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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以毒攻毒

如暮之云 夏树冬雪 2066 2020-11-24 00:01:00

  云霄疯狂的攻击绝不中断,如天崩地裂般威力惊人,藏在峭壁中间的弩兵陷入火海,没被烧死的也被滔滔落下的山石砸了个血肉横飞。

   凌厉的攻势消耗惊人,云霄每劈出一剑,脸色就更苍白几分,但杀气却越发凌厉,大有屠尽天下的气势。

  “放箭!”玄苍的哨音愈发凌厉,黑衣队伍的重装火力瞬间占了上风,余下的弓弩兵早已没了作战的勇气,被这活阎王吓得瑟瑟发抖,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员都市被生坑在山壁之间......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快逃啊!”恐惧感有如骨牌效应不停蔓延开来。

  原本威风八面的黑甲兵丢盔卸甲挤成一团,争相恐后的撤离。反映稍慢的士兵,还来不及起身,就被同伴一次次踩在脚下,惨叫声此起彼落。

   鬼面人脸色巨变,“疯子!”他喃喃的说道,满眼恨意,忍着右胸的剧痛,架起一只特制的弓弩......

  轰隆一声,山壁崩塌了,那些痛苦欲绝的哀号转瞬间平静无声。

  这片河谷成为他们最终的埋骨之地,暗夜恶斗也终于划下了句点。

  月光皎洁依旧,漫天灰尘飞扬之下,只见满目疮痍,谷底乱石间充满密密麻麻的铁箭。

  其中有一支铁箭,正插在云霄的胸口。

  玄苍拄着长剑,单膝跪在地上,怔愣得说不出话。

  云霄却恍然未觉,撑着赤炎的臂膀,凝望着鬼面人离去的偏向,鲜血顺着苍白的薄唇流下,勾起了一抹冷艳的笑。

  “我也还你一箭了,很......公正......”他喃喃说道,似乎适才发生的一切,不外是他与鬼面人之间的一场游戏。

  清冷的黑眸徐徐阖上,玄色衣裳掩盖不住如曼陀罗花般晕染开来的血迹,有如妖艳的花朵在黑夜绽放......

  他不会食言,他一定会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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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黑夜事后,清晨柔和的曙光从东边的山丘徐徐升起,无知无畏的人们又开始平凡无奇、循环往复的一天。

  没有人知晓,昨晚在京城几十里外的山间,上演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杀戮。

  无人闻问的水月轩,依旧一片静谧,院子里的青菜探出了嫩芽,菜叶上凝出了浑圆的露珠,在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仔细凝神细看的话,隐约可见青石板地上残留了一行血迹。

  惦念着小姐前一天贪睡没用晚膳,朱儿一早便起来,先去大厨房取了清淡的白粥小菜,这才打了热水准备让小姐洗漱。

  一只脚才踏进门,朱儿就吓得原地石化,铜盆哐啷一声翻倒在地。

  “小姐!这是怎么了?醒醒呀小姐......”

  朱儿令人头疼的尖叫哭泣没能叫醒慕榕,她正深深困在梦魇里无法自拔。

  在反覆上演的噩梦里,她手刃的每个黑甲兵,最后都被铁箭无情贯串胸口,倒卧在血泊之中,而他们的脸孔,竟都成了云霄。

  他英俊的面容如冰雪般苍白无瑕,一动也不动,胸膛插着一支直没至羽的铁箭......

  “不要!云霄!你不要死!”慕榕痛彻心扉地哭喊作声,却似乎没人能听见她的呼救,她被天道再度遗弃,随手扔在某个时空庞杂的犄角旮旯,自生自灭。

  云霄的脸孔逐渐模糊,再度睁开眼睛,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天地间一片荒垠,滔滔黄沙似乎没有尽头。

  眼前有一架烧得焦黑的直升机,残骸还在冒着白烟,她无端认定这就是当年怙恃意外失事的现场。

  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爸!妈!”慕榕扑了已往,用两辈子加起来的伤心欲绝,恼恨不平地跪在地上,不停拨开沙土,指甲盖都掀开了,血肉掺着泥沙,痛得不像在做梦。

  不要对她这么残忍......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注定孤身一人,那又何须让她在绝望痛苦里活成一团烂泥?

  上天不光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还加码讥笑了她的卑微渴求,漫天滔滔黄沙无情地袭卷而过,淹没她渺小的身影,窒息......灭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榕剧烈地喘了口气,倏地睁开眼睛,“不要!”一声微弱的召唤险些撕裂干枯的喉咙,她顺着一涌而上的血腥味,一幕幕追念起昏厥前的种种,以毒攻毒地自我读档。

  良久,慕榕涣散的视线徐徐聚焦,这里是水月轩?

  那个带她偷偷溜出水月轩的人呢?

  慕榕心口一疼,忍无可忍,掀开锦被赤着脚往外跑,才到门口,她就无力的倚着门框颓然坐下。

  她能去哪里?

  这里是门禁森严的四王府,青洛将她送回来,即是将一只鸟儿打断翅膀,重新塞进牢笼,给牠食物饮水,勒令牠好好在世。

  慕榕体认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要云霄不主动泛起,她将永远不会知道他是生是死。

  朱儿提了桶水蹲在院子里刷着青石板地,抬眼望见小姐坐倒在门边,满脸苍白,活像是从地狱溜号的女鬼。

  啊呸呸呸!小姐大吉大利洪福齐天!

  朱儿吸了吸鼻子,难得没有惊天动地的大哭,以超常发挥的平静法式,走过来扶起慕榕。

  “小姐,咱们先回床上去歇着,妳身上有伤,别再乱动乱跑了。”朱儿轻声说道,像看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小心,搀着慕榕回到床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慕榕忍着喉咙的刺痛,轻声问道。

  朱儿端来一直在炉子里温着的汤药,“申时。”她顿了顿,才又说道:“小姐,您已经昏睡一日一夜了。”

  昨日清晨,她发现小姐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马上吓得六神无主,又不敢贸然惊动其他人,只好独自为小姐梳洗易服,把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小姐昨日昏厥不醒,还乍寒乍热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请来府医,开了些止热的汤药,先喝点儿吧......”朱儿舀起一勺药递到慕榕苍白干枯的唇边。

  “万幸小姐身上的伤都不碍事,除了我之外,没人知晓。”

  她虽然惊慌失措,但好歹见识过四王府的惊涛骇浪,心知小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意外,要是贸然声张出去,恐怕会带来滔天祸殃,便偷偷瞒下小姐受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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