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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高氏物语

第二十章罪惠临头万事休

战国之高氏物语 蓬莱三人 4066 2020-11-14 05:43:51

  僧人终究职位超然,即便犯有“宗论”之罪,也可免死,净空僧人被“长流青岛”四字吓得抖如糠筛,只要不被流放青岛,怎么都行。

  山内通判给他定的罪名无敢不认,最后被判了一个刺配长流二百里,到安培郡的安部金山下的劳城营服苦役三年,遇赦难免的罪名。这三年刑期中,即便骏府大赦罪犯,净空僧人也不在赦免之内,一定是要把这三年苦役服满为止,才气释放。

  最初见史料纪录的刺配由来是,永观元年(宋太平兴国八年,983年),东大寺僧人奝然由台州入宋,翌年,宋太宗赐予他一部蜀版的《一切经》。

  同时因重开勘合贸易,带回来的不仅有佛陀经卷、诗词歌赋、丝绸钱币、朱玉瓷器等物,另有种种自五代开始流传下来的刑罚,刺配长流就是其中之一。

  平安朝初期,已有流放监犯的刑罚,菅原道真就曾被贬官流放九州太宰府,但其时并不属于刺配,且是因为冒犯朝敌,被贬官流放。

  最先开始将宋朝刺配流刑,正式实行的是平大相国入道。

  治承政变,他先将以藤原基房为首的反平氏亲贵,约三十九人院近臣全数罢官,并任命亲平氏的亲贵以取而代之,后将后白河大王幽禁於鸟羽殿,结束院政,正式宣布平氏武家,执掌天下大权。

  平大相国清盛入道晚年,乾纲独断,专行跋扈,伊势平氏升朝殿,入仙籍者一十六人。

  平家一门控制了萨摩、筑前、长门、周防、伊予、备中、伯耆、备前、赞岐、阿波、但马、播磨、丹后、丹波、淡路、和泉、纪伊、伊势、若狭、越前、加贺、能登、佐渡、越中、飞驒、美浓、尾张、三河、骏河、武藏、常陆和上总,共三十二处令制国。

  天下泰半,朝野上下,可谓尽落伊势平氏之手,以仁君在源赖政的劝说下,决定起兵反抗平氏夺权,自称“最胜院君”,并向关东源氏下达讨伐平氏的令旨。

  不久后事泄,平氏派兵困绕住高仓宫,以仁君、源赖政、源仲纲、源兼纲等人被迫出奔三井寺,并向延立寺和兴福寺求援,延立寺拒绝,只好逃亡奈良兴福寺,在逃亡奈良的途中被平知盛、平重衡、平行盛、平忠度等人带兵截杀,双方人马於宇志川交战后,源赖政、源仲纲、源兼纲等人相继战死,以仁君继续逃亡灼烁山,於鸟居前遇到平家武士藤原景高、藤原忠纲的袭击,中箭落马身亡。

  以仁君之乱事败,被诛杀后,五子平重衡献计,矫诏王命,以效仿中原为名,引入《宋刑》。

  遂以《宋刑统》中:“刺配之法二百余条,其间情理轻者,亦可复古徒流移乡之法,俟其再犯,然后决刺放逐。”为名。

  将加入作乱的源氏一党,按罪名巨细悉数刺配长流,其中里面就有源赖朝,也是那个时候起,丈八、青岛才开始正式成为重犯的集中流放地。

  梅川院其他犯案僧人只是从犯,本着从罪轻量的原则,仅被褫夺度牒,从比丘众降回至沙弥,杖责三十后,驱赶回本寺,终生不得再返敷知郡,好歹是不像净空僧人一般刺配流放。

  昨日一起加入“宗论”的僧兵,虽有僧字,也剃秃顶,却不是僧人。非但享受不到宽免的待遇,反而还要被从重处罚,认真无妄之灾。

  都被判处罪获隶徒,收押官卖。因案发在平山庄,所以就由平山庄所进行官卖,或者留下耕作隶田。

  这也是判决的陋习或者说是老例,乡中犯案,官卖隶徒和检查家产就要当做夸奖,赏给处置惩罚案件的最下层仕宦,做为他们竭诚奉公的回报。

  此案要检查的家产数目太大,九成以上都要收归郡里,四名隶徒不值几个钱,倒是可以直接发给庄所。

  昨日加入“宗论”的僧兵共有四人,两人今日在场候罪,另有另外两人还在梅川院内,还不知自己二人已经被郡里的通判郎,直接给“官卖为奴”。

  山内通判立即发飞签牌票,青木大膳上前接令,只等案件了解,就可以带庄所差役引路,领着狱卒前去梅川院拿人。

  净空僧人得知自家要去骏河,连挖三年的金矿,心如死灰,开矿亦属于苦刑,危险性极高。

  身子一软,瘫倒堂下任由书役抓着他的手在状书上,草草画招供罪。

  之前没有治罪,还可免受枷锁之苦,现在一画供,立刻就有狱卒上前,给他挂套上枷锁,压倒在地。

  旁侧狱卒取出一块类似牲口嚼头的物事,塞进他口中,然后绕至身后,伸手用力一勒,净空僧人挂着极重的枷锁,又被狱卒压倒在地,脖颈低垂,这时被人从后鼎力大举一拽,不自然的将头向上,猛的扬起,发出痛苦哀嚎,因为口中塞着工具,吐字不清,院内人等只能听见他发出“呜呜”的怪叫。

  这么做非是折磨於他,而是怕净空僧人脸颊刺字的时候,受不了痛苦,忙乱中咬舌自尽。

  刺面也分为“大刺”和“小刺”。凡犯重罪的,就把字刺得很大,而且凭据差异的罪行,所刺的形状也纷歧样。

  律令曾划定:凡犯盗罪,刺环于耳后;处徒刑、流刑的刺方形;处杖刑的刺圆形,三犯杖刑移于面,“径不外五分”。

  厥后又划定,“凡强盗抵死特货命之人”,在额头上要刺强盗二字,余下的字分刺两颊。所刺内容除“选配某州、郡牢城”外,也有把其犯罪事由等刺于脸上的。

  厥后生长到后期,又多了刺额头,刺双臂,刺后背等要领,各有美名,曰为:开天眼、盖牌告、拔金印。

  其中也很有说道,刺额头可蓄发遮盖,刺双臂及后背者还可以用纹身隐去,这三类对比刺面,算是罪重实轻的处罚。

  净空僧人所犯罪名甚大,理应刺寸字於额头,但考虑到僧人的身份,改成刺左面,律令上属于宽宥,实际上反而不如刺额头,只能说算他倒霉。

  刺字的事情,多由仵作兼任,这次也是如此。

  仵作见人犯已经被控制住了,询问两位郎官是否可以行刑,得了许可后,提着箱匣,从式台回廊走了下来,转到净空僧人左侧。

  辅助刺字的小侍正是板仓四郎右卫门,托举竹盘,跪在旁侧,仵作从箱匣中依次取出钢针、肋差、两张干布、油墨以及毛刷,依次俺摆放好,另有狱卒送上一碗清水和一盏油灯。

  钢针和肋差皆是刺字之用,凭据监犯罪名身份差异,所用的工具也各差异,钢针刺字还好,起码伤口不大,若是用肋差短刀来刻字,即便伤口痊愈,也是被毁容了。

  行刑者若是一不小心手抖,或是故意使坏,半张脸都要被划烂。

  划烂还不算完,还要在另外半张脸上重刻,已往不是没有发生过监犯双面都被割烂,但刺字仍未完成的事情。

  作为应对,律令划定故意划烂监犯面目,破坏刺字者,斩指谢罪。

  肋差短刀就酿成在刺面时,割去监犯碍事头发的作用,只有穷凶极恶的大盗恶贼,或者冒犯差人,又不愿花钱消灾的监犯才会被用肋差刻字。

  净空僧人走运,今天是两位郎官亲自监刑,不宜让局面太过血腥,他罪名虽重,这次也只是钢针刺字。

  仵作先将一张干布用清水浸湿,帮他把左脸擦净,免得沾染污垢,影响手感判断,刺得禁绝,净空僧人没头发,倒是省了割发这个环节。

  伸手捻起一根寸半是非的乌黑钢针,沾了沾清水,反手一抖将水珠甩落。

  水从天降,落土归尘,这叫做两不相欠。意思是见告天地神佛,此回行刑并非私仇,而系公干,以求不受业报,甚至盼望取代朝廷,惩戒罪人能够积累好事。

  水珠甩落后,将钢针放在油灯上仔细炙烤,既是做消毒之用,也是刺字时能够让伤口快速结痂,字迹清晰。

  通常监犯为了让字迹不那么清楚,都是提前花钱买通行刑的仵作,省去这个流程,再央求将字刺的浅一些,混着鲜血涂墨,退堂后拿布一抹,字迹就能下去泰半,天长日久,伤口一愈合,多数也就看不大出来了。

  净空僧人没时间花钱运动,人家仵作又不欠他的,不紧不慢的将钢针烫的通红炙热,差役们从来都是考究现打不赊,给了钱怎么都好说,没给钱也是怎么都好说。

  一句话看吧!

  净空僧人侧着眼睛,看着仵作拿着滚烫得钢针凑了过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口中呜咽声不止,神情惊恐万分,使劲全身的力气想要挣扎起身逃跑,左右两侧压着的狱卒嫌他抖得厉害,一人踩住一条大腿,向旁边的同伴招呼道:“再来两小我私家拿住了他,别让他乱抖,把字给刺坏了!”

  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就连高师盛也不忍心去看,实未曾想到,刺字之刑竟然如此恐怖。

  山内氏丰跟松上信宗两人,反观面色如常,都是见惯不惊的模样。

  又有两名狱卒上前,一个搂住净空僧人的额头,另一个伸手捏住下巴,死死控制住,让他不能左右晃动,好方便仵作动手。

  近前的狱卒太多,高师盛又离得远些,看不清到底如何施为,只闻见院中传来一股肉香,转眼在看,净空僧人身体猛的抽搐几下,便没了消息。

  两位郎官,见得监犯昏死已往也没叫停,任由狱卒们继续动手。

  行刑不行停,即便监犯受不住折磨就地暴毙,也要等刺完字才气抬下去收尸,这是规则。

  仵作一直把“刺配骏州安部牢城营”九个大字全部刺完,用干抹布抹去血迹,又取毛刷蘸着在伤口处用力涂抹,待油墨将字迹完全浸透后,再复用干布将多余的墨迹擦去,重复频频后,字迹清晰可见。

  仵作自觉颇为满意,许久未曾与人开脸,手下虽然有些生疏,但胜在武艺精湛,做到了一气呵成。

  满意的点了头,才转身向两位郎官禀告:“行刑以毕,请郎官验刑!”

  “人犯如何?”刑录松上信宗问道。对监犯行刑归刑部管,如果监犯没熬已往行刑,直接暴毙就地,他还要写一份回文解释缘由,很是麻烦。

  “启禀大人,适才我以探过鼻息,人犯只是经受不住,昏死已往而已。”

  “那就拖下去暂且收押,等回郡后再派专人押送安部劳城营服刑。”行刑完毕,监刑官要验看刺字是否合乎尺度,对松上信宗来说,只要人没死就好,也懒得再验看刺字是否合乎尺度。,仵作是老手了,他信得过。

  “谢大人信爱!”仵作躬身退下,自去将工具全都重新收回箱匣,两名差役拽着净空僧人的两条胳膊,将他拖下堂去。

  长田盛氏与长谷川隼人更觉庆幸,有高师盛与他二人作保,否则也来这么一回,大好男儿脸上被刺上一串大字,认真没法做人了。

  心中对高师盛,不由得越发谢谢。

  高师盛与净空僧人接触不多,但也几多能察觉出对方,平日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物,可惜是僧人遇见官,有理还要说不清,更况且他这没理的僧人。

  千言万语也抵不住一句“长流青岛”,直接就被吓破了胆子,若是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当知道,这不外是山内通判的虚言恐吓之辞,他这点罪名还不远至於被判这么重的刑。

  虽然,他若是咬紧牙关,死不认罪也是无用功,郡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检查两院,罪名可以说,昨夜於郡里就拟定好了。

  山内氏丰这个通判想慎刑罚,复审一遍,旁边的刑录松上宗信也不会继续陪着等下去,诉讼论者每斥为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过上一通刑具,受尽折磨,最后还不是要乖乖招认。

  差役们整治监犯的手段,不如八丈二岛狱卒那样心狠手辣,但也是有些用饭的手艺。

  注释:平安以降,有流放但是没有刺配,文中所说只是小说家戏言,列位看官万勿认真。

  刺字流程概略与文中描写,差距不大。宋代开始重新大规模兴起的纹身,简直与刺配滥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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