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紧搂住冯昭,所有想要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哪个女子未曾梦想过恋爱,偏汪翰又是京城四大令郎之一,这四位名门令郎个个才貌双全,个个皆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郎,她的女儿正值妙龄,又怎会不深陷其中。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带着女儿去一品楼相看。
如果爽性地拒绝,就不会看女儿痛苦,看女儿任人欺负,甚至还被人下毒侵犯。
冯昭抱着余氏,低声哭泣。
她不是怯懦之辈,怎么就哭了,难不成这不是她在哭,而是真正的冯昭在哭,她在忏悔,她在痛苦。
冯晚自花厅进来,看到母亲、姐姐抱成一团,她虽没经历过,却也猜到几分,问道:“娘,姐姐的药里是不是有腌臜工具?”
冯家当家老爷走得早,冯家老太太也追随而去。冯家就只得余氏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因为家里人口少,心思单一,余氏要忙着教导两个女儿,还要忙着打理家业,冯晚自幼随着冯昭一处长大,虽不是同母所出,姐妹情感比寻常富朱紫家的同胞姐妹还要好上三分。
余氏道:“小女人家家的,莫过问此事。”
“汪家欺人太甚,青天白日把姐姐推荷潭不说,事后还不给一个说法,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冯家没男丁,就可以任人欺负?我们大房没男丁,二房、三房、四房可是人丁兴旺的,大婶娘可在京城。二叔公说过,如果我们有难处,可以找她资助。”
冯晚气得不轻。先是推人下荷潭,现在还下迫害人,安乐候贵寓下都干这种不上台面的事?她才不让别人欺负她姐姐,她们冯家是商贾之家,可三房叔父亦是朝廷命官,不管是花钱捐来的,照旧考入进士得来的,这怎么也是官。
冯昭抹着泪,看到已初绽少女体态的妹妹,“是我对不住娘,是我欠好,害得妹妹为我费心。”
冯晚忙道:“这怎能怪姐姐,都是恶人的错。原想姐夫是京城四大令郎之一,怎么着也是才德兼备之人,谁想到府里尽出腌臜工具。姐姐,你原就病着,得好好调养身子。”
姐姐明知道汪家欠好,可因为喜欢汪翰就不管掉臂地嫁过来,说到底,都是情之所系,心之所向。冯晚体谅冯昭,但无法理解汪翰的所为,求娶的是他,就应该敬重、疼爱自己的妻子,可汪翰似乎对自家姐姐并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谈喜欢了。
冯昭想到有人下毒的事,低声央求道:“好妹妹,姐姐托付你了,我被下毒的事,你莫张扬出去。这院子里除了我的陪嫁丫头,可另有汪家的家生子丫头,我既知晓实情,就万没有被人平白欺负的原理。”
余氏疏了一口气,“我一直担忧你被情迷了双眼,分不清轻重缓急来,听你这么说,我倒放心了。”
汪翰厌恶她得紧,她也厌恶汪翰,真可谓两看生厌。
冯昭道:“妹妹他日可莫蹈我的旧路,定要寻个喜欢你、重你、疼你的人才好,娘过的桥比我们姐妹走的路还多,听娘的不会错。”
冯晚虽然嘴上厉害,让她顶嘴余氏,她还真不敢。
母女三人还要说话,就听院子里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冯太太,我家夫人请冯太太去朱榴堂说话。”
她们商贾妇,胡氏是有品阶的命妇,自要珍贵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