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请做好太监（42）

　　此言一出，天子眯了眯眼睛，探究地审察着站得笔直的桑茶。

　　她说的有原理。

　　凭据凤无泽那狂妄自大的性子，何须要女人的资助。

　　照旧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可，她确实是在世回来了。

　　不知是信了照旧没信，天子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凤无泽毁朕心血的时候，你为何不拦着。”

　　桑茶淡声道：“儿臣并不知道那是您的地方。”

　　天子哐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君茶，你别给朕装傻！”

　　桑茶退却了一步，镇定自若：“儿臣并未装傻，事先您确实没提过那是您的地方，况且，那些工具……儿臣也没想到那会是你干的。”

　　没想到……才怪。

　　看见那些工具的第一眼，她就猜出了这是天子的手笔。

　　“朕就不信，你不知道，凤无泽也没提！”天子瞠目，怒不行遏地拿手指着她。

　　桑茶玩儿着自己凝白细嫩的指尖，也不瞧他，平静道：“他是说了，只不外，儿臣也认为那地方该毁，用不着阻止。”

　　天子：“你——”

　　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做父皇的，再怎么也该是慰藉自己的女儿，好歹也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解诉苦一番。

　　可天子的做法，完全不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桑茶只感受到了他的恼怒与恨铁不成钢的杀意。

　　“君茶，你知不知道，那地方花了朕几多的心血？如今你联合凤无泽将药人全数毁了，日后，朕拿什么牵制他？”

　　堂而皇之。

　　桑茶抬首，绝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那父皇利用黎民制造药人，可曾想过日后公诸于天下的结果？您让天下人怎么看您？”

　　“你懂什么！”天子冷哼，“朕如果不这样做，等凤无泽爬到朕头上，连天下都没了，还需要他们怎么看朕？”

　　桑茶轻声道：“皇位就比黎民还重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黎民才是国之基础，天子做出这种事，被黎民知晓后，定会引起群愤。

　　就算他保住了自己的皇位，之后黎民也会推翻他的统治。

　　自古残暴无情的帝王，从未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

　　老黎民的重要，他们从不铭记。

　　这话乐成令天子艴然不悦，一甩袖子，鼻息哼出一声。

　　“虽然是皇位重要！你以为自己今日为何会站在这里质问朕？就是因为你是公主！是朕，给了你这一切！没了朕，你就什么都不是！”

　　桑茶勾起唇角：“……是吗？那父皇可否能见告儿臣，如果现在站在这儿的是另外一位公主，您照旧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吗？”

　　天子蹙眉：“你什么意思？朕虽然是一视同仁。”

　　“哦，”桑茶拖长尾音，不疾不缓地自觉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浅淡的瞳仁折射出一道摄人的光线。

　　“那就是在父皇眼中，所有子女皆是可以舍弃摆弄的棋子。所以一视同仁，是这个意思吧？”

　　望着她犯上作乱的行动和语气，天子彻底被激怒。

　　“君茶！”

　　桑茶懒散的：“儿臣在。”

　　见她不仅死性不改，还愈加放肆，天子眼中怒火中烧，狠狠道：“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朕——”

　　“父皇息怒。”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