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榕心一横,绝不犹豫的反唇相讥:“忏悔认识你啊?你先招我的,我也没逼你帮我,可疑的是你吧?”
不管云霄是什么来头,既然他不想说,想必是有不能说的苦衷,可以暂且撇下不管。
但若是云霄怀疑敌人的武器跟她有关系,无论如何她都得去一探究竟,自证清白也好,满足她的好奇心也好,怎么样都不亏损。
云霄一脸不行思议,他果真照旧太小看这女人的脑回路,语气深幽道:“左右过河拆桥的本事了得,在下自愧不如。”
赤炎跟玄苍嘴角都有点抽,突然觉得自己杵在这儿许多几何余。
“少啰唆,一句话,到底去不去?”慕榕有些不耐烦,双手掐着腰,没好气地说道:“我人都来了,你不让我亲眼去看看,难道要我死不瞑目吗?”
这个时代的冷武器究竟生长到什么样的水平,竟然连云霄这样泰山崩于前不改于色的人物都如临大敌?
林间的山风习习钻入衣领,她缩了缩脖子,月色映照下,如玉雕般的姣好面孔鲜明又灵动。
初识以来的种种掠过脑海,云霄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女子了。
她功夫不弱但差强人意,个性激动却心思通透,更别说还造得一手好暗器,胆识过人,龙潭虎穴也敢闯上一闯。
听说中的慕榕,他知之甚少,但眼前的她,身上究竟还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云霄压下种种疑问,身上气势陡变,黑眸冷肃,宛如高屋建瓴的王者,“赤炎,你到山坳后方查探石壁是否有密道机关。玄苍卖力后排屋舍,前排交给我。一个时辰以后,此处汇合。”
“是!”两人划分领命而去,转瞬间就不见人影。
“咳咳咳!”慕榕清清嗓子,指指自己的鼻尖,试图刷点存在感。
她刚刚是嘴欠顶嘴了他两句,态度又嚣张了一点点,他不会如此小气,把她扔在林子里不管了吧?
云霄神情肃穆,语带警告:“妳随着我,要是敢轻举妄动,就把妳留下。”
慕榕一乐,忍不住嘴贫,“好啊,要是这些来路不明的士兵是我的同伙,就劳驾您把我扔在贼窝,物归原主,在下求之不得啊。”
四王妃摇身一酿成为压寨夫人......她越想越可笑,下场横竖是个惨字,怎么死就看云霄的了。
云霄想也没想,屈指弹了慕榕的额头,呵叱道:“闭上妳的嘴!”揽过她凌空而起,如箭离弦般没入夜色中。
几个起落间,两人悄悄落在护墙外缘,几名穿着村民衣饰的士兵正两人一组,轮番巡逻巡查,看那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是练家子,跟平民黎民没半毛钱关系。
云霄瞧了几眼,挖苦似的低声道:“既是妳的同伙,有何计划?”
慕榕不怀美意的勾着唇,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是我的话,虽然选择下药,省时又省力。不外我手边只有青洛给的媚药,全都用上的话,局面会有点儿杂乱,你介不介意?”
想诈她呀,别说门儿了,窗儿都没有!
云霄:“……”青洛?媚药?
他无语至极的跟她干瞪眼,严重怀疑今晚带她来此地就是个错误。
终究没憋住,云霄咬牙道,“妳要媚药何用?”锐利的目光死盯着护墙上的假黎民,多看她一眼都头疼。
青洛那傻小子,竟然有求必应,连这种下三滥的工具都使命必达。
他家的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慕榕原本只是嘴欠,没料到云霄这种神仙般的人物竟然会追根究底,愣了一下,只能坑坑巴巴地坦承:“我那是......是奉太后之命,送墨景熙一个大礼啊,哎,总之不是什么色泽的破事儿,你不用知道。”
太后?云霄眸色更深,遍布着风刀霜剑,刹那即逝。
慕榕隐约觉得云霄今晚心思有点外显,讪讪一笑,指了指护墙,“先办正事吧,我觉得现在是不错的时机......”
“青洛年纪小,不要带坏他。”云霄冷冷地打断她,貌似慕榕也不外十六,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贼念头?
算了,多想无益。
趁着士兵换哨的空档,他拎着百口莫辩的慕榕从护墙一角飞掠而入,遁入前排屋舍的阴影处,贴着山壁暂时藏身。
他俩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早已借由火光移动的速度,摸清了士兵巡逻的纪律,现在两人抛开意见相左,极有默契地贴着墙边动也不动,静待潜入的时机。
脚下是柔软的落叶,稍稍一动就会沙沙作响,慕榕紧紧靠着云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士兵的火炬由远而近,云霄满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脱手。
敌我情势未明,他顾不上男女大防,很自然的伸臂将她拦在身后,纵然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也能护她周全。
“记着,不行激动,小心为上。”他低声示警,黑眸锐利地逡巡,紧盯着前方的消息。
慕榕心中一动,只在脑海细细过了一遍,就明白了自己似乎误会他了。
“云霄。”慕榕仰头望着他,月光勾勒着下颚轮廓,柔和的晕染开来,她扯扯他的衣袖,歉疚道:“你没怀疑我,对吧?”
云霄低头若有似无的瞥了她一眼,绝不掩饰自己正在蔑视她的智商。
要真怀疑她与这伙人有勾通,他还会带她来夜探敌营吗?
他语气深幽:“也就妳相信自己有能耐通敌卖国吧。”连墨景熙那蠢货都搞不定,哪里有本事勾通贼人,她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慕榕柔软的善意全给怼了回去,被云霄的潜台词噎得直骂娘。
特么的,她今天一定要大展身手,闪瞎这个死男人的狗眼!
云霄望着来回巡守的士兵,心下已经有了思量,他面色凝重地仔细嘱咐:“这些木屋应该都是武器库,待会进去以后,妳有一刻钟的时间摸准敌情,办获得吗?”
摸?慕榕微微一怔,马上理解他的意思,既然是偷鸡摸狗混进来的,虽然不能灼烁正大的点灯细看。
这跟矇眼拆解组装枪械的原理相差无几,慕榕马上有了点底气,“我试试。”
她不敢托大,谨慎地说道:“我尽量不弄作声音,你给我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