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珍贵的文物。”斯塔夫斯教授提醒说。
“我会好好掩护它的——要否则我在一边抄您在一边看着?”
斯塔夫斯教授同意:“行。”
伊菲格蕾丝连衣服都懒得换了,带着教授直奔书房。
横竖饿着也是饿着,找点事做能转移注意力也好。
拿出金属壳的棉芯笔和纸张就开抄,照着书中行文的样子来,它一列几多字,她就抄几多字,它一页几多列,她就抄几多页。横竖对齐、左右对正。
抄完一页裁剪一页出来。
斯塔夫斯教授看伊菲格蕾丝誊录这些文字时的样子简直是轻车熟路,大跌眼镜。
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在旁边资助翻书。
伊菲格蕾丝抄了先是整整两千余字的“天地人和”之类的大原理。
然后作者哗啦啦介绍了两千字的生平。
直到倒数第二页才看到两条无聊的咒语:一条是用来杀老鼠的,灭鼠药它不香嘛!对于普通黎民来说,请次魔法师的用度能买10斤老鼠药了!
另有一条是用来在混杂的粮食里筛选谷物的。如果不煮杂米粥或者八宝粥,为什么会要把谷物混在一起呢?如果是刻意混在一起的,又何须要区离开来呢?闲的?
翻过页去,后面纪录着一条召唤鸟儿吃蝗虫的咒语——难得有了一条实用的。
另有一条生火和熄火的咒语。
这个好,以后出门都不要带火镰了。
落款一句话:“初至,文未尽识,待后矣”——我刚到这里,字还没认全,等我以后再写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伊菲格蕾丝心里把书的作者鞭尸了两万遍:写那么多空话还美意思在封面写上《咒术》?!
“抄完了。”
伊菲格蕾丝把纸整理了一下,让教授把书收起来。。
抄完这些工具之后,也不知道该喜照旧该烦。
像是去抽奖,抱着中大奖的希望去的,又怕收到一个“谢谢惠顾”,开奖却是“恭喜中奖一角钱”,这……
教授发现这些桦皮都是单页的,可是最后一面文字的反面有字。
“此天之文,非属此世,此诚祸殃,切莫传之!切勿传之!”
结尾处留了个玄色的指纹印。
伊菲格蕾丝觉得这个手指印有问题,全篇的文章都是用朱砂写的,经过不知几多年之后呈一种深红色,为什么这个印是玄色呢?
难道是干掉的血?
伊菲格蕾丝想到自己曾经获得的一本写了许多批注的鬼魅故事书,其中有一条批注,是一条咒语,能够通过死者的血探索出他死前的故事。
伊菲格蕾丝手指摸过那个指纹印,念起那句咒语。
看她晕倒已往,斯塔夫斯教授被吓到了。立刻放下书高声叫人求助,两个女仆把她抱到了床上,掐了一下人中,毫无反映,她们马上就吓得脸色苍白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旁观的斯塔夫斯教授寓目了一系列的“皇室迷惑行为”。
最开始几个年老的女仆建议使用针砭治疗,她们的职位实在太低了,自然没人接纳。
求医自然是就近,城堡的管家把寄住在要塞里的两位光脚医生给请了来。两位医生建议使用刮痧治疗,然后涂上药膏。这个治疗建议被急遽赶来的诺克制止了——他不允许两个来历不明的人随便碰女儿的身体、更不能容忍他们使用无人证明效能的自制药膏涂在女儿身上的计划。
诺克派人划分去海德拉和百合庄园请自己的随行御医和卡罗兰家督安妮夫人来。
医者怙恃心,这两位不怕死的医生认为伊菲格蕾丝对他们有天高海厚之恩,他们有这个责任竭尽全力保她平安。而且他们也没措施漠不关心。
于是,就跟天子理论起来:从他们所掌握的病理知识和药理知识到他们所接触的类似病患的乐成治疗案例、目前所知的医学伦理都被用作了自己的论证。
斯塔夫斯教授听的头都快要炸了——他看得出他们心情迫切、语气猛烈,可是他们所说的所有医学理论他只听懂了“糖和盐是人体必须的身分,一旦缺少就会泛起生病的状态,极端缺糖会泛起晕厥等症状”。
斯塔夫斯教授推了推眼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眼看着天子就要被说服了,几小我私家的到来突然打断了这场游说。
安妮夫人扑到小主人的床边,检察她的状况,发现她嘴唇发白、四肢冰凉。
古德尔爵士加入了斯塔夫斯教授的旁观者行列。
伊菲格蕾丝的私人医生菲洛德是半科班、办民间的医生,他提出来的治疗方案和两位光脚医生如出一辙。伊菲格蕾丝不忍心浪费他的医术,让他在庄园1楼的宿舍套房里接诊病人,每天都市有零零散散的病人过来求诊。每到周末,病人经常排起长队。这些病人在谢谢医生治疗的同时也谢谢伊菲格蕾丝的慷慨,为他们主仆俩攒了不少人品。
皇家御医自豪地否认了他们,两位光脚医生在他面前毫无话语权,菲洛德作为旦夕相处的随从医生,确是有这个话语权的。
斯塔夫斯教授对这位皇家御医的印象很是欠好——一对狂妄的眼睛似乎长在头顶上,似乎眼光从来不能着地,两撇卷曲的胡子向着鼻翼卷,偶尔还发抖一下,占了1/3个脸宽的嘴巴抿着,嘴角时而上扬,时而下撇。
诺克外貌平静,心里特别紧张,可是越紧张就越没有主意。如果是刀剑伤或者是跌打损伤他还能出点主意,遇到这种情况他能干什么?
皇家的御医提出来要给伊菲格蕾丝放血,被菲洛德一顿猛怼:“敢问是哪位名师教左右给贫血的病人放血的?!”
皇家御医感应了冒犯:“我还未曾诊断自是不知道殿下贫血,但我家家学传承也是有些名声的,不想以此跟你使气。”
他可是世袭的御医,怎么受得了一个乡野村夫的侮辱!
“贫血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得出!我不是您的家人,您家家学怎么样我不知道,多有冒犯。我一天接诊的病人至少10个,至多上百,敢问左右如何?”
“我是御医,自然服侍皇室,怎的给你比人数?”
“我比的不是人数,是问诊经验。”
……
秃顶的牧师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安妮夫人让他给伊菲格蕾丝做为病人祈祷的涂油仪式。
看到牧师手里的圣油,菲洛德灵机一动,赶忙朝安妮使眼色,让她叫住牧师。安妮这么做了。
菲洛德一边继续跟这位皇家御医理论,一边装作打手势地提醒牧师:把窗户打开、把油涂在太阳穴、人中下侧和耳后。
两位旁观的把两小我私家之间的小行动看得清清楚楚。
菲洛德和牧师是庄园的同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比力融洽,牧师迅速意会到了。
只见牧师念念叨叨的涂着油。等他念叨完之后,伊菲格蕾丝脑袋动了一下,皱着眉头睁开眼,圣油刺鼻的香味直冲脑门,太阳穴上和耳朵后面有点微热和微微辣疼的感受,眼神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菲洛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盖的玻璃瓶递给安妮,里面有着各色的糖,一颗颗圆圆的。
安妮打开盖子,把一颗橙色的糖倒在盖子里,喂伊菲格蕾丝吃下去。
对于这个举动,诺克相当有意见:这些糖既没有经过试毒、也没有获得他的允许就这么喂给她了!简直是把他当空气呀!
这些人吵的伊菲格蕾丝耳边直嗡嗡,她急躁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有气无力地对安妮说:“叫他们出去吵。”
“够了!”诺克也听到了女儿的话,他怒道:“除安妮和几位医师外,其他人都出去!”
伊菲格蕾丝说:“教授留下。”
斯塔夫斯教授留了下来,只有古德尔爵士和牧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