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可怜人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没有伤心但也没有花朵，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录音室里，张靓靓闭着眼睛，对着麦克风动情地赞美。
杨灏天一再强调说，她需要的是放松。
是的，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简直是需要用一种更放松的心情、更放松的状态去唱这首歌。
这首歌从词到曲，充满了一种爱到无力，缓慢的感受，紧绷绷的声音唱出来，怎么可能会好听。
于是，她尽力地追念着杨灏天所教给她的一切，回忆着杨灏天唱这首歌时的感受，努力地放松自己的心情与状态，试图用越发轻松地声音去表达这首歌。
但是，似乎，没用，她始终进不去状态。
录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
录音室外，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肖雪和宋公明在控制台前同时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张靓靓深吸一口气，摘下耳麦，打开录音间的门走出来。
“宋总，雪姐，我想休息十分钟，好欠好？”
肖雪心疼地看着张靓靓颔首，宋公明则是摇了摇头叹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她自便。
张靓靓这才朝着杨灏天走了已往，她觉得可能最对不起的人，照旧他。
杨灏天看着张靓靓说：“靓靓姐，其实开始的时候那种感受还可以的，为什么现在状态越来越差呢？”
张靓靓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是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感受不错，她自己也感受到了，可是到了后面她就开始控制不住那种深沉的迸发，因为她想起了刘小妮跟她讲过的《男孩女孩》这个故事。
透过《南山南》的歌词，她似乎感受到故事里面的那一对恋人，心灵似乎受到了一股撞击，然后开始那种良好的感受开始崩塌。
她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走出录音室往洗手间的偏向走去。
在距离洗手间另有几米的时候，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
以前张靓靓遇见这种情况，她会加重脚步弄出点声响来提醒对方，有人来了，如果是说悄悄话，可以停止了。
但这一次，还没等她弄作声响，里面的对话已经清楚地传了过来。
“真不知道廖总怎么想的，居然把公司的1号录音室部署给一个外人，而且一用就是这么长时间，搞的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练嗓子了。”
“嗯，没错，我也觉得烦死了，哎，你听说没？张靓靓所在的乐响公司花了30万在一个高中生那里给她买了十首歌，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我买过最贵的歌曲，也不外一万块钱，其时廖总还拍了桌子。”
“管人家干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傻钱多，就这么个意思，一个新人，居然干试水单曲都不做，直接上专辑，这么放肆的人，预计在华语乐坛也找不出第二个，我就等着看张靓靓的专辑能卖出去几多，要是连10万张都卖不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没错，这就叫自讨苦吃，新人啊，30万买歌，加上后期宣传推广，怎么也要花上个几十万，加在一起，没个五六十万的制作成本，基础下不来台，如果10万张都没有，唱片行业可能又多一个亏钱的案例了。”
“所以说，新人要有新人的觉悟，另有，买歌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人家的失败，也是一个经验，只不外是自制了我们了。”
“哈哈哈！华哥你说的太对了。”
这两个声音，张靓靓觉得很耳熟。
其中一个是黄建华，美乐唱片的男歌手，而另一个，她就想不起来了。
张靓靓思绪横飞，就站在距离洗手间不几米的地方，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好听见洗手间那边响起脚步声，预计他们正要出来，于是她迎着面走已往，一边走一边说：“两位好啊！到时候做好了专辑，一定先送给你们一张，到时候你们可要多提名贵意见哈。”
黄建华身边的那个男的愣了愣，他只是美乐唱片的一个销售而已，跟这些歌手基础八杆子打不着一块。
但张靓靓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而且明显听见了刚刚两人聊天的内容，于是立即加速脚步离开。
黄建华脸上微带尴尬，张靓靓面带笑容，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对视着。
他虽然也知道刚刚的说话的内容被听见了，但是他觉得并不算什么，怎么说自己和张靓靓对比起来，好歹还算个前辈，自然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但张靓靓此时脸上的笑容，看在黄建华的眼中，却似乎是带着挑衅的意味。
于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小姐，听说你今天只录一首歌，现在都下午了，还录不完吗？”
张靓靓笑了笑，“挺好的，好歹也是录歌，不外华哥你就辛苦了，听说你的专辑现在卖得很惨，勉强能过黄金就不错了，是吧？”
黄建华的脸上瞬间冷冽起来，张靓靓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的专辑在赵若颖的挤压下，一点宣传资源都得不到，结果可以用昏暗来形容。
张靓靓的话即是是直接在打他的脸，加上最近他的心情可算不上好，于是一下子就发作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工具，你不外是个新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的销量指指点点，另有，你快点录完你的歌，快点滚开，我们公司的录音室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一直攻克下去的。”
张靓靓面对黄建华几近怒吼的声音和吃人的心情，脸上僵笑了一下，“你管我？我乐意，我就喜欢慢慢的录，今天录个副歌，明天录个前奏，我气死你。”
这时录音室的杨灏天听见了黄建华的喊声，从里面出来，正好就看见黄建华双眼瞪得跟牛眼睛一样狠狠盯着张靓靓，便朝着他们走了已往。
“靓靓姐，你们在干什么？这小我私家是谁？想欺负你吗？”杨灏天问道。
张靓靓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可怜人而已，管他呢。”
黄建华高声喝道：“你放屁，你才是个可怜人，一首歌要录一天的可怜人，没有唱歌的天赋，就不要来丢歌手的脸，我都替你感应怕羞。”
这时蓝岚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路小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黄建华，你对我闺蜜吼什么吼？”
张靓靓看着蓝岚一副委屈的模样，“蓝妖精，你们公司的歌手在里面讥笑我。”
杨灏天闻言看向黄建华，“你叫黄建华？”
黄建华回道：“是啊，你就是那个十首歌卖30万的高中生吧？一个敢要，一个敢给，都有病。”
眼看黄建华越说越呛，蓝岚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勉强挤出点笑容来，“小天，你们先回去录音室，我来处置惩罚这件事情吧。”
说话间，她拉起张靓靓的胳膊，哄着她的语气说：“靓靓乖，等会儿我给你出气哈。”
说完后，三小我私家便往录音室走去。
黄建华此时看着她们，想斗鸡打了胜仗一样趾高气昂地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全然不知刚刚那个他嘴里的高中生，即是乐坛的音乐怪才天仔，也全然不知，自己将碰面临廖和忠的怒火，成为张靓靓口中真正的可怜人。
有了这一出不愉快的事情，录音自然是录不下去了。
于是准备结束今天的计划，去走走商场，调治调治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