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护送王言的车辇来到了卧龙庄。
王言有些疲倦的走下马车,家里的门房、管家和几个护卫都走出来迎接。
王言也没说什么,瞥了眼李若安就走进了宅院。于是李若安也随着走了进去。
似乎没计划继续和李若安聊上几个时辰,王言回来之后绕过了正厅,来到了书房。
两个侍女在门外停了下来,李若安审察着四周,也随着走了进去。
与李若安的书房相比,王言的书房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房。
这里有整整一屋子的书,案几上另有许多种类的毛笔,和写了一半的宣纸。
在案几旁边,另有一个放在地上的香炉,里面正飘出袅袅青烟,让整个屋子充满书香味道。
“我平时常在这里午睡。”
王言似乎真的有些乏了,侧躺在案几后面,那张无围的软塌上,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过身去,背着李若安说:“让我先睡会。”
“那我看看书。”
王言没有回应,似乎真的睡了。
李若安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在书房里闲逛。
他先拿起了几本书看。
虽然识文断句的本事还很稚嫩,但至少能看懂简朴的。
好比手上拿的这本,他起码认得是《道德经》。
不外从字迹上判断,除了原文之外,字里行间另有用小字做的注解。
看墨迹的新旧,似乎是王言的念书条记。
他放下《道德经》,又看了看其他的书,发现多数多有注解。
真是勤学生啊。
李若安看了看背对着他已经睡已往的王言,忍不住笑了笑。
他来到案几前,拿起几份未完成的字画。
果真,字迹一致,王言简直有边看书边做条记的习惯。
不外案几上摆着的这张纸,字体要稍微显得大了一些。
尤其是李若安正拿着的这一份。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张纸上写着的明白是他的《青玉案.元夕》。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短短一句,王言在纸张上写了许多遍,而且字迹不比其他字迹的潦草,很端庄。
不是很藐视别人拿圣贤学问撩拨女人吗?
原来照旧很喜欢啊。
李若安嘿嘿一笑,又看了眼王言的背影。
侧耳倾听,他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睡的很香啊……
李若安又看了王言一会儿,慢慢放下了纸张,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软塌。
他从后面抱住了王言。
香炉中飘出的檀香没有盖住王言的体香。
她穿的并不清凉,但身体的紧致却隔着衣服也能感受获得。
这似乎是个爱运动的女人。
显然,李若安的行动惊醒了王言。
她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
这张刚睡醒的脸朝着李若安,虽然面带笑容,但简直因为疲倦而多了几分慵懒。
更妩媚了。
“没想干此外,就是想抱抱你。”李若安看着她说。
王言直起头来看着他。
似乎很少怕羞,纵然李若安近在咫尺,也没有任何扭捏。
她有些歉仄的道:“这些日子一直没睡好,刚跟你把话说开,就突然间困得不行了。”
李若安也支起头来,看着王言一会儿,然后摸了摸她的脸。
王言仍然看着他,然后突然问道:“你和陈将军关系如何?”
李若安苦笑:“能不能别在这里讨论那个老匹夫,很煞风物的好欠好?”
“跟你说正经的。”王言打了李若安一下,然后笑着说:“难道你就欠好奇,拓跋敬思和陈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又为什么相互看差池眼,经常大打脱手?”
李若安还真感兴趣:“是因为陈将军手里有兵权,拓跋叔叔看不惯他?”
“拓跋将军的身世也不低,这倒不是主要的。”王言调整了一下姿势:“重要的是,陈将军以前是徐妃身边的人,而拓跋将军追随晋尚书,一直都支持年老的。”
“敌对阵营?”
王言白了李若安一眼:“都一家人,哪有什么敌对不敌对的。”
李若安撇了撇嘴:“说起你家事就不乐意,差异阵营总行了吧?”
王言这才满意,不外很快她又轻轻皱眉:“虽然前些日子,陈将军黑暗成为了支持年老的一份子,但其实即便算上了陈将军,年老身边可用之人也照旧不多。”
“这个徐妃势力很强?”
李若安看着王言,有些疑惑。
因为很显然,这个当妹妹的在为哥哥感应担忧。
可历史上的蜀国第二任天子似乎正是徐妃之子王衍,也就是说,他这个年老基础没戏。
这样一想,王言的担忧,并无原理。
难道说现在就开始争权夺利了?
帝王家的事,真是不简朴啊!
“就像此次出使,明明是年老提出来的,徐妃却有心干预,以至于拖了很久,父亲才同意出使。”王言说到这里,心情有些忧虑:“上有父亲,下有徐妃,年老的处境并欠好。”
看着王言忧虑的样子,李若安有些难受,于是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王言这才露出笑容。
“所以你是站在王元鹰这边的?”李若安问。
王言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愿嫁人也是这个原因?”李若安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没须要,因为你年老的处境只是暂时的,而且你想为他着力,就算嫁人也并不影响。”
“若是嫁人,当为夫家考虑。”王言摸了摸李若安的脸:“好比我若嫁你,以你的性格,不愿参政也不愿从军,我若继续加入政务,岂不是与你的想法南辕北辙?”
李若安想了想:“但我照旧会支持你的。”
“如果我介入纷争,置侯贵寓下于危险的境地,我又于心何忍?”王言笑了笑:“庙堂之中,远比你想象的凶险,不仅有外戚乱政,另有诸侯国虎视眈眈。”
李若安不得不赞同的点了颔首。
外戚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纵观历代帝王家的亲戚,确实没少闹事。
这么说来,王言的担忧并不多于。
李若安觉得,自己之所以认为王言不必担忧王元鹰,是从最后的结果看待事情,王健称帝是早晚的事,可王元鹰确实继续不了皇位。
既然继续不了,那做再多事也是徒劳。
无疑,王言想为王元鹰着力。
为了这样的目的,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
看着怀中的有些疲惫的王言,李若放心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摸了摸王言的脸说:“你再睡一会儿吧。”
王言笑着点了颔首。
很快,她转过身去,被李若安抱着放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