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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花儿

第七章 难熬的中学2

仲夏的花儿 欣欣的树洞 4380 2020-10-29 11:33:30

  一个沐日的午后,陈夏去找卢春叶。

  “阿姨好!”陈夏站在打开的门口敲敲门,探头向屋里看去,春叶不在,她的妈妈抱着一个胖娃娃抬头看一眼,礼貌地笑了一下,说:“陈夏来了,春叶吊水去了,进来坐吧。”

  陈夏笑笑:“不了,阿姨,我就在外面等等。”她趴在栏杆上,四处看着等春叶。

  一会儿春叶就提着暖瓶回来了,陈夏赶忙迎已往,两个女孩子手拉手笑着进到屋里,只见春叶妈妈立在屋中间劈头盖脸一阵吼:“春叶,你现在赶忙去把这盆衣服洗了。早就叫你洗,拖到现在还没去,你在外面干什么!尽想着偷懒!”

  “妈妈,过会儿洗不行吗?陈夏来找我……”春叶小声说

  “不行!马上去,洗了衣服再去把上午我摘的菜背回来,晚点,还要带着弟弟,我得去地里弄下,还要做饭,你快去,否则我等会拿棍子来打人了,太不听话了,爸爸不在,也不知道帮家里做下事,一天就知道玩!玩!玩!像什么话”

  两个女孩僵在那儿,陈夏一下气极了,看到屋里地上堆了一大盆的衣服,有大人的,小孩子的……她马上联想到旧社会凶恶的田主婆,而春叶就像田主家的劳工,嗨,这个妈妈真是,放假还给自己女儿部署那么多事。

  春叶只好说:“那我送下陈夏,马上回来。”

  她妈妈这才点颔首,“五分钟之内得回来啊!”转身抚慰怀里哭起来的娃娃。

  “对不起啊,我不能陪你玩了,走吧,送送你。”春叶十分歉疚的对陈夏说。

  “没什么,你真辛苦……。”

  春叶摇摇头:“我不辛苦,我爸爸才辛苦。”她发愁地说:“他为了家里条件能好一点,另有把我妈妈和弟弟的户口买出来,她们照旧农村户口,只有我和爸爸的是城镇的,现在去广州那边打工了,打两份工,每天要事情到晚上十点过,我妈妈叫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这么大也不能帮家里什么忙,吃着闲饭,以后继续上学另有花费,妈妈又要带弟弟又要种菜,计划家务,还要做饭给我吃,我乖一点,妈妈以后就会愿意给我拿钱念书了,你家里就你一个,你是体会不到我家的辛苦的。”

  “哦,为什么非要花钱买城镇户口呢?就这样不行吗?”陈夏看见春叶眼睛都红了。

  “不行,以后上学这些都不行,虽然城镇户口好,还关系到以后事情,我们以后不想回农村。”

  陈夏想:为什么春叶的生活过得这么极重啊,她性格好,平时都看不出来。一时说不出什么慰藉的话,两人默默走着,送了一截,春叶说:“我就送到这里了,迟了妈妈会骂我了。”“好,你不忙了来找我玩吧。”陈夏挥手和春叶再见了。

  春叶家只有一间屋子,没有厨房,春叶爸爸在厂里上班,很是能干,先是被外派出差解决生产技术上的一些问题,在广州那边事情了一段时间,对方工厂的人尽力挽留他,近几年厂里效益欠好了,政策有所松动,所以回来后和厂里签了协议,停薪留职,又去那边打工了,那边人为是这边的十倍吧,他爸爸这么拼都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好一点啊,真是个伟大的爸爸。幸好,我没有弟弟,也不需要做家务,陈夏想。

  卢春叶要走了,她结果或许在班上前十,要转学去另外的地方念高中,她像一朵解语花,聪慧又善解人意,是唯一能和陈夏谈心的人,伤心时,快乐时,烦恼时,能慰藉她的心灵,为她答疑解惑或是共享快乐时光,她是陈夏唯一的知己。陈夏最爱的,是能和她坐在河滨谈心玩耍,在那里,她宁静又幸福,这种感受很奇妙,可遇而不行求的知己,就能有这样强烈地感受。这实在是一个伤心的消息,让陈夏惊愕又无可奈何。

  她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春叶,今天把很久未曾看过的《冰儿》看了一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知道以前你是何等喜欢这个故事,你告诉我它的特别,它给你的惊喜。厥后,在我们友情最好的时候,你给我的纸条上说:“陈夏,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友谊就像许世楚和冰儿的恋爱,轰轰烈烈!那样特别。”我忘不了,我真的很想哭。只是,现在我才觉察,原来冰儿和许世楚的恋爱故事,结果是分手。这个故事我记下了,是你送给我的故事。

  划分前她们约在桥下的老地方,那条小河滨。

  陈夏坐在那里等她,阳光象给它注入了新的能量,那条白得发亮的小河水,带着温度,永不停息地朝远方奔去,以往春叶和她总是脱了鞋在河里走来走去,河水浅浅的,刚没过脚踝,谈天,说地,天南,海北,河风习习,陈夏对自己的家庭特别是妈妈对自己的态度铭心镂骨,春叶就慰藉她:“别这样想,在我眼里你的生活是最幸福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看你没有家务需要做,也不用发愁以后没法上学,你家里横竖都市让你上学的,而我们家妈妈没事情,家里要养两个孩子,我以后还得看,爸爸如果在那边打工挣到钱,上学就有希望,否则,我都不知道以后我会干什么。虽然你妈对你态度不太好,这些又有什么呢,看开点会让自己快乐些。”

  她说了那句她最喜欢的话:“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陈夏心里似乎舒服些了,是啊,春叶还得忍受身体上的劳累和未来的不确定。自己只需要忍受来自妈妈的精神折磨。大多数的家务倒是没做过。“唉,横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也是我妈逼的”陈夏恨恨地说。

  和春叶在一起,她的心情就释然了开始快乐起来,她诙谐睿智的话语总能很好的抚慰人心,她一定象她爸爸,说话诙谐笑声爽朗,总是那么阳光、积极、热情,可能就是这种对生活的态度吸引着陈夏吧,让陈夏觉得暖暖的,在陈夏悄悄的心里投射出一道光。她们一起经历过的所有平凡事都能被她们活得有趣,说出来,写在日记里酿成这天里特此外事。

  陈夏说:“要是你妈妈少让你做点家务事就好了。”

  春叶笑了:“不会啊,我愿意做,我妈妈也是没措施,其实你也不要对我妈妈有什么偏见,她其实很喜欢你的,她总说陈夏啊,眼睛弯弯笑起来真悦目,我很喜欢她。你看,你很招人喜欢的。”

  “可为什么我妈我爸不喜欢我呢?”陈夏又伤心了。

  “什么不喜欢,不知道多喜欢,你别瞎想了!”春叶用手轻轻拍着陈夏的背,再给她把颈后的头发捋出来重新束一遍。

  真舒服,陈夏闭着眼把头抬起来,耳朵边河水淙淙的声音和身旁春叶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宁,有春叶真好。

  可现在,我的好朋友,我的知己,纵然你走了,我们的友情也永远不会变,陈夏想着想着鼻子酸了,泪水啪啪地流下来,落在脚下的河里。

  一会儿春叶也来了,陈夏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十万个不舍得,最后两人都缄默沉静了,呆呆地看着河水。

  一片红色的落叶从上游飘来,陈夏拾起它迎向阳光,脉络明白。

  “春叶,你看,这多美,很象你,我会留着它,以后都想着你,你不要忘了我,我们可以写信,以后再大些我们会再见的,再见的时候我们都市更好的……”

  她说不下去了,抱着春叶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春叶拍拍她:“好了,不哭了,我会回来的,看一个月能不能回来一次,我家还在这里呢,我们不是笔友吗?我们这么好,这么谈得来,怎么会忘记相互呢,永远都在,我们就住在对方心里。”

  秋天还没完春叶走了。

  冬天的时候终于来信了,陈夏欣喜的打开这封盼了很久的信,信里她新交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外貌美,性格好,她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经常秉烛夜谈,她不惜赞美着新朋友的种种,和她在一起的趣事,她那样欣喜,信纸上全是她和她新朋友的事情。最后新的情况,新的课业,一切都是新的,她需要适应,很累,总之就是痛并快乐着,然后时间很紧张,那里的学习气氛很浓,经常学到深夜还不能睡,她险些没有写信的时间……

  陈夏看了觉得好惆怅,她呆呆的望着信纸,春叶这么快就忘了和自己的划分,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朋友……

  重复地看了半天,觉着这封信都不像是写给自己的,胸口堵得生痛。

  陈夏给她回信:亲爱的春叶,我真想你,现在这条小河只有我一小我私家来了,我在这里想你,想着和你一起渡过的快乐的日子,放学也一小我私家了,不想和别人一起走,如果你能回来就好了……她快写不下去了,最后写道:知道了你的近况,有新的朋友做伴,不会孑立,真是挺好的,祝你在那里学习进步!早日考上重点高中!没事就不必花时间写信,回来晤面时再说也好,盼能早日相见……

  可是时间飞逝,她不再来信,陈夏一小我私家走在路上的时候,经常的想起她,心里说不出的伤感,厥后是惆怅……她总归是离开了

  大山里面天气越来越冷了,是冬天要来了,山里的妹子不怕冷,陈夏通常只穿一件毛衣就过冬了,可是今年,为什么这么冷,爸爸带她到最近的那个镇上买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她终于有了一件冬天的外套。现在她也快酿成大女人了。大衣穿着有点老气,可款式像是电视剧里流行的样式,这点让陈夏满意。

  早上的时候,天还没亮,陈夏被巨大的哭声惊醒,那声音凄厉无比,就在门外不远处,出什么事儿了?她和妈妈急遽爬起来开门看去,外面已经围了好些邻居,看样子是楼下的林姐姐家失事了。

  妈妈连忙跟邻居小声探询,旁边的王婶压低声音:“林保保上吊了,早上发现的,放下来身体都硬了,他似乎是贪污了公款,70多块,被举报了,就那什么每次报账就多报点,实际没那么多,就把公款截了点下来,至少是要还钱然后开除,他可能怕单元报公安局,昨晚没回家,就在单元上的吊,好象还写了遗书,说跟家里人没关系,唉,那钱或许是还不出来,没措施了吧。她老婆没正式事情,孩子得用学费了,其实那钱,想想措施,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陈夏惊呆了,昨天另有前天,不,是每天早上,邻居婶婶会做好一家的早饭招呼他们吃,那个身形黑黑壮壮的邻居叔叔就端着一碗面,蹲在院坝用筷子挑起一大夹,嘴用力一吸,呼哧一下面就全被吸进了嘴里,他很爱那个面,红油的辣椒,上面撒着绿色小葱花,把他鼻子辣得红红的,冬日里,脸周围升腾起阵阵白气,看不清脸。

  陈夏记得那碗热乎乎的麻辣小面,可现在,他永远不会泛起在这里吃面了,他毫无征兆的消失在这初冷的天气里,那他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你就这么走了……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哟”把人心锤得生疼。突然,什么声音又都没了,平静得可怕,屋里人声惊慌失措“糟了,糟了,她昏已往了,快掐人中。”

  外面大路上喇叭里传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然后是起床号声,激昂的歌声,提醒各人上班上学时间到了,走!各人顿作鸟兽散,这里没有一个闲人,只有这一家人暂时例外。

  陈夏一路上昏昏沉沉,脑子里又全是林姐姐,她笑意晏晏,喜欢把手一摊,说“么得,么得。”她会倚在栏杆那儿用凤仙花染指甲,十指比出来如春葱般悦目,厂里的技工学校也才去上着,以后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快中午的时候,这件事已经传遍了。

  放学她背着书包,慢吞吞路过篮球场外巨大的宣传画:一个坚贞的工人阶级形象的人正挥舞拳头要砸碎一切牛鬼蛇神,头顶是“向伟大的无产阶级致敬!”她呆呆看了看又继续走,在家楼梯那儿驻足下来,望向底楼那间黑黑的屋子,现在人挺多,有林姐姐的同学、居然另有教自己数学的杨老师,他也曾经教过林姐姐吧,慰藉声夹着嘤嘤的哭声,一会儿,陈夏转身默默回家了。

  厂里不再追究孰是孰非,听说邻居婶婶去厂里谈判,要求解决她和子女的生活,否则没有生活来源,她们一家也活不下去了,只有去陪她的丈夫。厂里决定他的女儿可以免费读完技校,并给她一个进厂的名额,另有……总算剩下的人生活有了着落了。

  两天,照旧三天后,一切似乎归于平常,也许有陈夏不知道的,横竖生活又开始波涛不惊了,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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