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睥睨众生
关闭的广场突然进来的一堆西装革履的领导，早就引起舞蹈室内部门同学的关注。
她们纷纷停下练舞的行动，相继仰头好奇地张望着在上边寓目她们的人。有认出校长书记的学生，开始推测他身边是打哪来的显朱紫物，身边另有校长领导作陪。
隔得远了，一身铁灰西装的男人什么长相，看不大清楚，他挺拔伟岸的身姿，另有那睥睨众生般的气势，却深深印在一班年轻女生眼里。
青春期的女孩子，心里多几几何有点慕强的心理。看见气质成熟稳重的社会精英人士，眼底都掩不住那一抹敬佩、崇敬、喜欢的神色。
陆安然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同学的异样。
一曲舞毕，她松开搭在荀简肩上的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开了自己的包包，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水。
随着她仰头这一行动，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头顶遥遥望来的那道目光。
男人高居看台，一手搭在宁静栏上，熟悉的身影一眼就可辨身世份。而现在他的目光沉冷，阴郁，带着睥睨众生的自傲，简直让人喘不外气！
冰凉的水堪堪滑到喉头处，陆安然“噗”一下全喷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站得离她最近的荀简见状，忙不迭伸手过来要给她拍背，顺顺气。
郁自谌远远看着年轻男生与未婚妻献殷勤的体贴行动，内双的眼睛徐徐眯起。
身后的校领导和随从们隐隐感受一直盯着舞厅的郁总有哪里差池劲。
“郁总，郁总？现在博越楼也大致看过一遍，你意下如何？”校长很是满意自己的提议，希望能获得金主大人的回应。
郁自谌回神，迅速收回视线，给了校长一个模棱两可的淡笑：“我们借一步说话？”语气已经明显心不在焉。
陆安然伸臂挡开了荀简亲昵的援手，不敢再抬头瞟看台那道熟悉的人影，只觉得全身随处是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龚倩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仰头往展台上那些社会人士身上张望：“喂！安然，那小我私家是谁啊？我怎么感受他似乎一直盯着你的偏向看。”
室内学舞的同学也纷纷将目光转向陆安然，只当是她曼妙的舞姿吸引了路过之人的驻足，而且对方似乎还很有身份，职位不低，登时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有些人怎么到哪里都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有些人却永远只能当陪衬的绿叶，泯泯于众人？
看台上的一干成年男士已经相携着纷纷离去，舞厅内另有好奇的女生在追逐着他们的身影，是对弱肉强食的社会的探寻和憧憬，憧憬着另一个全新的，残酷的，充满欲望和诱惑力的世界。
陆安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拿纸巾擦了下额角的薄汗，寻思着以郁自谌的个性，亲眼看到自己与另一个男生疑似亲密的举止，怕是没法善罢甘休的。
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在王老师面前告了假，离开舞厅先走一步，中途掏脱手机，掀开今早的通话纪录，就着那个打进来的手机号给他回复已往。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无人接听，却也一直没有挂断，似乎就计划这么晾着她。这其实也是陆安然习用的伎俩，如今换了人，让她尝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受。
挂断电话后，还在想着要不要重新拨已往，手机居然接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郁总人在博学楼305聚会会议室，陆小姐可以直接过来。”
徐特助发出短信后，默默看了眼身前端坐的郁总。郁自谌双腿交叠，垂在膝盖上的左手握着手机，适才重复闪烁的手机屏幕已经不再亮起。
明明是自己不愿接听电话，可是真等对方不再打进来，内心又怅然若失。
作陪的深大校长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兴致突然差了下去，以为对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欠好再继续商量捐助的事情，只得把话题扯开。
结果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郁总的侄女儿陆安然同学今天下午有没有课程部署，郁总可要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究竟是在文院念书的学生，年轻人想法更有创意……”
话音未落，郁自谌把手机搁回桌面，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建议：“年轻人就是想法太多太活络，才总是天马行空，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这番话说得校长摸不着头脑，只得赔笑：“郁总的考虑也很合理。那志城今年在深大的秋招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
郁总身边的徐特助很有眼色地替老板接话，回覆很官方：“深大的秋招事情，志城人事部那边正在展开事情，具体事项依实际情况而定。”
几人正闲聊着，门外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徐特助已往开了门。
校长看了眼泛起在门口的女孩，登即眉开眼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郁总，是你把你侄女儿叫过来的？”
郁自谌瞥了眼门外站着的女孩，她面色有几分酡红，额角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那张俏脸如含苞泣露的睡莲。
陆安然礼貌地和校长做了问候，就跟他说：“我有点话要和郁先生说。”
这话正中校长下怀，他也没注意到陆安然喊郁自谌的称谓发生了变化，忙不迭颔首：“安然啊，有空带你叔叔在校园里走一走，旅行下我们深大的风物。你们文院的新教学楼简直是要挑个好点的地理位置修建。”
校长等人离开后，徐特助也想识趣地悄悄溜走，却被郁总的话拦住了脚：“你喊她过来的？”
徐特助甩锅的功夫炉火纯青：“是陆小姐发短信问我您在哪里，我才告诉她的，陆小姐的消息我欠好不回啊！”说罢还做出一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神情。
郁自谌话是在跟徐特助说，眼神却牢牢盯着跟前的女孩：“她会想到问你要我的行踪？发的短信在哪里，给我看看？”欠好乱来。
徐特助叫苦不迭，心底悄悄腹贬郁总真不是个好乱来的主，嘴里勉强地圆谎：“呵呵，我手快，已经把短信给删掉了。”
陆安然静静站在一旁听二人你来我往，也不戳破徐特助的假话。
等徐特助出去后，室内立刻陷入两小我私家缄默沉静的坚持中。
好一会，照旧郁自谌先开的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下午没有课。按你的习惯，人现在应该在图书馆。”
还真是把她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女孩平静垂首的态度让郁自谌不满：“不解释解释？”
“舍友的交谊舞课，她让我来给她当舞伴。”陆安然淡淡道，没有刻意详加解释自己适才和陌生男生跳舞的原因。
“所以，你的舍友是个男的？”郁自谌轻轻一笑，只是心情倏无笑意。
这心情莫名让陆安然追念起那天晚上，在君悦酒店，他稳固有力的手紧紧禁锢住自己下巴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鹜。
她顿了顿，把话说得更明了：“我跟他跳舞，是老师要求给同学做示范而已，没有你以为的那些情感。”
“是吗？没有我以为的那些情感？”郁自谌从座位上起身，朝站在角落里的陆安然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