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昭华（二十二）

　　她眼底是故作的无措忙乱，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俊美的国王俯下身，将身下娇弱的小玫瑰禁锢在怀中，语调温柔小意，本质却残忍：“我想让你生下奥勒的储君，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着离开了，对吗？”

　　他说到这里，看着乔熙惊愕苍白的脸，笑得讥笑：“你说我的血不够纯净，那么如果是你生下的孩子呢？小乔，他身上也会流着一半我的血，你也会嫌弃他吗？”

　　乔熙警铃大作，呼叫了系统：“我会有身吗？”

　　[为了降低你和虚拟世界的联系，你不会生下任何一个位面的孩子。]

　　乔熙松了一口气。

　　如果为了攻略人物做到那种份上，那她也太惨了。说到底，照旧要怪这个狗系统，把人物设定得这么失常。

　　“楚淮，”乔熙眼底的忙乱明白，有水光积攒在她的眼角：“不要......”

　　她拒绝地爽性，却反而让楚淮心中掀起了越发剧烈的恼怒。

　　他在她的耳畔温柔地说：“小乔，我没问你要不要。”

　　他覆上她的唇，强硬地撬开她的齿关，语调模糊，话语滚烫，他说：“小乔，我的小公主。”

　　细碎的哭声从半掩的窗户飘出去，消散在了夜色中。

　　整整一夜。

　　楚淮心满意足地替乔熙擦着眼底的泪水。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小乔，我会努力，让你早点怀上我的孩子。”

　　乔熙疲惫地看着他满是希冀的脸，很想告诉他，楚淮，我基础不会有孩子。

　　可是话到嘴边，照旧没有说出去。

　　说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借口。

　　楚淮见乔熙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将她抱在怀中，柔柔地说：“好好休息。”

　　乔熙开始了一段荒秽庞杂的生活。

　　她每天只有两件事——睡觉，和楚淮做/爱。

　　这样的生活，足够逼疯任何一个正凡人。

　　乔熙在几天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也许是处罚。

　　楚淮不舍得伤害她，于是用了这样的方式折磨她。

　　很残忍，同样很有效。

　　乔熙觉得身心都备感疲倦，极致的快感以后，就是越发深切的空虚。

　　她有的时候哭泣，连自己都不自知的委屈。

　　她说：“楚淮，你放过我吧。”

　　他只是笑着抚摸她心口的刺青，语气艰涩降低：“小乔，你又在说傻话。”

　　乔熙觉得，她快被楚淮逼疯了。然而在世人眼中，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楼下的骑士惊羡于国王对王后的深情，他竟能顶住议事贵族的压力，强行保下通敌叛国的王后，而且不流露出一点消息。

　　而奥勒帝国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一切内幕隐情，也在赞美着国王和王后的情深意长。

　　所有人都羡慕这样的深情。

　　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小我私家，知道糖衣包装之下，残忍的真相。

　　这个隐于世外的城堡，城堡的主人风华绝代，雅致高尚，近乎完美。只有城堡里的女佣知道，在世人眼中受尽痛爱的小公主，每天夜里都被折磨得哽咽哭泣。

　　女佣们不知道楚淮的身份，可是也能从门外日日看守的骑士中看出一些眉目。

　　她们同情着乔熙，可是也只能给予无能为力的同情。除此以外，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低弱柔顺的哭声日日晚上不停绝，叫人的心都揪紧。

　　这一天，也同样不例外。

　　乔熙想，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么多天已往了，那半星的恨意值照旧升不上去，她只能多添一把火。

　　当楚淮吻着她的侧脸喊她的名字时，乔熙轻声开口，字字平静，她说：“楚淮，给我一个痛快吧。”

　　所有的行动都顿住。

　　楚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抚摸她姣好的面容，眉眼之间蕴着讥笑，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我说，楚淮，杀了我吧。”乔熙闭上眼，皱着眉侧过脸：“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你都不知道，每天夜里在你身下承/欢，我都觉得恶心......”

　　最后几个字，低弱到听不清。

　　可是楚淮却觉得，不能更清晰了。

　　他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真切。那一瞬间，他竟做不出任何的反映，就这么僵硬无措地看着她。

　　他哑声道：“小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一定要在今天这样伤害我吗？”

　　乔熙微笑：“我知道啊，今天是你的生日。”

　　楚淮的眼中燃起了喜色，他似乎是想要对乔熙说什么，可是乔熙却在楚淮愣神的一瞬间，从软枕里面抽出匕首，绝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刺已往。

　　楚淮的脸色瞬变，他劈手拦下乔熙所有的行动，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被他重力掼到了地上，直直刺进木质地板里，露在外面的半截刀锋散发着尖锐森冷的光。

　　楚淮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乔熙，捏着她的手腕的手用了狠力。手腕错位的声音陪同他的话语，未见半分波涛。

　　“乔熙，你真狠?原来你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乔熙痛得脸色苍白，却照旧说：“对，我宁可死。”

　　下一刻，她终于听见了系统的声音：[恨意值，五颗星。]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楚淮......”乔熙在这样剧烈的痛意中，朝着他笑：“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楚淮的面容沾染了轻微的嘲弄，他轻睨着她，咬着她苍白的唇瓣，一直到上面薄有血色，才徐徐道：“小乔，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乔熙听着他的话，不知怎的，心有一些下沉。

　　一旁，系统的声音透着几分了然：[乔熙，你真的以为五星的恨意之下，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没有谁能原谅你的错，伤害就是伤害，越是来自心爱的人，越是痛彻心扉。]

　　乔熙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很模糊。

　　她的眼眶泛潮，稍微眨眨眼就有酸涩的痛感。明明自己是个这么没心没肺的人，现在看着楚淮略带嘲弄的面容，怎么还会觉得心痛如绞？

　　“你......不相信我了？”她轻轻地重复着几个字，眼圈通红：“淮，你以前明明都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楚淮在乔熙的眼中，读出了惆怅。

　　他的指尖发烫，忍住自己想要抱住床榻之上的柔美女子的激动，面无心情地往退却了两步：“乔熙，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乔熙点了颔首，心中骤然涌上失落。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如同魔咒。

　　他说：“不得善终。”

　　这声音这么熟悉，就似乎曾经真的泛起过一样。

　　乔熙将脸埋在枕头里，大颗大颗的泪落下，这样的悲痛，似乎不是来自她，而是来自她身体里的另一小我私家灵魂。

　　楚淮在离开之前，缄默沉静地注视了乔熙很久。她安平静静地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将手捏得很紧，生生忍住了那一腔质问，转身离开。

　　不是不爱自己吗？现在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样子？是想要麻痹自己的警觉，乘隙离开吗？

　　楚淮一步步走到了寂静的书房，他拉开暗格的柜子，里面放着一颗玄色的药丸。

　　这是他凭据那位教父的药方，做出来的药丸，据说只要这么一颗，就能让他的小玫瑰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可是他一直都舍不得对她用，此时现在，他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滔天的占有欲，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他怎么会容许她离开自己，用什么要领都好，用什么手段都好，他都一定要留下她！哪怕，只是一个躯壳也好。

　　他知道他的小玫瑰有何等擅长蛊惑人心，而他，不会再相信她漂亮的嘴唇说出来的美丽假话。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她，永远留下她......

　　乔熙看着半掩的门房，许久，徐徐起身，走向了门口。

　　“楚淮去做什么了？”乔熙呼叫了系统。

　　[去给你准备药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乔熙，吃下那个药，你会迷失心智，就算这样，你也要留在楚淮身边吗！陪他一辈子又怎么样？他不会知道这是你的牺牲让步，他永远都市恨你。你倒不如，允许我离开。]

　　乔熙的眼睫颤了颤，不确定地问道：“我会迷失心智，成为傀儡？”

　　[这药的功效简直如此。]

　　乔熙推开门，笑笑：“听起来有点危险，所以，我要出去一趟。”

　　系统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定，缄默沉静着，不再说什么。

　　门口的骑士看见乔熙的时候，这位娇贵的小王后没有穿鞋，白皙小巧的脚趾漂亮可爱。

　　或者说，她身上就没有什么地方是欠悦目的。

　　此时，她歪着头朝着骑士笑，语气带着一点天真的甜美：“可以放我离开吗？”

　　为首的骑士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请您回去，我们职责所在。但是......我可以允许您，只要您回去，我不会向国王密告您。”

　　乔熙咬着唇，掀起了自己手臂上的轻纱。

　　那上面另有楚淮昨天夜里留下的指痕，嫣红的指痕落在雪一般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漂亮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