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试一试
“你是何人？！莫要信口开河！”
其中一名穿着老式铠甲的将军走上前来。
“一名画师。”王萧答。
“画师？画师有何用处？”
“作画。”
“你这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不，我只是在陪你们聊天，缓解你们的尴尬，究竟你们也阻止不了他们离开。”王萧云淡风轻地说?
“你？！”将军外貌上怒不行遏，实则内心早已惊骇得无以复加。
王萧说的一点没错，因为碧千恨还没“收网”，这些村民的灵魂想要离开也不会遭遇阻拦，但前提是他们能找到出口。
“风沙——”将军将长戟重重地插入地下，一阵涟漪在天地间荡开。
“静。”王萧泰然自若地开口，刚掀起的风就平静了下来。
众守卫大惊。
只见王萧始终没有任何行动，手里也没拿着任何工具，怎么看都令人感应不行思议。
殊不知王萧“体内”有一个正在作画的小人，这一切就是这个小人搞的鬼。
画仙人之魂，是原王萧唯一留下的工具。
也是王萧的“命魂”。
它虽是灵魂，但却没有一丝驳杂的影象，只有纯粹的关于道的追求。
王萧不止一次怀疑原王萧就是平行时空的自己，但幽冥是不会告诉他这些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将军明显忐忑起来，内心的信念也在摇摆。
“作画。”王萧重复了一遍。
“你！你竟然……能改变这里？！”
“你不也能吗？”
“那纷歧样！我有特许！”将军举起腰间的令牌，上面用古文写着一个“魇”字。
“那如果你没有了呢？”
王萧的问题就像一个小孩子问的，但众守卫听起来总有一丝异样的感受。没等将军开口回覆，他猛地发现自己手中的令牌消失了。
“不行能？！！”他一瞬间脱口而出。
王萧手掌一翻，只见那枚令牌赫然泛起在他的手上。
虚界里没有系统，技术也没有冷却，他想画几多次就画几多次，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究竟这是一个完全脱离真实的世界，意识决定形态。
“找到出口了！！”路童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先带他们走吧。”王萧头也不回地答。
“那你呢？”路童有些不放心。
“我做个实验再走。”
“好吧。”
路童知道他不是那种故意逞能的人，他要留下自然有他的原因，他敢留下也自然有他的底气，于是不再刨根问底，坚决带着众人走向那扇徐徐打开的大门。
“你究竟是何方高人？”将军反倒不生气了。他心中了然，这扇门并不是那些人找到的，而是王萧用令牌打开的。
“我说了，一名画师。”王萧重复解释也没有不耐烦。
“你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魇王都看在眼里吗？”将军的情绪变得异常平静。
在他这句话之后，王萧的心中也没有丝毫波涛：“嗯，原来不确定，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那你想好退路了吗？”
“想好了。”
“是什么呢？”
“把你们全部放出去。”
“什么？！”
“不要误会，我没有要把你们放到凡间。”王萧笑笑：“我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们直接放到冥界。”
“这……？”众守卫面面相觑。
比起在这里永无止境的循环，他们情愿选择直接投胎。
如果王萧所言属实，他们其实也不算抗拒，只是不知能否乐成。
“在那之前，我想顺便跟你们探询小我私家，他叫做谢玉琢，或许长这个样子。”王萧随手画了一幅画像：“请问你们有谁见过吗？”
“这小我私家……这小我私家我见过！”其中一名守卫站出来说：“他只来了一会儿，就被魇王送走了。”
“送走？为什么要送走？”王萧不解。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可知送给了谁？”
“不知。”
“好吧。”王萧点颔首：“我说话算话，你们好走。”
体内的小人提笔一挥，地面上便毫无预兆地泛起了一个巨大的鸿沟。鸿沟深不见底，却明显能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那，那头是……？！”将军震惊。
“那边就是冥界，你们要走的可以走了，轮回一转，保证碧千恨追不到你们。”王萧认可了他们的心中所想并非假设。
将军缄默沉静许久，眼看着自己的令牌被抢，就算留下也会被处罚，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试。
“高人大恩，孙某只能来世再报。再会！”
“好走。”王萧点颔首。
其他人一看，早有心思的立马就跟上，摇摆不定的在摇摆中也稀里糊涂地跳了下去，剩下的一些虽然不想放弃这里，但也畏惧留下面对王萧，于是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他的身边。
他们只能庆幸王萧不会随意移动位置，哪怕看着他们离开也不会来追。
然而，比起成千上万的灵魂所形成的海浪，他们似乎逆风而行。
这里所有的灵魂都听到了王萧先前所说的话。
除去一些还在执着的人，大部门在无限次循环之后终究忍不住选择了离开，哪怕心中有万般不舍，更别提那些早就被噩梦折磨得濒临瓦解的人了。
此时若是从高空俯瞰，漆黑的沟壑似乎一条足以吞噬一切的海沟，而两侧的海水就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般，用一股磅礴的气势倾泻而去。
这回，碧千恨也终于人如其名。
且他对王萧的恨，很可能已经不止一千份……
“到嘴边的工具还要送走，恐怕谢玉琢的命魂已经到达了贡品的田地吧？”王萧略微思索便得出了大致的推测。
“掌管北沙郡的鬼王仍需要往上进贡……莫非是更大的王？照旧鬼族帝王？”
“预计顺着梦鬼继续往上找，很快就能找到源头。”
“不外他们应该也能发现我了……”
“唉。”王萧摇头暗叹。
“也难说……凭据苏人智的说法，他们应该一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也是因为那所谓的卦象变化，原本平淡如水的各方势力才有了种种大行动，最终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我越是逃避，就越是被动。”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现在就抢先手！”
王萧眼中光线一闪。
“路童。”他再次喊出了这个名字。
但这次回应他的却是另外一团玄色的云雾。
这是他画的“复制品”，真不真实取决于碧千恨的认知。现在看来，玄色的云雾十分完整。
“哦？真分不清？那就更有意思了……”王萧呵呵一笑，将这团玄色的云雾召唤到自己的面前，随后伸手轻探。
灵魂“嗡”地一震，他的意识沉入其中。
……
……
“呼，呼，呼……”
“站住！不许跑！！”
王萧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狂奔。
转头一看，一位妙龄少女像个母夜叉一样追在身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小小的像个幼儿园的孩子。
由于只是一个复制品，并没有几多路童的影象，就连这个场景也是充满了Bug……
“这女的谁啊？！难道就是小白心中最畏惧的工具？”王萧一脸狐疑，但也没让自己被她抓到。
这是一个复制品，所以这个梦境也是复制的。但，碧千恨分不清楚。
王萧心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他可没忘记，如今的梦鬼碧千恨，在照旧人的时候，死亡原因就是惨死于噩梦。
他不能确定其时的噩梦是不是“前任”梦鬼，但他推测碧千恨不能或不敢踏入自己的虚界，一定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
比方说，他也有畏惧的工具。
再比方说，梦魇领域就是他畏惧的工具。
至于畏惧的理由，应该就藏在这个噩梦里。
“如果让他进入自己的虚界，会怎样？”王萧眼睛一眯。
袖子下，他悄悄攥紧了拳头，这是他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在座的列位，失礼了……”
没来由地蹦出一句，便突然刹住车。
身后的少女瞪大了眼睛，不行置信地看着一颗越来越大的拳头——那个拳头正在往自己脸上招呼！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是……”
“砰！！！”
少女连话都没说完，倒飞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鹞子，用完美的抛物线砸进远处的河水中。
瞬间，时空扭曲。
王萧心中一喜：“不是？你这对手也太简朴了吧！”
他来不及多想，看空间扭曲的水平默默倒计时。
上一次他就已经盘算好了，所以这一次他有着九成的掌握。
“碧千恨！你过来呀！”
王萧仰头对着天空大叫。
果真，碧千恨对自己的姓名十分敏感，只要有人叫他，他会第一时间顺着声音寻来。
天空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王萧却提前闭上了眼。
“小子，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一个难以言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甚至听不作声音的主人是男子照旧女子。
“你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鬼。”王萧虽然眼睛闭起，但嘴巴可没有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
“你为什么敢找我？”碧千恨问。
“你又为什么敢找我？”王萧答非所问。
“因为，这里是为我所掌控的世界。”
“不，这是我所掌控的世界。”
学着他的话说完，王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复制品路童的时空早就已经崩碎，是王萧的“小人”悄悄画出了一个假象，令碧千恨认为自己还在梦境中。
实际上，他早就随着王萧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