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雅致
“那几个五通教的余孽转到天牢了吗？”
“转了，长河亲自去提的人。”
“把人看紧点，别又出岔子。”
五通教的人欠好搪塞，就算关在天牢也能寻着关系逃脱或者殉教。他们在景国耕作多年，想要彻底将他们铲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卫阳大长公主已经为此耗了二十年时间，她加入白水教也是为了削弱五通教的影响力。
底下人也知裴沛一心铲除邪教都不敢松懈，搪塞这种现在还敢来逞凶斗狠的更是不留情面。
交待了几句，裴沛也有些累了，他早上进城，之后换了衣服便进了宫，在宫中跟圣上聊了许久，除了用了些点心茶水都没有吃什么像样的工具，算起来还不如他赶路的时候。不外既然回到贵寓，想要吃点什么都便利，他付托一句不用一刻钟就有人送精细的食物过来，也不必他帮着看火加柴。
付托底下传膳后，裴沛又在脑中想了一圈五通教余孽的事，也不知他们跟吕翼程跟蛮族有没有关联，晚上要不要再去天牢一趟看看审讯结果。他正想着，眼前忽地一黑，心下一惊正疑心是不是来了刺客便看到林凌带笑的眼眉。
站在他身侧的长源一脸戒备，见是熟人，一时倒欠好动手。
“你怎么过来了？”裴沛摆手，顺势拉了一下袖摆，努力坐直了身子露出正经的心情似并没有被她吓着。
“听说你回来了要用饭，正好我也饿了，就过来了。”
“再让下人送一份去你院子就好。”
“看着你用饭会比力香。”
听到这句话，裴沛还不知要怎么反映，正要送饭进来的下人吓得差点手一软把托盘摔在地上，就连长源也是心口一颤，有些敬佩地看向林凌。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斗胆的女子敢在裴沛面前造次，也不知主子会怎么罚她。
也是侍从的反映太过明显，裴沛本想赶她，一时却欠好开口，要是他说一句她又回三句，倒显得两人关系更纷歧般。
“再去准备一双碗筷来。”裴沛神色淡然地付托边上目光直闪的侍从。
“是。”
侍从险些想飞驰而去，跟众人分享惊人新闻——除了道姑连个丫头也不爱留在身边的主子开窍了，他跟新来的超级斗胆的药师关系暧昧！可是他不敢，他要是敢多说一个字，他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凌好奇地审察了几个侍从一眼，感受府里的人都挺怕裴沛的，裴沛又不会给人的识海下禁制，有什么可怕的？他生得这么悦目，能天天跟在悦目的人身边，他们应该兴奋才是。可是是因为他们是男的，才无法体会到她的乐趣。
裴沛在院中一向是独自用饭，若是有客人自然会在外面饭厅招待，那里备着许多长形的矮桌供客人使用。他院内饭厅却只有一张方形矮桌，待裴沛落座后，林凌自然坐到他劈面，哪怕她坐下的地方并没有放着蒲团，她也丝毫没有犹豫，心下只有小小的诉苦——
为什么就是不能用高一点的桌子呢，矮桌用饭欠好消化呀，哪怕她作为修士并没有这个烦恼。
外面搬着桌子进来的侍从看到林凌已经落座，一时进退两难。
林凌看了一眼，甚至没想到那是搬来给她用的饭桌，因为那是长的深褐色四脚带祥云雕花的，裴沛用的是方形浅绿不带雕花的。作为一个曾在世情楼见识过饮宴局面的人，林凌惊叹地看向裴沛。
“你平时用饭还会让乐人在边上伴奏？真雅致~”
“那是给你用的。”
“我？”
林凌不由困惑起来，她在世情楼里看到的异世场景倒简直多数是女子在伴奏，难道裴沛想让她弹个琴再让她用饭？
“我不会奏琴。”她老实说，以防万一又加了一句，“作画写字背诗我也都不会。”
“是让你坐到那张桌子用饭。”裴沛无语地说，也不知她想了些什么。
林凌一点也没为先前的误会羞愧，不懂就不懂，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朝相隔甚远的矮桌看了一眼，她没有移动的意思。
“这张桌子这么大，明明就能坐下我们两小我私家，为什么我得坐到边上去？我都没往你身边坐。”
裴沛深知她是真敢往他身边靠，也没有再催。
“随你吧。”
林凌微微一笑，默默又收到屋内几个侍从眼底的闪光，感受他们似乎在很用力地想什么工具呢？她的行为有那么不合常情吗？
裴沛爱吃鱼，晚膳准备了他最爱的鱼汤。整个景朝要数裴府的厨子煮的鱼汤最鲜美，他出门后便时常想念。跟林凌回京的路上，他也喝了不少汤，却很少吃到鱼，他以为是冬日下河抓鱼不易的原故，也没有特意跟林凌提，免得太麻烦她。
林凌倒不是因为河水凉这样的理由不去抓鱼，而是因为她不怎么爱吃鱼，确切地说不怎么爱吃这个世界的鱼。
微凡间界的海域很大，林凌去海中收集一些药材时，有时也会烤鱼或者熬鱼汤，那里的鱼肉质鲜嫩，哪怕生吃也不腥，也没有这里的鱼有那么多刺。哪怕她不怕吃鱼时被鱼刺伤着，但是鱼肉里的细刺滑过咽喉的感受照旧会让她有点不舒服。不知海鱼会不会好一点，她来这个世界五年，还没有去海边走走。
“你尝尝鱼汤。”
裴沛提了一句，一路上吃了她不少好工具，他也想让她尝尝府里最着名的鱼汤。
林凌在这个世界也吃过频频别人做的鱼，他们的手艺都不行，每次她都吃到一嘴的土腥味。接过长源盛的汤，她先小心闻了闻，目光微微一动，看向裴沛。
裴沛垂下目光，只当她是惊叹厨子的手艺。
林凌顿了一下后，大口喝了半碗，然后煞有介事地赞美道：“裴大人，你家的鱼汤真好喝。”
“那你多喝几碗。”
裴沛笑道，心下却奇怪她一向直呼他姓名，怎么现在客气起来叫他“大人”了，莫不是知道了他是浑天监监正对他心生敬意，若是这样就好了，也省得她总得对他动手动脚。
“你也喝。”林凌笑着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