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当年差点送人

　　外公外婆去了果园里拔草，再有泰半个月，苹果就要采摘了，他们得先把杂草除掉，然后期待着外地苹果客商来了以后开园采摘。

　　舅舅周正明是农业局的干部，一家子住在县城，家里的地都租出去了，只有两亩果园外公留着自己打理。

　　两位老人在村里住了一辈子，外公退休后也不愿意去城里住楼房，待在村里种种果树养养鸡，吃着绿色蔬菜，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老人身心舒畅，身子骨都很硬朗。

　　等两位老人从地里出来时，顾晴已经做好了臊子面，她不会擀面条，用压面机压的细面条，还炒了外婆自己的尖细辣椒，拌了黄瓜。

　　水烧开后，她关了煤气，又坐在厨房门口拿着菜刀给鸡切菜叶。

　　以前鸡都是散养，这两年因为村里响应国家招呼，掩护生态情况，村里的猪狗鸡鸭都不让随便乱跑随处拉屎，鸡都被圈了起来。

　　不外吃的是果园种的菜叶子拌麸皮，下的也算是柴鸡蛋，蛋黄特黄，味道倍好。

　　怕鸡圈着消化欠好，隔三差五扔点石子啄，圈养的鸡容易缺钙啄鸡蛋，人吃了鸡蛋后，蛋壳也扔进鸡圈，给鸡补钙。

　　晚饭后，外婆又提出想让她给她爸妈打个电话，顾晴以忙为借口，搪塞了已往。

　　她真不是很想打这通电话。

　　就觉得很没须要。

　　她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的，跟住在县城的爸妈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感，甚至她长这么大，回过县城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不是她和她的爸妈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纯粹因为不是很想念他们，回去也跟走亲戚似的，别扭。

　　她是九零后，年轻人几多都有点自我。

　　自己觉得膈应又不舒服的事，是绝对不会委曲求全去做的。

　　她凭什么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她的怙恃是县城一家国营工厂的工人，她上面另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

　　当年生她的时候正遇上计划生育，第二胎照旧个女儿，她怙恃其时就发了愁。

　　生第三胎是不行能的，究竟他爸妈不比村里的农民，这不是罚款就能解决的，他们都是有正式体例的国营企业工人，如果超生严重，恐怕会丢了饭碗。

　　但是，怎么办呢？

　　他们骨子里都是守旧的，爷爷奶奶也敦促，希望在这一代能有个男丁。

　　于是她生下后，户口没上，刚满月的时候，她的怙恃悄咪咪将她送人了。

　　据说，是一个可靠的同事牵的线，送的地儿还挺偏僻。

　　这件事被外婆知道后，外公外婆连夜打着手电筒，步行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赶到了那户人家，把她抱了回来。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送人？

　　外婆其时去县城臭骂了自己的女儿一顿。

　　外婆怕他们再将她送人，老人直接把她养在了身边，户口也是上在舅舅这边的。

　　所以，她是外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在银水村长大，小学是在隔邻的金水小学念的，初中高中都是在远山镇上的。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去县城的家，姐姐和弟弟给她介绍他们的新款玩具时，她其时的心情，跟其时热播的那部偶像剧里，依萍去陆家要生活，听如萍炫耀她的手链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但她并不觉得心里有多灾受，她有疼爱自己的外公外婆，有村里一起跳皮筋踢毽子捉迷藏的快乐小同伴。

　　在村里，夏天杏树上有摘不完的黄橙橙的杏子，秋天有漫山遍野的野草莓，冬天另有教室的铁炉子上烤的大红薯。

　　外公有人为，每个季节都市给她置办新衣服。

　　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很幸福。

　　没有什么童年阴影，更未对怙恃发生什么怨恨。

　　但到底去不愿意再去县城的家了。

　　因为她不属于那里，她觉得，村里才是她的家。

　　她在村里待着自在，欢喜，也自由。

　　这一点，真得谢谢当了一辈子人民教师的外公。

　　他们对她的教育是乐成的。

　　至少，她三观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