天荒地发脾气甩上门。

  慕榕:“......”没人告诉他这种态度会没朋友吗?

  她气得脑仁疼,差点冲着他的背影爆粗口——若不是武力值相差悬殊,以及这是个动不动就会被浸猪笼的时代,她早就直接动手撕他衣裳了,还由得他摆谱?

  “你厉害你了不起!受了伤还敢来劫囚,到底谁逞强了?蠢货!”慕榕冲着一屋子不会动的部署大发雷霆,“你就算血流干了我都不会愧疚的!”

  想消失就消失,爱泛起就泛起,她的担忧忧虑通通不值钱,就这点塑料友情,她还剃头担子一头热,屁颠颠地去送死——慕榕气到快自燃了,撸起袖子怒道:“你凶什么凶?我生病关你什么事——差池,我生病还真是你害的,做梦都梦到你快死了,能不生病吗?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要跟你绝交!”

  暗卫们面面相觑:“......”主子究竟带回什么神秘生物,威力惊人,连青洛都抱头蹲在檐角不敢吭声?

  去而复返的云霄站在门口,默默听着自己十恶不赦的罪状,眉心的结还拧着,唇角却有扬起的趋势。

  这女人......在牢里跟老鼠称兄道弟,对着空气也能怼天怼地,究竟是怎么长的,能活得这么热闹?家里人就没嫌她吵吗?

  云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了几声,俊秀的脸越发苍白,暗自调匀呼吸,才抬手敲门,“是我。”沉静的嗓音隐约带着笑意。

  不知为何,她越是生机,他心情就越好。

  屋里滔滔不停的独角戏戛然而止,慕榕余怒未消,臭着张脸开了门,开始片面的冷战。

  云霄手里捧着一个白玉瓷碗,药香浓郁,无视她满脸怒意,法式沉稳地走进洗浴间,亲手调制药浴。

  接着从紫檀五面雕云龙顶箱柜里取出一叠洁净衣裳,递给慕榕时有意无意回避了她的眼神,“府里没有女眷,先迁就着换上。”

  似乎怕她心里不舒服,他又勉为其难地增补:“别担忧,这些都是新的。”

  慕榕抱着一叠男子衣裳发愣,没有女眷?意思是连个丫鬟也没有?

  乖乖,难不成她进了座僧人庙?

  她发狠压下好奇心,绷着脸走进洗浴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声不吭的甩上门。

  ......这火爆脾气也是没谁了。

  云霄摸摸鼻子,看来她的病真不碍事,生命力顽强得很。

  他徐徐靠在墙边,挺直的背脊终于压不住锥心的疼,再怎么调息,胸口都像漏风的筛子,全靠意志力撑着才没昏已往。

  然而他从小就过着刀尖上打滚的日子,早就把疼痛当成锻炼的必经历程,他没怕过任何致命的伤,这回却怕了她了——原来世上有一种疼痛,叫心如刀割。

  云霄静静守在外头,体会前所未有的“心疼”,慕榕则是一脸震惊,刷新对昔人沐浴的认识。

  姓云的虽然可恶,品味却好得无可挑剔,洗浴间有两进,外室摆了一张软榻,另有个竹制矮柜可供放置布巾和洁净衣服,随处考究却不奢华张扬。

  内室由玉檀香木铺就而成,飘散着淡淡清香,满室袅袅热气,赤足踩在木头地板上也不觉得冷。

  比起水月轩的阳春浴桶,这里简直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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