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兴看似不管家里的事,但遇大事,都是他在做主。
就如昨儿下毒的事,汪德兴一出头,治了秋雁的罪,直接给燕儿、秋雁灌了哑药发卖出去。
这件事若搁在胡氏手上,胡氏就会犹犹豫豫,难怪候府的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胡氏自恃为贤妻良母,却不晓连后宅都打理欠好,又哪里是个真正的贤惠人。
胡氏理财不行,打理后宅也不行,着实是上任候爷是个纨绔,而候夫人也只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嫡女,并非世族名门,就是这样,胡氏还自恃她是官家嫡女,头角峥嵘,想到此处,冯昭就觉得可笑。
红梅道:“候府可是有短处捏在冯淑人与太太手里,他们还不愿服软,不外就是没名分的女子,将胡女人送回胡家,这事不都处置惩罚了?”
碧桃不解隧道:“以前在冯家,听太太常提冯淑人,她是个贤惠能干又精明,怎么这回非要汪家将胡女人送回胡家处置呢。”
冯昭不紧不慢隧道:“胡女人不是个规则人。无论是千机丸照旧寒毒,都是她弄出来的,从我熏染风寒,到指使燕儿下毒,环环相扣。大叔母执意要汪家送走胡女人,是不想给我留下这个后患。如果胡女人留下,那就意味着,两三年后,她会成为世子的贵妾。精通药理,另有手段,偏外貌扮成不染纤尘的仙女模样,大叔母是担忧我再着了她的道儿。”
冯昭这么一说,三个丫头刚刚名顿开。
难怪孟氏一直都说要送胡秀秀回胡家,让胡家人处置,定然是如此。
只要汪家同意把人送回胡家,以冯家人的手段,走了门道给胡家施压,胡秀秀不是入庵堂,就会被继母寻个愿意出高价的男人嫁了。胡秀秀的继母可不会管对方是否有才德,更不会管对方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照旧七八十岁的老翁,只要出的钱高,她就会把胡秀秀嫁已往。
胡氏、汪翰自是知晓胡秀秀回胡家的下场,汪翰又怎会退步,而胡氏也不愿看着自己养了数年侄女落到凄凉下场。
两家人各有心思,你不能说服我,我也说服不了你,且各自觉得自己的看法是对的。冯淑人与余氏一心想替冯昭免去后患,汪翰则想自己掌控选择权,胡秀秀必须得一条道走到黑,也必须成为汪翰的贵妾,她现下只得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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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榴堂。
双方就胡秀秀的事谈了一个多时辰。
汪翰坐在右上首的太师椅上。
左上首位置端坐着冯淑人,下手坐了冯太太余氏。
胡秀秀早前跪在地上,现下跪在拼接蒲团上。
胡氏试探似隧道:“冯淑人、亲家母,表女人到底是我娘家的侄女,胡家祖籍太远,要不就先将她灌了汤药送到乡下庄子上。过上两三年,待大/奶奶育下嫡宗子,再说后话。”
说后话……
不如直接说,待冯昭育有一男半女,就让胡秀秀做贵妾。
余氏现下也不兜圈子,道:“私藏禁药,手下另有能制寒毒、能制禁药的丫头,我们冯家还真不敢让这样的人留在昭儿身边。说不得,下次昭儿再遭什么暗算。”
汪翰纠正道:“秋雁做的事,不妥记在表妹身上。秋雁心大,表妹虽有管教不严之过,秋雁已经处置了,岳母揪住这事不放又有何益?”
秋雁懂什么?买草药,还不是胡秀秀让买的。这制香、制药的可是胡秀秀,不外是汪家怕惹出大祸,方让秋雁顶了罪。
旁人不晓其间利害关系,余氏又怎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