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是他的罪
我会担忧的……
恩名没有回复，可她的心很乱，就如同是原来平静无染的死水突然被激荡起浪花，而且还很难再平定……
她站在窗口处，手机一直震响不停。
不是顾靖南，而是妈妈。
妈妈说，他们这个周末回家，他们指的是另有她的那个半年都不会回来频频的父亲。
……
心理咨询室。
奥斯卡紧盯着与他面劈面缄默沉静不语的恩名，他笑了笑。
“你状态跟之前有些差异。”
恩名用那双清寂的眸子盯着奥斯卡，保持了良久的缄默沉静才浅扬唇角，敛下眸子。
“我似乎……”
“我看得出来。”奥斯卡语气很淡，截住了她的话。
恩名怔然抬眸，在奥斯卡跟前，她似乎瞬间就会酿成赤裸裸藏不住任何伪装的膏体，她莫名的信赖他，甚至于，还将他当成父亲般依赖着。
“你有了你本不应该有的一种情感，这对你来说是一定倒霉的工具。”
“嗯，我知道……”
恩名情绪落寞，眸光黯淡清寒，蜷缩在沙发椅里，歪着头。
“很难剔除么？”奥斯卡倒了一杯水递已往给她搁在桌上，继而重新坐下。
“我原来是在尽力压制着的，可它就跟疯了一样往上蹿，突然的刹那间就像一发不行收拾样。”她声音很轻，有些缥缈，不仔细听的话反倒模糊。
“突然的一瞬间是指什么时候？”
奥斯卡凝视着恩名，目光沉静，很有耐心。
只见恩名的眸眼间恍然闪过一道惊奇的亮光，却又转瞬即逝，回忆蓦地充斥在脑海。
“就在他为我挡了那把匕首的时候，又或许……”
“又或许什么？”奥斯卡的声音很温和，似乎贮满魔力，循循善诱。
一滴清泪突然顺着恩名的眼角掉落，她有些慌，赶忙将其抹掉，而这一切都被劈面的奥斯卡看在眼里。
她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椅里，然后微微调整了另一个坐姿，将头倚在柔软的靠背上。
“他们一个月在家待上三四天都是奇迹，他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理解我，不体贴我，不问问我心情好照旧欠好，他们骂出口的话很难听，他们甚至不知道我胃痛的很难受的时候会在床上打滚……我也已经记不清上次放学回家吃上热乎饭是什么时候了。”
说着说着，恩名的鼻头一阵酸涩，眼眶发红。
奥斯卡知道恩名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怙恃。
他缄默沉静，让她继续说。
“徐徐地，我们相同很少，我不想跟他们说话，他们也没精力没心情跟我说话。许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孤儿，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没人真正的理会体贴。可是直到他泛起……”
恩名本是黯淡的眸子渐生几缕亮光，她的视线游离却在试图抓住一个焦点。
“他会给我每天买早餐，买午餐，说不喜欢看我太瘦的样子，他说他会担忧我，他会每天给我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用饭，他会发现是我生理期的时候将一杯热水搁在我的课桌上，他甚至……替我挡了一刀。”
奥斯卡注视着恩名，微微蹙眉。
“你知道生出这样的情感对你而言是不被允许的。”
“是啊，我知道，我甚至感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荆棘里的野兽，只能独自嘶吼发泄，却无计可施。”
她摇了摇头，坐起身子，将修长的双腿放下，握住搁在桌上的水杯。
“不外……”
“不外什么？”奥斯卡问。
“不外有罪的是他，不是我。”恩名浅饮了一口水，抬眸，换上那副清寒模样。
奥斯卡困惑，却突然一笑，凝视着恩名意味深长道：
“你是我所接触的杀手里为数不多灾琢磨的，你的心思很深。”
恩名也笑了，重新靠在椅背上。
“我怎么能和你所接触的那些比，要知道，没见你之前，你一直是我心里膜拜的神。”
“今非昔比了。”奥斯卡低眼一笑，轻叹，端起茶杯。
恩名笑意渐无，合上双眼。
“但我始终有很强烈的感受，他没有这么简朴。”
“他叫什么？”
“顾靖南。”
“顾靖南……”奥斯卡思索，又道：“姓顾的我倒是没接触过几个，只不外我知道澳门帝国赌王顾远海。”他险些是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
恩名却闭眼摇头，“没听过。”
然后她缄默沉静很久，像是睡着了，在奥斯卡跟前，她难得放松。
“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不能有任何情感，任何杂念，不能让对手抓住你任何弱点，你必须再狠一些将其销毁。”
恩名缄默沉静着，奥斯卡以为她睡着了，便起身走向沙发处拿起一个毛毯又朝她走过来，可她却突然语气刺凉的吐出三个字。
“我试试。”
……
顾靖南一个礼拜没去学校，恩名也是一个礼拜没去学校，张泽自从那件事情后也没有再去学校，听同学们私下传言，说是似乎辍学了。
而这自然是好事。
一从电梯出来，刚走抵家门口的时候，恩名就觉察差池劲儿，门没关紧，开着一条小缝，里面的说话声很清晰。
“她去哪了你都不知道！”
“你美意思说我，合着她是我一小我私家生的？！”
‘……’
是进了这家门便无休止的争吵声。
恩名推开门，伉俪俩吵骂声戛然而止，同时将头转向门口望着她，男人只瞧了一眼，便收回眼，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吸烟。
她面无心情，低头换鞋。
“去哪了？”男人问。
“出去转转。”
“你班主任又给你妈打电话说你一个礼拜没去学校？”
“嗯。”
恩名没情感的回应，谁想话音刚落，男人便腾的站起，将手上还在燃着的烟怒火中烧的扔向恩名，恰好与她白皙的胳膊擦边而落。
“不长脸的工具！到底给你换几多个学校你才满意！”
女人站在一旁将头转向落地窗外，双臂环胸，也存着火气。
恩名冷声一笑，视线望向地上还未熄灭的烟头，胳膊泛起一小坨黑印。
见她这副模样，男人压制着火气，坐下深叹道：
“没救了，没救了！”
说罢，一副怒不行遏的模样，继而恶狠狠的瞅了眼落地窗旁的女人，一把抓起扔在沙发上的男士手拿包，起身朝门口走去，瞧也没瞧恩名一眼又离开了这个家。
恩名依旧面无心情，徐徐朝客厅已往。
听见摔门声，女人转头望向门口，眼眶逐渐泛红，身子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