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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高氏物语

第三十五章愿以万贯求君宝下

战国之高氏物语 蓬莱三人 4192 2020-11-27 07:30:30

  书斋堂上。

  高师盛继续讲道:“某日,孟尝君出布告,征求可以替他至封邑薛国收债之人,冯谖自愿前往。临行前,冯谖问田文:“债收完了,要买什么工具回家呢?”

  孟尝君回覆:“看我家缺少什么就买什么罢。”于是冯谖去了薛国,债券条约对完之后,矫造台甫田文的命令,把债券条约烧毁,黎民高呼万岁。”

  “冯谖办完事后,立即赶了回去。孟尝君听到冯谖烧毁契据的消息,十分恼怒,立即派人召回冯谖。冯谖刚一到,孟尝君就责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冯谖说,您有了个小小的薛国,便不把那里的黎民看成自己的子女一样加以抚爱,却用商贾手段向他们敛取利息,我认为不妥,就假托您的旨义,把债赏赏给那些无力送还的黎民。”

  “孟尝君责问他,现在没有钱财了,如何购置所家中缺之物!”高师盛伸手接过,美婢为他斟倒的清酒,学着长田盛氏的样子,一饮而尽后,问道:“先生可知冯谖如何回覆!”

  长田利氏为人精细,但并不笨,回覆道:“浪人冯谖一定是用德政之令,来替自己的主君,向贫困的黎民购置忠义之心。”

  高师盛击掌赞美道:“冯谖正是如此回覆:“我看您家中人给家足,犬马美女皆有,所以我就用这些不义之财买了您现在最缺少的‘忠义’回来。”

  “焚无用虚债之券,捐不行得之虚计,令薛民亲君而彰君之善声也,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高师盛吟诵一段古言,随后问道:“利氏先生觉得此忠义之心,可比何宝?”

  “德政之令,天下至宝也!”长田利氏虽然也是放债豪商,但心底对德政令照旧认可的,黎民因何举债,难道不是因为主君的贪婪才没有生路吗?

  “孟尝君听后虽然心里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招招手说:“诺,先生休矣!”,又过了一年,有人在齐愍王面前诋毁孟尝君,愍王便以:“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为借口于是免职了孟尝君的相国之位。孟尝君罢相后返回自己的封地,距离薛邑尚有百里,黎民们早已扶老携幼,在路旁迎接孟尝君。孟尝君此时方知冯谖焚券买义收德的用意,感伤地对冯谖说:“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

  高师盛不善言谈,所讲之事都是已往发生的故事,他不外转述而起,改成更让人理解的词汇,只不外在坐众人都未听过,所以都被他吸引,连琴师都停下弹唱,生怕打扰到他,同时心底黑暗牢记,等着回去后,看看能不能也编一段《田家物语》、《薛公记》之类的评弹。

  “先生以为冯谖如何?”长田利氏心思急转,明白对方这是劝自己慷慨解囊,救济乡里黎民。

  青木大膳则是抚刀默然,似有所悟,北庄万次郎和长田盛氏二人本就是尚气轻财,慨然回道:“此人认真名武士!”

  见长田利氏似有意动,高师盛赶忙再加上两把火,又说道:“先生可知冯谖厥后又做了何事!”

  冯谖比之孟尝君,堪称无名小卒,众人更不知道了,长田盛氏答道:“请先生为我解惑。”态度已经大为转变。

  “冯谖见孟尝君失势,并未弃他而去,反倒劝诫自己的主君“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而且说愿意“为君复凿二窟”。

  长田利氏兄弟听后默然,想到父祖不慎卷入今川氏的“花仓之乱”,招致杀身大祸,家道中落,差点一蹶不振,就此绝嗣。

  若有三窟,何至於命丧黄泉。

  高师盛不管长田兄弟二人心中如何所想,继续说道:“孟尝君便给他五十辆车,五百金去游说魏国,冯谖西入大梁,对魏惠王说齐国之所以能称雄于天下,都是孟尝君辅佐的劳绩,今齐王听信诽语,把孟尝君放逐到诸侯国去了,孟尝君一定对齐王不满。孟尝君的治国谋略和才气是世人皆知的,大王若能接他来梁国,在他的辅佐下,定能国富而兵强。惠王也久闻孟尝君的贤名,一听这话喜出望外,立即空出相位,让原来的相国做上将军,派出使节,以千斤黄金、百乘马车去聘孟尝君。”

  “冯谖先于魏国使臣赶回薛地,申饬孟尝君说:“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劝说孟尝君不要接受魏国的高爵厚禄,於是魏国使者接连跑了三趟,可孟尝君坚决推辞不就。冯谖诱使魏惠王珍重、恳求孟尝君,从而引起了齐王的高度重视,抬升了孟尝君的名望。”

  “那岂不是与平大相国一般,能权倾朝野得大相国啊!”木村平八瞪大眼睛,不行思议地喊道:“为何冯谖要让自己的主君推辞!”

  “自是有更好的官职。”高师盛并未多做解释,继续说道:“齐王听到这个消息,君臣震恐,连忙派遣太傅带“黄金千金、文车二驷、服剑、封书”等物,很是隆重地向孟尝君谢罪,请孟尝君要“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劝孟尝君乘隙索取先王的祭器,“立宗庙于薛”。等齐国的宗庙在薛地落成后,冯谖向孟尝君陈诉说:“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高师盛说完,规则而坐向长田利氏问道:“先生现在可知,盛欲售何宝於贵家?”

  “先生之意,在下已然尽之矣!”

  “我愿为冯谖,来替先生向乡人求购忠义,只是不知先生可愿为孟尝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长田利氏慷慨地说道:“先生故事,诚为金玉良言,万金难求,若能如孟尝君般留义於身,为后世英杰敬仰,死亦愿足,何惜钱财!”

  “那足下愿以几多钱财,来向我来求购此宝?”

  …………

  就在二人对话时,骏府城推行所内人嘶马鸣,数十使幡纵马飞驰,冒雨向今川氏名下的东海道三国二十九郡,转达最新的德政令,同时向三国巨细座商、寺院征收赈灾助捐,无一例外,一时间骏府商贾、僧侣群情鼎沸,哀嚎各处。

  …………

  长田利氏缄默沉静半晌,似在咀嚼他的话语内中寄义,权衡利弊,突然起身,将高师盛请至上座,撩衣拜倒,说道:“我家衣食丰足,家訾千万,唯缺忠义之宝,利氏随鄙,亦愿倾其所有,来向先生求购此宝,以求惠及子孙!”

  ···········

  高师盛从来不信什么忠义故事。

  他向长田利氏将说孟尝君的人物故事,并不是想要用什么在“忠义之言”,这种自欺欺人的假话来作用对方。

  他赴任以前,自然要提前对治下黎民有个提前了解,与野山右兵卫益朝闲聊时,正好就谈到乡中首富,甚至是郡中首富的骏府大豪商长田家。

  野山益朝顺势也就说起了长田家上代家主,曾在今川家天文五年的“花仓之乱”中,出资支持过玄广惠探。虽然是受到胁迫,但战后长田利氏的父兄,依旧受到清算处罚,捐献家訾数千万钱才求得宽恕,但未过多久照旧受到诽语,在月内先后伏诛,长田家今后家道败落。

  野山益朝与高师盛说起此事,就是让他不要跟长田家走的太近,这也是为何,长田兄弟对骏府差役态度,截然相反的基础原因。

  长田盛氏是花钱与之结交,寻求虚假的宁静感,而长田利氏则是从心底厌恶甚至恐惧,却还要每年花大量钱财向骏府权贵献媚,在家中私藏大量武器铠甲,以备不时之需。

  知晓对方根底,高师盛的黑暗劝说,甚至可以说是威胁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并非没有原理,他就听北庄万次郎言讲,今年郡里不止一次派人,来长田家勒索钱财练兵。

  所以才决定,用狡兔三窟之策,来劝说对方不妨散财,以向乡中甚至郡中黎民,收买人心。眼下天灾连年,若骏府真的翻起旧账,找借口抄掠长田家,受到恩惠的黎民还可能会向他家通风报信,甚至帮他兄弟二人藏匿潜逃。

  况且已往骏府每年都市找种种借口向,座商、寺庙征收大量银钱,用於整修门路和城池,今年水灾,也不会例外。

  与其被动期待骏府的命令,不如主动捐献,提前求个好名声。

  只知道积累钱财甲兵,难道不是正好给了有心人口实,自寻死路吗?骏府兵卒一到,仅凭几十人能负隅顽抗多久,那时候恐怕真的要死无余类了。

  长田利氏甚至可以将高师盛想的更阴毒一些,若是不允所求,难道就不惧他捏造罪名,诬陷长田家,私聚甲兵,图谋不轨么?

  之前两家寺院的下场,不正是前车之鉴。

  至於会不会因此激怒对方,高师盛基础就不担忧,长田兄弟再有钱也不外是罪臣之后,而代官再卑微,也是骏府的奉公武士。除非长田家想要举兵作乱,否则绝对没有胆子敢对他倒霉,况且现在堂上带刀之人,皆是庄所差役,真的动手,他也有掌握挟制对方从容身退。

  事实上,高师盛最担忧的,万一长田利氏真是视财如命,一文不出,那反倒欠好办。却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的就领悟到了,他话语暗里的寄义,而且真的能够咬牙愿意出资,任他取用,救济乡民。

  至於倾尽家财的话,他是不信的,长田家主要钱财肯定都是放在骏府城的座屋里,用於周转生意,留在老家庄院中的不外是些浮财,但钱粮也当是不少。

  他不贪心,够用就好了。

  …………

  来时迎风冒雨,回去时牛车代步。长田利氏亲自将高师盛扶入车内,复又说道:“利氏无知,少识文籍,不知前贤事迹,自以为曲侍权门,招揽朋党,便可高枕无虞,今闻先生所言,方之过往大谬!今后愿以冯谖为样,扶危济困,为骏府分忧!”

  说罢示意管事将一盘金判送上,这是单独给他谢礼,因为没有外人,高师盛也就没有故作清高,玩什么三辞让的花招。不用付托,木村平八就抢着上前接过,就算知道这些金子不是给自己的,也是美的喜笑颜开。

  高师盛端坐车内,笑道:“足下早有奉公之心,我素知之,回去后我马上传书於丹波舅父,见告汝兄弟二人的忠义之事,请他向骏府为你家请封感状。”

  “丹波……莫非是朝比奈丹波守?”

  “正是。”来之前,他便考虑过若是说不通的话,就只有抬出朝比奈元长来欺压对方就范,但这种仗势欺人地做法,终究落於下乘,容易让人看轻自己,幸而没有闹到撕破脸皮的田地。

  长田利氏或许可以不在乎什么黎民怀恩,但却一定是体贴,郡守朝比奈元长对於自己家的看法,这位朝比奈郡守辖制西远江半国戎马,是他基础就投献无门的大人物,他被迫向郡里输捐上千贯,足足百万钱,也没能见上一面,若能就此搭上关系,再花上个几百万钱也是值得的。

  得知高师盛与郡守有这层关系,认真意外之喜,“市义黎民”哪里比得上“示好郡守”。

  高师盛观其面色,知晓他心中所思,笑道:“过不了几日,郡中就会派人登门造访,届时先生的义举,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遍穿整个东海,此即是我为足下所买的忠义!”

  言罢,与长田兄弟二人告辞离别。三人一马蜂拥着牛车往庄所返回。

  赈济灾情的钱粮有了着落,高师盛的心情不错,轻轻敲打的拍子,哼唱着《一枝花·不伏老》的第二拍梁州调:“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愿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突然他停下拍子,想明白了之前一直都疑惑的事情,能听的懂元曲的人,为何会不知道孟尝君,掀开竹帘,探头向庄院的偏向忘去,却只见得雨中一片模糊人影。

  长田利氏似是也察觉到了,他回首顾盼,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回了庄院,大门也随之轰然关闭。

  “长田家的这位家主认真是个智慧人。”高师盛喃喃自语道。

  “庄头适才说谁?”驾车的北庄万次郎问道。

  “没什么!我是在夸你三人不怕冷。”高师盛缩回车内,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是不是智慧人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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