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另有另外一个意思。
就是说李若安对金马并没有分配权,两个老家伙来青城侯府现场演出“为老不尊”,就算把李若安真的吓出屎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果真。
领悟了这层意思的陈绍锋再也不向李若安推销他家女儿了,立马站起,朝王言急遽行了个礼:“多谢郡主明示,微臣这就去蜀王府,去求大王。”
“求也没用。”拓跋敬思自得洋洋的站起来,挑衅的看着陈绍锋:“既然是大王分配,这批马绝对到不了你卫尉的手上,别忘了另有益阳侯的都尉,要给也轮不到你。”
“都尉怎么了,无论如何也比你个养马的好!”
“老子是太仆!”
两个老工具又吵了起来,而拓跋宛继续在旁边口头劝架。
幸亏碍于郡主在场,他们很快就按捺住激动,向王言告辞。
眼看着两个老不死按着佩剑,带着骑兵护卫离开侯府,李若安松了口气。
但远远的,他又看到了拓跋宛转头眨眼的心情,让他有点想追上去暴打这臭小子。
王言给两个侍女使了个颜色,两个挺漂亮的女人识趣的从王言身边离开。
这时,王言才朝李若安道:“两位叔叔个性如此,其实都不坏,你也别太在意。”
李若安看向王言。
他想起这些天心中考虑,决定在不能给王言名分的情况下,应该停止两小我私家关系的进一步生长,就像从前的郡主和臣子,无疑是最理智的选择。
这样想着,他咬了咬牙,朝王言行了个礼:“微臣,多谢郡主解围。”
说出“微臣”二字,李若安的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王言的笑容也有片刻的凝固。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外人,便明白了李若安的意思。
她看向李若安,叹息一声:“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若安没敢看王言。
“纵然没有拓跋宛去找我,本郡主也正计划过来。”王言似乎恢复了郡主的仪态:“想必青城侯已经猜到,关于出使吐蕃的事情,已经不再保密了吧?”
听到“本郡主”二字,李若安羞愧极了。
他仍然不敢看王言,点了颔首。
“群臣已经同意了出使吐蕃的事情。”
王言似乎心情不错。
李若安终于抬起头:“也就是说,韦先生他们被允许出使了?”
王言点了颔首,然后有些歉意的道:“但本郡主没想到白糖换马的事情也传了出去,而且还让一群武将误以为换回来的马都将归青城侯府所有。”
“怪不得。”
李若安名顿开,终于明白了两个老不死打上门来的全部原因。
“上次围猎时许多人都留意到了青城侯的黑马。”王言笑着解释说:“听说青城侯用白糖换马,都确信青城侯能获得金马,所以两位将军才会如此激动。”
“能理解,武将嘛,那有不爱马的。”
李若安叹了口气。
其实也简直不怪拓跋敬思和陈绍锋激动,因为在军事武器不发达的年代,千里马这种开挂的存在,险些等同于一大批坦克。
武将们虽然想率先武装,不抢那才怪了。
“韦先生决定开春就出发,已经和那位党项商人约定好了。”
王言端起杯茶喝着,同时朝李若安问道:“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时间,青城侯是否能准备好白糖。”
李若安想了想,然后颔首:“已经决定先交一部门货,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
“这就好。”
“多谢郡主体贴。”
王言放下杯子,笑着点了颔首。
但低头看着案几一会儿,突然之间,不知什么原因,她的笑容不见了,而且紧接着猛地急躁起来,用双手在案几上一甩,果盘、茶具、点心全部弄到了地上。
果子滚的随处都是,茶杯也碎了好几个。
王言软软坐回来,双眼无神,嘴里喘着气。
李若安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那几个碎了的被子,他首先想到的是王言有没有受伤,于是立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急遽跑到案几前,拿起王言的手检察。
王言没有拒绝他的行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布偶一样任人摆弄。
“没受伤吧?”
李若安检查了王言的手,发现没有伤口,便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可仔细一瞧,王言整小我私家却似失魂落魄一般缄默沉静不语。
虽然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心情,但她双眼之中,豆大的泪水正无声滴落。
看着王言默默流泪,李若安的心都碎了。
他想帮王言擦掉眼泪,却因为找不到工具,只能提起袖子。
而王言仍然没有制止他的行动,整小我私家似乎失去了生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就这么失魂落魄的坐着,任由李若安笨手笨脚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李若安知道,王言受不了两小我私家从“你”、“我”相称变回“本郡主”、“微臣”这样的称谓。
或许刚刚王言似乎适应的很快,外貌上海不扬波,但她终究照旧发作了。
其实李若安也受不了这种转变。
因为称谓的转变,意味着两人从两情相悦,酿成了什么都不是的路人关系。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对于当下最为理智的决定。
而王言,显然也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那天急遽而去,之后好几天都未曾露面。”
似乎终于冷静下来,王言转过头来,豆大的泪水却滚落下来,笑得凄然:“原来是计划要和我今后划清界线?”
李若安没说话,只顾着替王言眼泪,他内心正在挣扎。
王言打开李若安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恢复仪态,笑容豁达的道:“也好,免得心中记挂,这心里以后不用再惦着谁,倒也活的清静自在。”
“今后以后,你我如同当年一样,永不相见!”
说着,王言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当年?”李若安一愣,赶忙抓住王言的手:“当年是什么意思?”
王言凄然一笑:“你果真得了失忆症。”
“你别管这些,告诉我,当年怎么了?”
“说了又如何?我本以为你接近我是不再介怀当年之事,可如今看来,你不是不介怀,只是忘了而已!”
李若安收回手来,终于照旧忍不住低下头说:“是我对不起你。”
“这四周一带黎民,提起青城乡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小侯爷宅心仁厚,未曾亏待过下人,对佃户也是照顾有加。”王言笑看着李若安:“为什么偏偏负我一次又一次?”
李若安看着王言,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我确实不记得了,不外这次却是因为我不行能推掉和晋尚书的亲事,也就不能给你一个名分,而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名分,那就只能选择早些和你离开,更况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更况且,你已与岐王侄子有了婚约,大王是不行能允许我们亲事的!”
王言看着李若安,缄默沉静不语。
“你以为我愿意娶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你以为我舍得和你离开?”李若安又叹了口气:“若只考虑我自己,我没须要这么做,但我得考虑晋尚书,得为你着想啊。”
王言听完李若安的话,突然间,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