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下人们已经收拾好工具。
他们不再走来走去,就似乎消失了一般,使宅院突然平静了下来。
麻雀的叫声从门外传来,王言侧躺在软塌上,懒散的看着书,时不时看李若安几眼,不再说话。
李若安也好半天没有开口。
而且刚刚不小心和王言目光接触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看已往。
他有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内疚。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现在心情闪烁的样子一定很猥琐。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过头,再次看向王言。
王言似乎重新至尾都在注视着他,纵然现在两人的目光接触,她也没有闪躲和迟疑,甚至翻页的频率都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和李若安对视,哪怕没有了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但眼神一片温柔。
李若安喜欢王言。
因为王言是个美女,而他又恰好喜欢美女。
同时王言对他也十分不错,不仅帮他和吉克克坡砍价,还把白糖换马的劳绩拱手让给他,这让他心里十分感动,因而一直很想摸王言的胸部。
他虽然知道,王言也对他有意思。
虽然还纷歧定愿意以身相许,但至少是喜欢的。
因为现在王言看着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他觉得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么想着,李若安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下人经过,也知道王言所说“这个宅院里没有多嘴的下人”至少是有底气的。
于是,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径直走到了软塌前。
王言的目光追随着他,翻书页的行动没有变化,眼神也一片平静。
但李若安知道,王言的眼睛追随着他,已经很久没眨一下,这显然内心也不是外貌的从容淡定。
“我能坐吗?”李若安指了指软塌。
王言看了看自己脚边的位置,然后看着李若安:“那要看你敢不敢坐。”
李若安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看向王言。
王言没有任何反映,既没有责怪他什么,虽然也没有任何的赞美。
李若安看着王言。
他觉得自己像一头野兽。
但并不是精虫上脑的野兽,而知一只蓄势待发,主导攻击行动的野兽。
很奇怪,这是他面对王言时,第一次占据主动。
“咱俩认识挺长时间了吧。”李若安看着王言问。
王言也看着他,轻轻点了颔首。
“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李若安继续看着王言。
这一次王言没有颔首,就这么看着李若安,露出一丝微笑。
李若安拉起了王言空着的那只手,然后继续问:“那你对我什么想法?”
王言没有甩掉李若安的手,但她也不再直视李若安,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温柔的笑着说:“小时候,你不愿送我布娃娃,其时觉得你是个吝啬的人。”
“咱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王言笑了笑,继续说:“第二次在青城山相遇时,用“你”来称谓我,而我居然真的和你用‘你我相称’,让我觉得你是个不讲礼数的人,可野猪袭来,你挡在我身前,害得我险些被那野兽所伤,其时觉得你个有勇无谋的人。”
“我问的不是你对我的看法。”赵启看着王言:“我问的是你对我的感受,也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若是未曾对你动心,前些日子何须三天两头去你侯府?”
王言看向李若安,有些责怪他非要问得那么直接:“离成都几十里的路,我派小我私家来就行了,真以为我是去找你谈公务的?”
“呵呵……呵呵……”
李若安笑了,傻笑那种。
虽然并不意外王言对他有意思,他也早就知道王言倾心于他,但这些话由王言亲口说出来,感受就纷歧样了。
“怪样子。”王言又白了李若安一样,然后就这么看着他。
似乎第一次看见他一样,审察起来,还自言自语的道:“这么多年不见,倒是俊朗了不少,虽然身世侯府,气质却也算不上出众,以前在成都与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倒是有了些名气,但却是污名远扬,
你这样的人在成国都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不是被父亲赶回封地,不是弄出这些稀奇工具,此时怕早已被人抛掷脑后了,可是,我怎么会偏偏倾心于你呢?”
“因为我英雄救美?”李若安想了想,然后摇头:“似乎差池,其时是我自以为英雄救美,其实差点害死你,而且最后照旧被你从水里捞上来的。”
王言笑看着李若安。
“再否则,是因为我那两句破词?”李若安又想了想,照旧觉得差池,于是脸皮很厚摇头晃脑的说:“不管了,横竖你喜欢我就行了,我才不管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羞耻。”
王言被他的无赖样子气笑了,甩掉他的手。
李若安重新拉起王言的手,厚脸皮的继续笑,傻笑。
王言看着他也在笑。
“我想娶你。”李若安突然说。
王言显然并不惊讶,只是笑容慢慢消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行。”
“不行?”李若安有点意外:“难道因为你是郡主我只是个乡侯?”
王言照旧摇头。
“那为什么不行?”李若安有点急了:“既然我们相互喜欢,而且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王言看着李若安,好一会儿才说:“我并非未嫁,而你也没有未娶。”
“你是说晋尚书的哪门亲事?”
王言露出笑容:“看来你知道。”
“几个意思?”李若安郁闷:“我知道什么啊,哪门亲事我也就听拓跋敬思那老家伙提起过。”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再说,我基础就没见过晋尚书他女儿,让我跟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结婚,凭什么啊!”
王言笑看着李若安,徐徐开口说:“就算你没有婚约,我也不能嫁给你。”
李若安一愣。
突然想起了什么!
普慈公主最后似乎是嫁给了李茂贞的侄子。
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意思是再过一段时间,王言就要启程去岐国了?李若放心中揣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