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君臣之间

　　想通了前后，杨阳瞬间悟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天子的算计，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戏，一场天子做给天下臣民看的戏。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但没有武力支持的书生屁事不顶，有一句话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所以，江湖武林势力成了明宗天子攻击的目标。

　　在一系列的精心筹谋和宣传下，因为天子受了奇耻大辱，所以才建设了锦衣卫，并不是天子要主动脱手搪塞江湖武林人士，天子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被迫脱手还击。

　　如果没有企图，谁会没事约在紫禁城里决斗，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属下杨阳参见大人，给大人请安了！”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看得出指挥使大人今天的心情还不错，虽然，无论谁做出那番结果，心情都市不错。

　　以马屁开场，看到大人心情不错，杨阳的小心肝也算安宁了几分。

　　“银钩赌坊一事，卑职已经查明，银钩赌坊老板蓝胡子勾通江湖匪类飞天玉虎，这些年做下不少伤天害理，滥杀无辜的事情。匪首飞天玉虎已经伏诛，银钩赌坊也被查封，但老板蓝胡子却有人通风报信，事先逃脱，此乃卑职的过失，卑职特来向大人请罪。”

　　杨阳的话有理有据，一句话就把银钩赌坊扣死在了江湖匪类身上，如此以来锦衣卫就有了办案权，否则被其他官员参一个越权，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究竟名不正言不顺。

　　听完了杨阳的汇报，思考良久，李忠贤终于叹了口气，道：“终究岁月不饶人，我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生机。既然处置惩罚了江湖匪首，那我锦衣卫的事情也算完结了，至于其他的非法之事你就转交给六扇门去治理吧，我们锦衣卫就不加入了。”

　　“大人老当益壮，是我锦衣卫上下人等的楷模！”此时不拍马屁待到何时。

　　其实飞天玉虎就是蓝胡子，这事杨阳知道，指挥使大人也知道，但太子的人未必知道，江湖人对朝廷中人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经过几天对方玉香的审讯，银钩赌坊的秘密八成都落到了杨阳的手里，剩下的就是一些边角料了，所以剩下的部门就交给六扇门秉公处置惩罚，这样能分管一点来自太子的压力。

　　而杨阳故意把蓝胡子说成潜逃，主要是给太子那边一些慰藉，别把人逼得太紧了。蓝胡子潜逃了，影响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因为多年的相助关系下，蓝胡子手头掌握着太子不少的犯罪证据。

　　如今蓝胡子潜逃了，那这些证据在哪里？蓝胡子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潜逃，有没有投靠其他人？恐怕这些才是太子那些人最担忧的。

　　若是蓝胡子死了，杨阳作为银钩赌坊一案的主办人，势必会被太子一方挟恨在心，而四皇子和八皇子虽然说的好听，会全力保他，杨阳明白也只是安他的心，让他好好服务。

　　现在事情做成了，杨阳不知道他在皇子们的心中到底有多重，他不敢拿自己小命去赌，所以就只好自救了，把太子的注意力都牵扯到蓝胡子身上。

　　杨阳适才试探性的汇报蓝胡子潜逃而不是已经被正法，想必指挥使大人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所以他认可了杨阳的这份陈诉，随后会以公牍的形式呈交朝廷和天子存案。

　　见指挥使大人认可了自己的说法，杨阳心里也是比力激动的，原来指挥使大人照旧爱自己，啊呸，是敬服自己。

　　养心殿，明宗天子的寝宫。

　　李忠贤一身正经的朝服妆扮，亲自把奏章送到了这里。

　　李大人入宫，禁卫军指挥使不敢怠慢，亲自领着李忠贤来到了养心殿殿外。

　　有专职值守的小太监见了李忠贤亲来，不敢怠慢，连忙通传给天子说是李大人到了。

　　殿外风大，值守太监请李忠贤进殿期待天子通传，李忠贤冷冷的拒绝道：“礼不行废！不得天子召唤，任何人不得进殿半步，包罗老夫。”

　　小太监瑟瑟发抖，这位老大人就是这个倔脾气，可是不请这位大人进殿，事后天子肯定会收拾自己，这可难死太监了。

　　正当小太监苦苦恳求到快哭的时候，殿内传来爽朗的大笑声：“哈哈，我的太傅大人，您老人家就别为难这些小太监了。”原来竟是天子亲自出迎。

　　李忠贤见到天子亲来，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立马单膝下跪，口中大叫“老臣李忠贤见过天子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宗天子一把扶住李忠贤，没有让他跪下，道：“太傅你照旧这般顽强，朕说了几多次，朕这里就是太傅的家，太傅来的时候不用通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李忠贤心下感动，嘴上却说：“陛下，礼不行废，万万不行如此，臣子就要有臣子的规则，不君不臣像什么样子。”

　　“哈哈，如此说来，那朕也要给太傅大人下跪了，天地君亲师，太傅是朕的臣子，所以要给朕下跪，但朕又何尝不是太傅的学生，学生跪老师也是天经地义。”说罢明宗天子就真的要给李忠贤下跪。

　　天子如此做派，李忠贤倒也真的跪不下去了，天子挥退了周围的小太监们，道：“朕有要事跟太傅相商，尔等都在外面守候，不得召唤不得入内，违者斩立决！”说罢和李忠贤进了内殿。

　　适才值守的小太监吐了吐舌头，他是新进来天子身边当值的，原本只是听说天子对这位李大人特别照顾，可没想过居然照顾到这种水平，幸亏自己没有仗着在天子身边做事的身份冒犯这位李大人，否则，呵呵，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太傅，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给朕写个条子就行了，何须亲自跑一趟呢？”

　　“陛下┅┅”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李忠贤就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通透，虽然，这里面有许多话是不能写在奏折上的。

　　“如此说来，太子勾通银钩赌坊，不仅涉及到了黑虎帮，另有西方魔教，甚至背后另有可能有那只看不到的手。这个逆子，朕当日封爵他为太子，不仅是为了稳固国体，朕也看他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这才几年，竟然就酿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