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有苦难言
顾展鹏一家的回归，迎来了顾家全体的欢悦。
尤其是何雪妹。
老太太发话了，今年从除夕开始，各人都聚在老各人用饭。
各家媳妇要已往资助，全听大嫂指挥。
几个妯娌眉开眼笑地应了，得了，妈您不用费心。
顾奶奶又悄悄地拉着大儿媳说话：“大嫂啊，你辛苦点，有什么事就尽管部署，这点钱，给买菜加餐。”
何雪妹吓得连忙摆手，怎么能要老太太给钱。
被顾奶奶硬塞她手里：“拿着吧，这是你七婶给的，心疼你。”
弦外之音，你七婶心疼你，你也心疼她，她难得回来一次，跑娘家看看什么的，你就多担待，少部署点事情。
何雪妹手里握着“七婶”给的加餐钱，兜里揣着真正的七婶给的加餐钱，哭笑不得。
老太太真是纷歧样了。
不外如今，谁又能一样呢。
单说自己家的情况，顾展豪以前是个只会低头干活，轻易不会在外面说话的性子。
如今为了天天拿着图纸，和那些修建工人“打骂”。
“我图纸上明明写着要挖二十米宽，六十米长的，你自己量一量，这里有没有六十米？”
“这不是补不补的问题，这原来就是你们的责任。”
对比以前卖粮被人没斤压两分钱都不敢还价的怯懦样子，何雪妹觉得自己的男人更带劲。
再说自己那如他爹同出一辙的儿子顾志文，以前瞧他，除了孝顺和勤奋，其余是一文不值。
但是如今，他管着质料的购置，一样一样，定时给各人汇报，就算是他七叔都赞美他做事心细，有计划。
更让她受惊的，要数顾惜。
端午节回来的时候，顾惜不是在睡觉，就是自己坐在一旁发呆。
问她什么事，都是一问三不知，似乎有说不出的疲倦和压抑。
对比这次回来，不仅白了胖了，人也长高了，更重要是，脸上有笑容了，说话也多了。
拉着自己回房间，硬是塞了一千块钱。说这是七婶给的年末奖金。
何雪妹心中欢喜，让她自己收着。
顾惜说她自己另有，给妈妈买吃的。
还说顾盼想让她去将军坊开店。
何雪妹一听，心中激动得不行，马上说：“你要好好干，这样的时机，不是谁都有的。”
顾惜有点疑惑：“我怕做欠好。”
“哪有人一开始就回的，谁不是边做边学？”
“你不信自己，难道还不信顾盼？她让你做，只要你听她的，指定能做好。”
又问：“将军坊在哪里？”
“在青竹涌四周，青竹涌你知道不……”
母女聊完，顾惜最后那点记挂也消失了。
做就做，只要好勤学，我就不信学不会。
家里每小我私家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偏向变化，生活也会越过越好，何雪妹是真心谢谢七叔一家、
不用老太太提醒，她也会疼七弟妹。
其他几个弟妹，想必也不会有意见。
虽然不会有意见。
原来他们顾家，虽然兄弟不少，在村里也不算穷户。
但是对比人家那些有人念书或者有人在外谋打工，早早回来给老子老娘建了新屋子的人家，就差点意思。
再加上顾爷爷身体欠好，少在村里走动。而几兄弟，除了顾展焕都是老实巴交，甚少说话的性子。
至于顾展焕，嗯，照旧老实巴交好。
直接导致顾家在村里就边缘化，什么决策都只能随大流，甚少有讲话权。
再加上老太太的性子，和洽几家老太太都有摩擦，直接导致她们这些做儿媳的，在妇女群中不受重视。
自从顾展鹏让各人包了山头，开始“大兴土木”，又是挖塘又是植树的，村里对他们家的关注就多了。
说实在话，被边缘化的感受真欠好。
以前咱还不觉得话语权的重要性，如今各人一起聊天，都市有人带头把话引到她们身上。
另有平日里她们做惯了的事情，也会有人凑过来说好话。
好比黄小燕坐在自家门口给顾盼打毛衣，张有根加的三伯娘就会过来凑热闹：“这手艺真好，给谁织的？”
“给顾盼织的。”
“哎哟，你的手巧，我就织不来，肩膀痛。这配色，真悦目。”
黄小燕但笑不语。
我每年都织毛衣，一年岂论春夏，只要我得闲了就织，从来不见你过来夸我。
上次谁说外面买的比自己织的漂亮来着，真是什么话都让您说尽了。
另有前几天妯娌凑在大嫂家做糍粑。
今年男人们都上山了，几妯娌想着横竖要一起过，就早早地把这些活计都做好了。
村里的妇人听说了，来了好几个，冒充路过的，冒充过来借个什么家伙的，最后挤了满满一屋子。
愣是把妯娌几个准备做两三天的糍粑一天给做好了。
还事了拂衣去，半点人情不要。
这种待遇，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老太太的职位，更是不行同日而语了。
自从那天她穿着顾盼买的毛衣出去转了一圈，以前那些背地里说顾展鹏一家不行了，屋子被烧了，要去外地打零工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原来顾奶奶那甚少有人惠临的屋子，徐徐热闹起来。
年轻的媳妇，得个什么工具，都借着小朋友的手给顾奶奶送来。
辈分差不多的，听了个什么新鲜事，都市过来和顾奶奶说一说，问一问她的意见。
几十年来，顾奶奶自认被支书家的老嫂子张带弟压制着，不能抬头，这些天可算扬眉吐气了。
她的老屋子，如今是仁厚村的信息交流中心。
有些人为了和她唠嗑，还一天走好几趟。
成为老妇女朋友之间的社交冠军，顾奶奶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香风。
神奇极了。
自然就更疼自己幺儿，连带林月季和顾盼也随着长脸。
只差明着和各人伙说，别让七婶和顾盼干活，她们在外面事情累。
累着给我们长脸。
做了十多年婆媳，婆婆的意思，各人自然都接受到了，而且也十分乐意配合。
于是顾家就泛起这样一幕。
吃完饭，林月季站起来，要再盛一碗，黄小梅喝到：“七婶，你坐着。志勇，给七婶装饭。”
吃完饭林月季要动手收拾，被何雪妹拉住：“七婶，你坐着，我来就行。”
妇女朋友在杀鸡，林月季撸起袖子准备拔鸡毛，被顾奶奶喝着：“七婶，你来，帮我做个事。”
然后林月季就坐在顾奶奶旁边给她穿线。
穿了一条线。
太闲了。
我在城里都没这么闲。
林月季回娘家和老妈诉苦：“她们什么都不让我做。”
被邓桂兰一掌呼在肩膀上，死丫头，上我这里来显摆。
……
有苦说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