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菓听见消息,赶忙撤出来,利索的藏匿在假山后。
警醒地用眼角余光偷瞧季夫人的背影。
见对方走得坚决,没有回长房,又偷瞄了已往。
对方离去的偏向,小路弯曲向前,到了一处分叉甬道的前面,又转了个偏向,再前面就是三房的院子。
这是立刻、马上,就要找小舅舅报仇呀?
果真,叶菓隐匿的跟了几步,发现季夫人往琉璃院的偏向去了。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时!
看来,季夫人等不到她出阁,再动手了……
叶菓心思一动,从鹅卵石路绕道已往,提前爬上树去,将袖兜里的药粉洒在帕子上。
拎在小手里,静待季夫人一行人入局。
季夫人为女报仇心切,脚步急遽,很快就到了这必经之路。
叶菓为免自己也中毒,闭了一口气,这才轻轻地抖了抖小手帕。
时机刚恰好!
药粉被夜风吹散,尽数落在树下面的三人身上。
盛夏的夜风,夹杂着花卉的香气,连药粉的味道都尽数遮掩。
叶菓见几人远走,慢慢地从树上滑下去,行动爽性利索,一点不像闺阁女子,而更像是哪家的顽皮小子。
“菓菓?!”
倏忽,一道微哑的男声传来,一抹皂色的身影从高高地屋脊落下,泛起在叶菓的视线之中。
叶菓脸上得逞的笑意,悉数僵住,抬眸的时候,马上怔住,愣愣地瞧着那走来的男子。
完了,被小舅舅发现了!
她的小马甲,快捂不住了……
梁禾仿若是从九天落下的谪仙,一袭墨色长衫,飘逸出尘,面容惊世,只是往哪儿一站,身上所显示的气度,便不像一个普通农户家的穷秀才。
“菓菓……”男子清冽降低的嗓音,再次在她的头上响起。
梁禾的轻功极佳,在夜色掩护下险些看不清身形,宛如幽灵般窜到她的身侧。
这几日他担忧福王不死心,还会有行动,又或是长公主要算计什么,所以派了两个暗卫守在琉璃院,掩护外甥女的宁静。
只是这些日子一忙就忘记告诉她了,刚刚一个暗卫随着掩护她,一个暗卫来禀告自己。
他一开始以为小人儿因为梁潋的死,受到刺激,所以梦游了。
他担忧得不行,在路上都想好请哪些名医,给她医治,又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慰藉她。
他还要告诉她,无论如何小舅舅都市陪着她,更不会因为顽疾就厌弃她,让她放心……
但现在看着她并非那种梦游症,反而神色清明,看着极为聪慧的模样。
都市下给人药了,可不是智慧孩子?
只是他不明白,现在的小丫头为何不像他印象中的小人儿了?
到底是他在做梦,照旧她在一直在欺骗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前世今生那些无法弥补的缺憾,也会因为外甥女的信赖被全部补上。
只要一想到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可小人儿却别有心思,防范隐瞒着自己,他的心就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痛……
他若敢骗自己……他就……
他就……
就算她真的骗自己,他的那些手段,依然舍不得用在她的身上……
梁禾眸角微微挑起,衬的他容色俊美绝伦,却添了一丝阴寒诡谲的气息。
“解释,我听你解释!”他这一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这是发怒的前兆呀!
叶菓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见梁禾眼底的深沉,忽而有种偏离轨迹的感受,这让她异常煎熬。
好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