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温士岚心中一震,眼神一阵飘忽,不敢看晟帝。
见状,晟帝步步紧逼,又说:“蜚语之事,已经处置惩罚妥善。此事不仅涉及皇家颜面,还涉及朕与你的关系。你的为人,朕很清楚,自然信你。”
话音落,温士岚立即起身跪下,伏在地上行礼。
“臣,谢过陛下!”
天还没亮,华奕房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叩叩叩……”敲门声急促传来,华奕起身,侍卫也正好过来通报。
“殿下,是阿若女人。”
“这么早,肯定是失事了。”华奕二话不说,穿了衣服就直奔大堂。
“怎么了,安若?”
安若皱着眉头,语气十分焦急。
“华奕殿下,公主不见了。”
“会不会是又跑出去玩了?”
安若摇头,增补道:“我昨晚还确认过,公主睡了我才离开。可天还没亮,我去看公主,就发现公主不在。”
闻言,华奕冷静想了想,说:“你先别急,阿音一向智慧伶俐,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派人四处找找,一定会把阿音平安带回来。”
“有劳殿下了!”
“无妨。”华奕心中也焦急,虽说沐灵音确实贪玩了些,但她机敏,一般出不了大问题。
客房。
沐灵音懒懒的睁开眼,看了眼四周,坐起身伸个懒腰。转头就看见殷宸坐在桌边,用手撑着睡着了。
糟糕,昨天晚上没有回去,阿若现在应该着急死了吧?
都怪我贪耳,还竟然在殷宸这里睡着了!
沐灵音正想下床,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来了。
我记得,我昨天没有脱衣服吧?
难道……
沐灵音不知所措的看着殷宸,碰巧殷宸醒了,也一脸不明的看着沐灵音。
“公主怎么了?”
“啊?”沐灵音回神,殷宸起身运动运动,走到床边。
“公主昨晚没睡好吗?”
“嗯,没有啊……”沐灵音小脸微红,目光偷偷看向架上自己的衣服。
完了,这可千万不能让波瓦知道。
“你,你一直都是……”沐灵音没敢继续说下去,殷宸看着她底眸,戏谑道。
“公主可别把我想成那种人了,我殷宸堂堂正正,绝不会占公主自制的!”
闻言,沐灵音猛地抬头看他。
哼,对你客气点你就耍赖皮!
“我才没有那样想呢!”沐灵音起身,拿了衣服穿上,赶忙到门前。
殷宸一边笑一边看沐灵音蹑手蹑脚,又补一句:“我昨天见公主身上的衣服样式别致,但就是睡觉不太舒服,所以帮公主把外衣脱了,并没有做什么,公主不用太担忧!”
“我……我知道啊!”沐灵音头也不敢回,打开门穿了鞋子赶忙一瘸一拐的跑出去。
沐灵音摸了摸自己烫烫的脸,心中忙乱如麻。
客房内,殷宸坏笑着拿起杯子,靖恒进来,正好为他倒一杯茶。
“令郎,刚刚属下看见灵音公主跑出去,不知……”
“昨晚她自己送上门,我只能顺势而为。”
“那,令郎的计划,进展到几成了?”
殷宸放下手中的杯子,面色和悦:“不多不少,正好三成!”
清茶入杯,殷宸将茶倒出,然后又问:“靖恒,我让你搜寻的丘夷城周围的状况,你可弄好了?”
“弄好了,在丘夷城北部以及鹧鸪城西北外,以前有一个叫做‘沙池’的地方,那里几十年前被流沙吞噬,周遭百里都酿成了沙丘。如果要是骑马,很快就会到了。”说完,靖恒将提前视察的舆图放在桌上。
刚放下舆图,靖恒又想起什么来,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
“令郎,这是老先生来的信。”
闻言,殷宸接过信,立即打开信封,检察信的内容。
经过一番阅读后,殷宸蹙眉,眼中露出伤心之意。
“令郎,怎么了吗?是不是东都……”
靖恒话未说完,殷宸便失神的说:“慧妃娘娘死了。”
“什么?”靖恒受惊,殷宸回过神,将信烧尽。
靖恒又道:“没想到慧妃娘娘她竟然就这么去了……我们来时,她还来送过令郎……”
“信上还说,东都局势恐怕有变,让我们加速行动,早日赶回东都。”
“那,令郎接下来该怎么做?”
闻言,殷宸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微微一笑道:“按原计划便可。”
靖恒在旁一愣,然后抬手作揖:“是。”
“好,你下去吧!”殷宸说,靖恒走了出去,殷宸又看了眼舆图,露出笑容。随后,将舆图收好放进衣衬里。
沐灵音心事重重的走进院子,安若一看沐灵音回来了,赶忙冲上去,拉着她就是一顿审察。
沐灵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道:“阿若,你怎么了?”
安若确认了沐灵音没受伤,松了口气。
“公主,你吓死我了!我刚刚去看你,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沐灵音说着,低下头。
安若注意到沐灵音有些奇怪,便试探道:“公主,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一听“心事”两个字,沐灵音忙乱抬头,摇着头说:“我,我没事啊!只是天还没亮我就醒了,然后一直睡不着,就偷偷溜出去玩了。”
“公主,我们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你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告诉阿若或是莫托的吗?”
闻言,沐灵音像个小孩子一样嘟着嘴,低头认错:“我知道了阿若,我下次不会了……你就别生气嘛?”
“阿若奉王上之命,要掩护好公主。如果公主你出了什么事,阿若怎么向王上交接!”
安若说着,眼神庞大的看着沐灵音。
安若是忽达善平复巴亓部内乱时所救下的孤儿,安若对忽达善无比忠心,对沐灵音更是呵护有加。
在忽达善眼中,安若就是除了沐灵音以外,唯一的孙女。
“公主饿了吧?早膳已经备好了。”
“华奕哥哥他……”
“公主现在赶已往,正好能碰见殿下。”安若说完,沐灵音裙子一提,就开心的跑已往。
“公主慢点!”
安若看着沐灵音的背影,才发现她走路有些跛脚。
难道,是昨天伤到了?
沐灵音才到半路,就被追上了的安若拖走。
“阿若,怎么了吗?”
“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脚!”
听安若这么一说,沐灵音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受伤的事告诉她。
“我没事的。而且,殷宸已经替我包扎过了!”
话一出,安若蹙眉:“公主去见了殷宸?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沐灵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打圆场:“是……是昨天刚受伤不久……”
“公主,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容易结巴,眼神飘忽。”安若绝不留情的戳穿沐灵音,沐灵音马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
“我其实刚刚已往看过他……我,我就是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安若听了,叹了口气,拉住沐灵音的手,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公主,我不阻挡你出去,但我希望你能把我接下来的话记在心里。”
“嗯。”沐灵音颔首。
“从现在起,你要离殷宸远一点。你身份尊贵,又不谙世事,很难看出人心。你离他远一点,这是不会害你的。”
话一出,沐灵音虽然不知道安若为什么这么说,心里也不是很认同。因为她并没有觉得殷宸有什么目的,只是经常打趣她而已。
沐灵音点颔首,安若一笑,才说:“来,我先帮你看看伤口,之后再为你洗漱,带你去见殿下。”
一番重新包扎和洗漱后,沐灵音急急遽地赶去见华奕。
“华奕哥哥!”沐灵音蹦蹦跳跳的走到桌边,似乎腿上的伤已经看了一眼。安若见了,赶忙拉住她,给她搬了张椅子坐下。
“你这个小顽皮,又跑哪里去了?”
“我没去哪啊……”
“没去哪怎么四处都找不到你?”华奕继续问,沐灵音回避他的眼神看向桌上的菜。
“我就是起早了,去转了一圈。”说着,她头越来越低,还时不时偷看华奕的心情。
华奕知道她肯定偷偷摸摸又去干什么坏事了,但是沐灵音自幼即是如此,各人都对她十分怜爱,不会逼问她究竟做了什么。
“好了,我知道我们的小公主一定没做什么坏事。出去玩了一圈,早就饿了吧?”说完,华奕将一块饼递到沐灵音面前。
“吃吧!否则你饿瘦了,我回去可欠好向父王交接!”
“嘻嘻!”沐灵音笑了笑,开开心心的啃饼。
“吱呀——”门拉开了,沐灵音把脑袋探进去,只见殷宸正在认真作画。
沐灵音脱了鞋,直接窜进去。她窜到殷宸身边,看着画上的小虫子,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
殷宸看了看,说:“蛐蛐。”
“为什么要画蛐蛐?”沐灵音照旧不明白的问,殷宸依旧是淡淡的回覆。
“心血来潮。”
沐灵音半懂的点颔首,然后抓起一根笔,坚定不移地说:“哦,那,我也想画!”
“画蛐蛐?”
闻言,沐灵音摇头,然后思考一会儿说:“我要画追月花。”
“这花我昨晚看得倒是不怎么真切,不知公主可否大显身手给我展示一次?”
殷宸本以为沐灵音会直接开始画画,谁知但她又摇头:“不行,因为——我不会画画……”
殷宸一愣,然后浅浅一笑。
“那我教你。”
“好啊!”沐灵音欣喜若狂,殷宸开始从最基本的教她。
首先是教怎么握笔。
因为丘夷国和东都差异,东都人用的是毛笔,而他们用的是一种用禽兽骨头磨制的笔。这种骨锥笔在年月中经过他们一番革新,酿成了一种可以蘸取墨汁书写的笔。
“像我这样抓笔。”殷宸抓着笔,沐灵音照着做,可殷宸照旧觉得差池,就爽性自己亲自上手纠正。
“这样,手放松一点。”
纠正得差不多了,殷宸就直接抓住沐灵音的手教她画画。
“我先教你画兰吧!”
“好啊!兰是什么?”沐灵音侧过头,看正认真作画的殷宸,不禁被他眉宇间的气息所吸引。
“兰,是君子,雅致之士的象征之一。”
殷宸说完,沐灵音回神,看着那在自己不禁意间就完成的画作,弱弱的说:“嗯,感受殷宸你说的好深奥,我一点也听不懂……”
“没事,以后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真的?”沐灵音直接松开手,眉开眼笑地看着殷宸。
“公主以后想画画,可以来找我,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教你。”
“嗯,我会的。”沐灵音开心极了,仔细将那幅画折好,藏进自己腰间的小袋子里,然后问:“殷宸,你的伤没事了……”
沐灵音话没说完,殷宸被沐灵音腰间的小袋子吸引,便抢先一步问道:“公主腰间的这是……”
沐灵音闻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两个小袋子,然后笑着解释。
“这个是波瓦特地给我准备的。因为我总是我喜欢跑出去玩,他们怕我饿肚子,就准备了一个袋子,把一些吃的装进去。”
“是这样啊……”殷宸说着,若有所思,
“我记得公主说过,要与我赛马?公主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