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娘子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月牙弯似的印记,不外并未划破皮。
恬娘子见顾南依已经走远,给自己的贴身奴婢使了个眼色。
那奴婢立马会意,跑去拦那些个奉了顾南依命令的下人。
恬娘子的贴身奴婢伸手便拦,语气嚣张,“这奴婢可是恬娘子院里的人。”
那下人们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么个驴蒙虎皮的嘴脸,各人同为下人,怎么就有了头角峥嵘的态度了,“实在对不住,这夫人的位份可比恬娘子的大太多了,我们就是冒犯了恬娘子也不敢冒犯夫人啊。”
恬娘子的贴身奴婢气得结巴,“你………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我我我什么我,夫人在贵寓一日,便还轮不到其他人撒野。”
那几个下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便带着人下去了。
恬娘子的贴身奴婢低着头回到恬娘子跟前,一直不敢抬头看向恬娘子,生怕恬娘子因此事不开心而责罚她。
恬娘子骂了一句出气,“整日垂丧着脸做什么,丢人现眼。”
恬娘子气急松弛的回了自己的院里。
让贴身奴婢在房间外守在,说是今日心情不佳,不想被人打扰。
其实说是恬娘子的贴身奴婢,实际上却少少进过恬娘子的卧房。
贴身奴婢皆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更是都没靠近恬娘子卧房的时机。
下人们都说,恬娘子这是小家子气,防着外人也防着自己院里的人,生怕自己值钱的工具丢了。
不外说来说去也没个定论,各人也就只是在恬娘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说说而已。
恬娘子的奴婢便一直守在外头,不得旁人靠近一步。
而恬娘子回到屋内,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重新给自己梳妆着。
恬娘子妆扮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有消息,便道:“她今日这般行事并未经我授意,皆是她自作主张,只不外她知道我太多秘密,虽是丞相派给我的人,可我始终不放心,我怕她禁不住严刑拷打,将我出卖,到时候丞相的计划就都落空了。”
那黑衣人开口,语气中不带一点情感,甚至透出丝丝冷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也不外就是一颗棋子,如今这般,留着与否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恬娘子不说话,头上的钗子换了又换,有些犹豫。
纵然那婢女是丞相府派来监视她的,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好歹也是跟了恬娘子那么多年的人。
可若是不舍弃……
恬娘子轻叹一口气,而已,如今那奴婢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想来是丞相府的命令吧。
或许再过不久,丞相府就会派人来取代她了吧。
恬娘子思量了许久,头上的钗子照旧换成了原来那个,她开口道:“你看着办吧,别袒露了你的身份。”
“嗯。”
恬娘子只想到留不留那奴婢,却不知自己的一切已经在顾南依的局里。
自恬娘子回了院里,顾南依便派影亲自去监视着恬娘子院里人的一切动向。
顾南依曾留意过恬娘子,她向来不爱出府,就连她院里置办工具,都是府里给什么即是什么,少少自己置办。
所以在这丞相府内,光靠恬娘子一人怕是很难将消息传出去,顾南依推测,这府里另有其他的辅佐,此人还深藏不露。
顾南依在院里给兰花浇水。
暖云阁的兰花是陆寒韵花了几日功夫置办的,都是稀有的品种,却像普通的花一样,被陆寒韵简简朴单的种在了暖云阁的院里。
用陆寒韵的话来说,即是有钱没地花。
这兰花长得极好,就是不知这些兰花何时才气开出花来。
影行礼道:“见过夫人。”
顾南依继续倒弄着兰花,问道:“怎么样了?可是如我料想的那般?”
“回夫人,恬娘子回了院里,便一直待在房间内,未曾出来。”
顾南依挑眉,继续给兰花浇水道:“今日真正的角儿不是恬娘子,另有其人。”
“属下按夫人的付托一直留意着其他人,却有一人偷偷摸摸的,而且属下在陆府并未见过此人。”
顾南依再问影:“府中的人你可都识得?”
影颔首,这陆贵寓上下下的人影都记得清楚。
只是今日恬娘子院里那人却是第一次见,“确实不是府里的人,为确保令郎的宁静,府里所有人都记得清楚,这段时间也未有新人,所以属下确定,那人确实不是贵寓的人。”
顾南依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抬眸看向影,眼角带有笑意,“既然不是贵寓的人,那便收网吧。”
“是,夫人,属下这就去办。”
影凭据顾南依计划,将关押那个奴婢之处散播了出去,又亲自带着人在那等着恬娘子的人自投罗网。
恬娘子院里的那个黑衣人,换上了府里下人的衣服,混迹在下人之中,小心谨慎的来到关押那奴婢的地方。
那奴婢被人捆绑着,嘴也被堵上了。
那奴婢见同伙来了,一个劲的摇头使眼色,让他快些离开。
不外已经来不及了,影脱手,将他打伤。
他擦了嘴见的血渍,不屑道:“就凭你,也想留住我。”
影不与他空话,直接脱手。
他此行目的只为了除去那奴婢,于是他便冒充不敌影,退至那奴婢身旁。
那奴婢以为来人是来救她的,却不想却是来要她性命的。
那奴婢还没来得及反映,就死在了那人掌下。
影始料未及,影没想到来人会夺那奴婢性命。
只见那人开口道:“如今这贱婢已死,下一个即是你。”
说着,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向影出击。
今生武艺高强,在影之上,不外几招,影不敌他手,被他打伤。
影口吐鲜血,那人也不恋战,没有要了影性命,而是离开了。
影已身受重伤倒于地,影对手下的人付托道:“快追,别让他跑了。”
“是。”
影艰辛的起来,正要追上去。
却见打伤他的那人,一步一步的往里退了回来。
他的脖颈上还架着一把剑,那剑在他要害之上,一旦用力,颈侧鲜血就会喷涌而出。
影走了已往,发现是顾南依将剑架于那人颈上,将他步步逼回。
影自行领罚,“属下服务倒霉,还请夫人责罚。”
顾南依开口道:“此人恒久潜伏于府内,却无人察觉,一看即是身手特殊,你打不外他也很正常,此事不怪你。”
那人却突然笑了,“你以为今日抓住了我就可高枕无忧了?你错了,杀了一个我,另有更多的人,我不外就无数棋子中的一颗棋子,我死了无足轻重,而那陆寒韵的性命可就金贵太多了,他能不能从益州郡和南诏郡在世回来,还没有个定数。”
顾南依持剑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们以为以经商名义前往,就可瞒天过海?他想力挽狂澜,也不看看是否斗得过幕后之人,真是可笑。”
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让顾南依不由得发慌,她担忧陆寒韵。
顾南依逼问,“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那人却没再给顾南依逼问的时机,在顾南依一个不留意,自行了断了。
顾南依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此时现在她已经无法在镇定了……
也顾不上今日之事,付托道:“影,去备马,我要去找陆寒韵。”
“夫人,这不外就是这细作的一面之词,不行轻信。”
顾南依却不听,“无论可不行信,我都要去找他,唯有见他平安无事,我才放心。”
影直接跪下,“夫人三思,夫人可知,府中一日不太平,对令郎的威胁就会更大,夫人应当相信令郎,令郎说了会平安归来,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请夫人三思。”
顾南依不听,直接越过影,影急遽道:“令郎走前曾嘱咐过,若夫人一意孤行不听劝,便将夫人送回天水山寨,今后再无瓜葛。”
顾南依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这是令郎的亲笔信。”
影将陆寒韵留下的书信交给顾南依。
陆寒韵早就料到了顾南依会沉不住气,担忧她会掉臂一切的去寻他,便留了这封书信。
顾南依看完,不禁喃喃道:“你算准了我会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