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失魂落魄的上川尊太郎走到协荣瓦斯供应大厦前，迈步上了台阶后穿过自动门，两名在底楼执勤的警备员看到他眼神迷茫地走过来，伸手指了指金属探测通道，无论任何人进入会社大厦都需要经过检测和挂号，这是瓦斯公司的特殊划定，防止有人携带火种或者爆炸物进入大厦后面不远的大型压力变送站。
上川尊太郎却不闻不问地直接从出口的单向门那边翻了已往，身手矫健地如同跨栏运发动一般。
“先生，先生，你请等一下！”
警备员走上来阻拦他，上川尊太郎推开警备员阻拦的手，警备员一愣，继续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语气很是严肃地说：
“你是来闹事的吗，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们会报警！”
“别拦着我，我要跳楼！”
警备员再次被甩开，听到上川尊太郎的吼叫后，他心中一颤，考虑到大楼的监控可以纪录声音，他连忙招呼缩在警备室里的同僚出来，两人上前一齐将跑向宁静门的上川尊太郎扑倒在地，上川尊太郎被两个警备员压在地上，蠕动着发出凄厉的嚎叫：
“跳楼，跳楼，跳楼！你们不能故障我，那是我的使命！只有完成了我的使命，我才气找到心中的宁静所在！”
“快，快，快，报警！”
警备室内追出来支援的第三名警备员立马跑了回去，拨打了报警电话，趴在地上蠕动的上川尊太郎重复嚎叫着跳楼、使命之类的话，看上去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面对这样的精神病人，警备员立即请示了警署的指导警官，在取得同意后，他们用尼龙扎带绑住了这个精神病人的双手和双腿。
看着在地上不停蠕转动起落下发出噗通撞地大响动的精神病人，三名警备员都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可怕的病人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演啊，像毛虫一般拱动着前进了三米多，三名警备员又跑已往将他拽回来，他又努力地朝着电梯井的偏向拱动了一阵子，三名警备员继续将他拽回来，坚韧不拔的上川尊太郎继续拱动，那股毅力都快把三名警备员感动了，有这种恒心干啥不成啊，为啥非要做个疯子啊。
“他不会失事吧？”
“把他押到警备室关起来。”
“不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会担上责任！”
“难道就一直这样和他僵持着？”
“我们可以实验一下新闻里美国警察那种，用膝盖顶住他的后颈制服他。”
“......你来真的，不知道爱康特布瑞斯警告吗？”
“那你说怎么办？”
“去找根绳子来将他拴住。”
“可精神病人也是有人权的，万一我们被人权协会和动物掩护协会双重起诉怎么办？”
就在三名整天无所事事反而热心时政的警备员焦虑地不知道该如那边置惩罚的时候，一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从外面传来。
两名巡查在一名巡查长的领导下冲进大厦，练马区昨日至今日的连环自杀及尸体偷窃案已上报至警视厅，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第四课昨晚来到警署建设了“练马区自杀及窃尸案”专案组，隶属于警署的本区巡查们全部接到通知，一旦发现自杀报警应在五分钟内赶往现场，所以他们冲的很快。
当他们把还在蠕动，巨细便失禁、口水鼻涕眼泪齐飞的上川尊太郎扶起来，除去尼龙扎带，双手反剪戴上手铐，押出门正准备上车时，上川尊太郎一口咬在抓住他右肩的巡查手背上，巡查吃痛松开他，另一名巡查吓得也松了手，上川尊太郎嘶吼着朝后转身跑回协荣大厦，三名警察又冲了进去和三名闻讯跑出来的警备员一齐再次将这个疯子摁倒在地。
“不！我要跳楼！那是我的使命！你们无法阻止我！”
“麻烦你们，帮我们把他抬上警车。”
“好好。”
见识到疯子的疯狂后，巡查长请警备员用尼龙扎带重新将他的双脚、膝枢纽牢固好，用绷带捆住了疯子的嘴，防止他继续发狂咬人。
六小我私家抬着不停挣扎的上川尊太郎上了警车后座，那名被咬了一口的巡查用警备员提供的抢救包包扎了一下，坐上了副驾驶，那名第一个扑倒疯子的警备员随着坐上了后座，和另一名巡查一左一右地摁住脑袋乱晃，全身发抖的疯子。
警车拉着跟防空警报大同小异的警笛离开了协荣大厦，上川尊太郎扭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大厦不停摇晃着脑袋，在离开一个街区之后，他满身一颤，打了个哆嗦就软塌塌地窝在了座位上，手底下原本激动不已的疯子突然平静了下来，让巡查一阵惊惧，他伸手在疯子的鼻孔处摸了摸，另有呼吸，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正尾随着元信的相马真理停下了脚步，她原本一直在元信身后一蹦一跳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这个木头桩子基础不理睬她，自顾自地闷头朝前走，无趣的相马真理正准备重拳出击，直面害她夜不能寐的男人，却感受到灵魂上的一阵触动，伸手摸出自己腰间小包内的粉色条记本，掀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上川尊太郎”死亡描述的墨迹正在消退，就像被纸张吞噬了一般，渗透进了白色的纸中。
相马真理看向走进学校的长宗我部元信，走到路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拧开水笔，在上川尊太郎姓名后方写道：
“当他醒来后，他不知道自己身在那边，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得跳楼，于是他以一种近乎无赖的理由......”
写到这里，相马真理微微蹙眉，划掉了跳楼，改成了咬舌自尽，咬舌能不能自尽，她不清楚，横竖电视剧里这样演过，貌似很痛苦的样子，就算杀不死他，至少也让那张嘴闭上吧，想到这茬，相马真理又补了几句：
“他咬掉了舌头后又用手抠出了眼睛，奋力地反抗那些妄图阻止他的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追求内心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