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翻脸
冬日的冷风刮得呼呼直叫，顾盼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躲在门后一边跺脚一边偷瞄。
这柏笙麾怎么还不出来。
阿福在狗窝里无奈地抬头，姐，能别跺脚吗？
我失恋，一整晚没睡呢。
林月季披着外套从房间出来，看到在门口彷徨张望的顾盼，抬头看钟：“这么早？出门啦？”
顾盼只能装出一副正要出门的是样子：“哎，我要去值日。你赶忙回去再睡一会儿。”
林月季打着哈欠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顾盼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某种欠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拿出来吧。”
“什么？”
“是不是考试没及格，不敢给我签名？”
……
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吗。
“我出门了，再见。”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走在路上，依旧是感受到无比的严寒。
任是如此，顾盼仍旧磨磨蹭蹭地走着，看着11号的房门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照旧决定算了。先回学校吧。
七点不到的清晨，连校门值日生都还没出来，只有偏门开着。
保安大爷眼皮子一抬，看到顾盼，笑道：“顾盼，这么早啊？”
“大爷，吃早饭了吗？”
顾盼有时候来得早，会给保安大爷带早餐。都是她自己做的面包点心什么的。
大爷是感动啊，我在这学校事情了十多年，头一次有学生给去带早餐的。
其实人家顾盼是出于品牌的宣传，每一个送出去的面包，都有星畔的标志。
不外显然，全校四个门卫大爷，五个后勤阿姨，十多个饭堂后厨人员，应该都没几多人注意到那包装的标志。
这高端西点店，离他们的生活有那么一点点远。
不外顾盼并不气馁，厚积薄发嘛。
大爷听了，呵呵笑着摆手：“吃过了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我这有橘子，你要不要啊？”
大爷从窗口递来一个袋子。
“我自家种的，挺甜的。”
顾盼拿了一个，满脸好奇地问：“大爷你自己种的啊？”
“是啊，我家在榴花区，种了许多几何蔬菜，也有几棵果树。萝卜你要不要？明天我给你带萝卜。”
顾盼想了想，颔首道：“要的，大爷有什么菜明天都带点过来给我尝尝吧。”
大爷呵呵笑道：“好的好的。”
心里却想，小女人真不客气，我这菜是要卖的，可不能拿多。
冬日的早晨，就算在学习浓郁的五中，依旧是显得冷清。
究竟少年人，没有一个是不被暖暖的被窝绑架的。
顾盼独自走在平静的走廊，远远看到足球场有一个孤苦的身影，一圈一圈地跑步。
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卧槽，亏我在门口等了你那么久。
居然比我还早回来跑步了。
既然这么有缘，就让我来结束了这段孽缘吧。
顾盼在柏笙麾必经之路上热身慢跑，专门等他经过。
柏笙麾只穿了一件毛衣，砭骨的寒风夹杂着，似乎带着晨霜，一下一下地往他脸上、手上刮去。
但是他半点感受不到冷，全身似乎都麻木了。
只有左手的口子隐隐作痛，那是最清晰的推动，让他一圈又一圈地跑了不知道多久。
他不敢停，心中有一头困兽，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
如果他停下来，那个宣泄口可能就会落在顾盼身上。
虽然她那么直接地拒绝了自己，但是他却不舍得让她为难半分。
只能用这种近乎于自虐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但是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
看到顾盼的时候，他内心是压抑不住地狂跳。
差点没忍住，要走已往问一问她，难道对自己半点感受都没有？
最后他只是垂下眼，装作没看到似地从她身边跑已往了。
这个时候的柏笙麾，在顾盼面前，还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照旧一个会真实表达情绪的大男孩。
比厥后的大魔王要可爱多了。
可惜，顾盼没珍惜。
不仅没珍惜，还要把人家往“黑化”这条路上越逼越远。
“柏笙麾，哎，柏笙麾。”
“能不能聊一聊？”
男生减缓了速度，依旧没有停下来。
顾盼伸手拽住：“柏笙麾，我有话和你说。”
柏笙麾挣开了她的拉扯，顽强地往前跑。
顽强地不看她。
顾盼只能小跑跟在他旁边，斟酌着开口：“小柏啊。”
“其实我们都还年轻，这个时候首要任务是学习，你不否认吧？”
“而且世界那么大，我们都没看过，许多事情，不能这么着急地决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柏笙麾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盯着顾盼看了好一会儿。
天气实在有点冷，她一边跑步一边说话，难免有点气息不稳。
鼻头和嘴唇都通红，再配上那带着讨好的杏仁眼，灵巧得不像话。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后脚跟微微挪了一下，一副随时要跑的样子。
才冷冷地：“呵。”
抬脚继续跑步去了。
明明顾盼什么都没说清楚，但是却十分神奇地，他心中那股戾气消失了。
原来就没想明白要对她怎么样，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就像一只受过惊吓的兔子，但凡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一溜烟地跑远了。
谋定尔后动，这是今天柏笙麾自己得出来的结论。
这个结论，居然十分彻底地说服了他。
顾盼不解，这“呵”是什么意思？
接收到我表达的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期盼了没有啊？
我现在照旧个学习赤贫，急需进步啊。
厥后顾盼才明白，柏笙麾不仅接收到了，还十分彻底地落实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顾盼觉得柏笙麾为自己制定的学习计划已经十分严格，那在看过他那份新鲜出炉的学习计划清单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是残酷。
而计划制定者半点情面都不给。
只给出了要不学，要不滚的意思。
这样顾盼又是欣慰又是感伤。
欣慰的是，她终于争取到在男神面前和其他同学一般的待遇了；感伤的是，男人果真翻得一手好脸。
昨天晚上还把自己扣在门后情根深种的模样，不外一个早晨，就已经酿成冷血罗刹了。
让人措不及防啊。