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生灵寿数散尽,自会回归鬼门关,踏入下一个轮回。
但有些却会因为种种原因,其灵魂依然在世间彷徨。或成孤魂,或成山精,或因缘法境遇踏入鬼修一流。
不外这些因为意外没有进入鬼门关的灵魂多数会被勾魂使者将其带走,只有少数才会遗留阳间。
这少数便包罗赤玄邪修的灵魂。
对于这种情况,有通幽之能的人,如明白此法的羽士、巫者、僧人僧人。便会相同幽冥,指明门路,或者直接将之送达目的地,再或者与阴差取得联系,让其资助带走。
朱安选择的即是最后一种措施,只要阴差将赤玄的灵魂带回鬼门关,那凭据其生前所做种种,判入十八层地狱即是板上钉钉之事。
掐动法决,念诵咒语,不用一刻,周围便阴风乍起,魂铃摇曳之声阵阵。
“厉鬼索命...无常勾魂...何人召唤吾等...”
阴森森冷冽冽的声音响起,继而一黑一白,手持勾魂索,摄魂幡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
朱安拱手作礼,尔后将赤玄的灵魂推送已往,言道:“此间有恶人行恶,虽身死,但恶灵不休,还请劳烦两位使者将之带往鬼门关,进行审判。”
鉴于赤玄灵魂凶厉,唤寻常阴差怕会让其逃脱。稳妥起见,朱安直接召来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没有答话,只是用幡收了赤玄的灵魂,尔后便在铃音晃悠中,隐入迷雾之内。
等迷雾散去,洞府便恢复了原本模样。
处置惩罚完赤玄的灵魂,朱安来到他的尸身旁,拾起了他的储物袋。
仙识探入,扫视一番。
八根赤乌色的铁钉,十几架森然的白骨骷髅。另有一些乱七八糟一看就是邪秽器物的工具。
取出里面一块刻满文字符画的玉色骨简,朱安端详起来。
“生死课命,炼魂之法,祈死咒目,克算采补...”
玉骨之上刻印的竟全是阴损狠毒损害他人,玉成自身的邪道术法!
神识探入,随意引发一条符文,一段信息随之泛起在朱安脑海中——
以课算之法筛取聪慧的孩童,后用符命法水咒语种下魂蛊,在其神志清醒时割掉鼻口唇舌,戳毁耳朵眼睛,咒取活气,之后剖腹、掏割心肝,后用符纸扎成人衣包裹,让其尸身和恶煞附着在内,炼制之人则为其忠心之主,如有命令,莫有不从。
“噗。”
法力凝聚掌心,面色阴沉的朱安一把将纪录邪法的骨简捏爆。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洞口看到的孩童都没有耳鼻眼唇,原来他们是被这等邪法污了生魂,变作了尸侍,为杀身对头所用。
将所有邪物毁掉,朱安来到一处石室,石室内另有数十个被迷昏的孩童躺在里面。
其中大的有十二三岁,小的甚至还在襁褓中包裹着。
朱安闭上眼睛,呼出一口闷气。
无论哪个世道,为恶者都不会绝灭,没见到是没有遇到。岂论哪时哪刻,在你不知道的角落,甚至在你不知道的灼灼烈日照耀之下,也会有这些为恶者贪淫乐祸的影子。
没遇到自不用去管,但遇到了,且有能力阻止时,还应嫉恶如仇,重拳出击!
将这些迷蒙的孩子移到外面,朱安开始沿着山体,将所探查到的邪修一个个诛杀。
每当遇到还未被蹂躏糟踏的孩童时,他便将其收拢起来,等来到最后一处邪修洞府时,他收拢的孩童数量已有千余...
石室外,朱安挥耙将整个洞顶包罗山体表层崩碎刨开。
内里,从未见过太阳的石室,被炙光笼罩。
正与数只狐狸精做跨种族运动的邪修们登时忙乱起来。
阳光铺洒到他们的羞处,将他们的貌寝裸露在天心之下。
朱安面无心情的抬起钉耙,仙力运转,无视这些邪修种下的邪咒,挥舞间邪修的血肉如纸糊般迸溅。
“我们是青衣冢的狐仙,青狐王是我们祖母,你不能杀我们!”
看到朱安杀完邪修的狐狸精尖声叫道。
朱安不为所动,只觉得阳光照在狐狸精空落的身子上,晃了他的眼睛。
“青衣冢?歉仄,没看到你们穿青衣。”
钉耙抬起,挥落,数只妖狐被打回原形,化作狐尸,印在地上。
瞧了眼狐尸,面无心情的朱安眼皮跳了下。
他没想到,之前妩媚妖娆,身姿曼妙的狐狸精竟然都是公的。
这些邪修的眼真是瞎了,看不出还感受不出来么?
摇摇头,将这里的孩子也转移走后,朱安再度拿仙识细致的扫了一遍。
等确定此间再无一个孩童后,他便飞到了空中,接着全力施为,将这处邪修老窝彻底摧毁。
做完这些,朱安来到一处开阔地,地面上另有千余孩童等着他处置惩罚。
此时这些孩童已经逐渐恢复神志,等经过短暂的茫然,彻底清醒后,哭泣声,救命声,喊爹娘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千余孩子,至少有一半在嚎叫,旷野之地,平添惊悚。
朱安试图制止,却无甚效用。
见此,头大的朱安索性将身上妖气散出,熏晕了这些孩童。
天地霎那间清静。
“善门难开,好妖难当啊。”
叹息一声,朱安扯起妖风,将地面上倒了一片的孩童尽数卷起,往陵湘城飞去。
陵湘城,城西。
把一群孩子送到张守备所在的校场后,朱安便回到了客栈。
来到楼上,买了零嘴果盒的朱安立刻被孩子们围了上来。
到底是小孩心性,好哄的很。
扫视一圈,朱安没发现朱涵虚的身影,便问道:“你们年老呢?”
“年老嫌客栈无聊,跟大红马出去了,我也想去,可娘偏心,不让我去。”
老四朱白吃着果盒,含糊不清的说着。
朱安看向趴在窗口晒太阳的妻子,还未开口,便听见她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年老比你稳重,出去一会娘也放心,你出去娘还怕你丢了。小四,你要再说偏心,娘便不要你了。”
趴在窗口,闭目休息的白念语气平缓而慵懒。
不外,话的内容却相当有震慑力。埋怨不公的朱白听到后立刻停止了碎碎念,用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朱安,想让朱安替他主持公正。
朱安无奈的耸耸肩,体现了自己的立场。
朱白生无可恋的放下果盒,一头栽倒在小床上。他只觉得,亲爹也叛逆了自己,他很伤心。
这孩子!
朱安来到小床旁,揉了揉朱白的小脑袋后,便来到了窗口,坐在了白念身边。
白念侧头,强自睁开眸子看他一眼后,便拉起他的手臂,将之放在身前,当枕头枕了上去。
朱安笑了笑,伸出空闲的手,抚了抚白念柔顺明亮的丝发。
此时,阳光温热,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